第四十七章 心知肚明
看来不说清楚这老头是不会相信在她了,就连关子也懒得卖了,直接站到李朝明的旁边,急切的告诉他:“小伙子年轻气盛,有了小娇妻谁还惦记王芬这半老徐娘!”
这话说的是难听些了,对李朝明这个年纪来说,王芳不就是小娇妻?
但这王志明不同啊,两个人都年纪都快差了一辈,可不是半老徐娘吗。
李朝明恍然明白了,合着这小姑娘是找他来谈合作了。
这李朝明每天在村里下转悠,早就闻言,这老郑家想把老大嫁给王志明,但是家里态度不一,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关键是这郑家老大还不愿意。
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这都快半个月了,还是没啥动静,没想到这郑家居然还没放弃。
这下李朝明不赶郑文鸢走了,又恢复了最开始笑盈盈的态度:“那你这…有什么打算啊。”
打算…打算倒是有,就那一瞬间,郑文鸢想到了可以就他们这个事来找村主任谈,为了避免王芬再和王志明瞎混,村主任必定会采取措施。
然后她再顺水推舟的告诉他,让王志明成亲是最好的办法,有了小娇妻,还有人管了,这小伙子还能不老实了?
想到这里,不就结束了吗。村主任自然会想方设法的推动他们的婚事,她不就乐享其成了?
这…还有什么打算,就是让他和大姐成亲啊。
一时间,郑文鸢也摸不清楚这老头什么意思了,只能木讷的回应:“让王志明和我大姐赶紧成亲不就可以了吗?”
“可这怎么说?我一个村主任跑你们家去告诉你爹娘,让你大姐赶紧嫁给王志明?免得他和我媳妇偷晴?”李朝明也不管什么说话的技巧了,没形象的对着郑文鸢大吼大叫,这年轻人还是想法太简单了啊。
他不能跑去说,那谁跑去说更能让郑家信服呢。“郑文鸢,你们家…就你爹娘,他们信瓢姑吗?”
“瓢姑是什么?”
“就算命的。”
“哦~娘还总说要去城里跟弟弟算算呢,说她觉得弟弟以后有大出息。”
李朝明双手使劲的拍了一声巴掌,这不就成了。这信算命的,他们这一辈,哪个孩子没听说大人盼过瓢姑。
对于刘翠香望子成龙的幻想,郑文鸢不以为然。看见这李朝明激动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有办法了?”
“有倒是有,但是这瓢姑,都是随缘来的,谁也不知道她啥时候来啊,这村里都好几年没来过一个瓢姑了。她们信她们自己的那一套,也不会听咱们的话啊。”好不容易想到个办法,却实施不了,这让李朝明怎么不急。
急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就是没个主意。
看见桌子上吴秀红的手机,拿起手机就去找吴秀红。往门口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又端起进来时李朝明跟她倒的矿泉水。
端起来一口气就喝完了,放到桌子上,缓了口气:“我知道,去找吴家,他们认识。”
一连顿了两次,说了几个字,两个人就心知肚明。
吴家做生意的,信风水,结识几个风水师也不足为奇。但这瓢姑还真是没有认识的,几个人商议了半天。
最终选定了一个走商业路线的风水师,让她按着李朝明说的模样打扮,到时候来村里,收钱办事。
就算村里其他人要算算,她也能简单应付了。
吴秀红听了半天,几次欲言又止。其实这风水师有些疯疯癫癫的,还喜欢瞎说八道。反正他们也是请人来瞎说,吴秀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何况这吴家帮忙,也不是白帮,村主任的意思还是到了,到时候她说这个话不是让她爹下不来台吗。
几个人各怀心思,也算是敲定了这个事儿,只等到时候那“瓢姑”来了。
到了这一天,李朝明在家等了一天,也没见着瓢姑的人影,吴家也直言说联系不上,焦急得很。所以这瓢姑到底是来了吗?
当然是来了,不然这郑文鸢去哪儿了。
知道今天瓢姑要来,小姑娘也不是没心思的。郑文鸢特地问了上一辈的几个老人,都说这瓢姑不仅能跟小孩子算劫难,跟大姑娘算姻缘也是算的一绝。
到了适嫁的年纪,郑文鸢何尝没幻想过那个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应该是个什么样的。
哪怕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瓢姑”是个假的,但是假的又怎样,好歹也是个算命的啊。
于是郑文鸢今天早上一改往日的闲散,等郑立根他们一出门,就在进村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约定的时间是下午没错,那个时候爹娘才会在家。
凡事也有万一,万一就提前来了呢。
在村口的水泥路边坐了一天,总算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盼来了要等的人。
为什么能一眼确认,郑文鸢不得不说这瓢姑的打扮实在是太招摇了,一看就像是个神棍。
热情的上去迎接,没想到这神棍完全不搭理她。
她只得说昨天就是自己跟她打电话联系她过来的,今天怕她不清楚路,特地来这里接她。
这神棍完全不上道,两个人气氛尴尬的寒暄了几句。走了一路也是累了,这郑文鸢的热情邀请,去村上吴家前,先去她家歇歇脚也可以。
反正现在爹娘不在家,让神棍去先跟她算一卦,再带她去吴秀红家也行。
看着神棍的红糖水喝了一大半,估计也歇了差不多了。
郑文鸢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试探的问她:“您做这一行多久了啊?看起来很专业啊。”
神棍眼神也没抬,语气淡漠:“修炼可不是能用时间衡量的。”
“那您这…目前大概给多少人算过了啊?”见神棍说的神神叨叨的,也不直接不回答,郑文丽干脆换了一种问法。
理所当然的觉得,算得多就说明经验丰富。算的太少了,就说明她等会儿帮忙自己算的姻缘只能当做参考。
神棍语气不变:“皆是有缘人罢了。”
看神棍那苍老的脸,郑文丽觉得这老东西在装神弄鬼。但还是耐着性子:“那帮人算一卦耗工夫吗?”
神棍换了个坐姿,浅浅抿了一口糖水:“拿钱办事,哪儿有耗不耗之谈。”
这神棍说话神神叨叨的,郑文鸢有些不耐烦了。直言快语的问:“那能帮我算一下姻缘吗,昨天请你来也算是给了酬劳。”
这下神棍总算是正眼看郑文鸢了,还打量了一番。
郑文鸢反而没有方才的不耐烦了,紧张的手都在抖,就怕算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收回眼光,神棍淡然的说:“我收的那钱,你们不是说帮郑家老大算的钱吗?”
这让郑文鸢大跌眼镜,这算命还是按人头收费的了?那她岂不是白等一场。
还是不甘心的说:“你就帮我算一下嘛,我那大姐,你到时候直接照着我们给的话说不就成了,哪儿还用得着您算咯。”
“行吧,生辰八字拿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松口了,郑文鸢兴高采烈的跑屋里拿被刘翠香藏在被褥下的八字。
毕恭毕敬的双手递给神棍,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候她的结果。
神棍拿着这薄薄的一张纸,一边疯狂的抖动纸条,一边嘀嘀咕咕念着一些郑文鸢听不懂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掌附在八字上,使劲的按住被拍在桌子上的八字。
等一切都结束了,神棍还是闭着眼睛。
突然用一个苍老异常并且尖锐的声音说:“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哈哈哈。”
和回答郑文鸢问题时的神态,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