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能恢复到全盛状态?”
八云紫站起身。
“现在。”
一炷香后,撑着竹骨伞的王苋满脸不爽地站在洋馆门口,和手持镰刀的金发大胸妹面面相觑。
“呃……您好?我是这里的门番艾丽,受贤者雇佣。您就是这里的囚徒啊不、我是说,您就是这里的主人吗?”
王苋烦躁地眯起眼睛。
“口恩。”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王苋,王逐曦。”
“wongxing,wongchushi?”
王苋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绀目佬。”
她沉默片刻,想起了记忆之中,那伴随着微风出现在花田中的白衣男子,朱唇轻启。
“你就叫我……风见幽香吧。”
“风见幽香(Kazami Yuuka)?好的好的,幽香小姐快请进,欢迎来到梦幻馆!”
“幽香是名字不是姓氏!绀目佬给我滚去好好上学啊!”
即便被王苋辱骂了,艾丽也没有生气,她只是扛着镰刀挠了挠头,露出苦恼的笑容。
“就算您这么讲……啊,我其实还兼职女仆的,紫大人给了双份工钱,您有什么需求吗?”
“有。”
艾丽追赶着王苋的步伐,笑靥如花。
“是什么呢?”
“我要睡觉。”
“好的~”
“别来烦我。”
“诶诶……”
王苋没有理会露出困扰表情的艾丽,把她甩在身后,快步向主卧走去。
该死,竟然会输给那个骚.货……
王苋接受不能地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我要修炼阿暝留给我的《太虚颠倒梦想》,提升实力,把她踩在脚下,把阿暝抢回来!
怀着满腔怒火与战意,王苋脱下破破烂烂的白色衬衫、苏格兰方格裙和黑色丝袜,解掉内衣,换上浅粉色布满闹钟图案的毛茸茸厚实睡衣,带好缀着小毛球的尖顶睡帽,把身体深深陷入柔软至极的床铺之中,拉上被子。
过了半晌,她猛地坐起身来。
“可恶,太生气了完全睡不着啊!”
她看到枕旁的竹骨伞,把它拿到怀中轻轻摩挲着,神情落寞。
“当初王暝失去你的时候,就是这种感受吗,苍筠?”
“我开始理解阿暝哪怕牺牲阿麟也要复活你的心情了……”
与此同时,月球内部。
身着十二单的女子盘膝漂浮在空中,数丈长的乌亮黑发在身下卷曲起来,像是头发在托举着她,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灯笼。
“实验如何了,永琳?”
身着红蓝二色护士装的银发女子先是翻阅完毕手中平板上浮现出的资料,随后才抬起头来,对月夜见轻轻颔首。
“通过以我的药师命火提炼安阳君的翅膀残片,目前我们得到了一种确认能够在无尽遥远的虚空中创造出自己烙印的神秘物质。制成药丸服下后服用者的生命就会仅与烙印相连,无论如何摧毁肉身磨灭灵魂都能凭借烙印复生,虽然有着固化肉体,无法继续成长的副作用,但比之效果实在是不值一提,是真正意义上能让人不死不灭的神药,我以仙山为名,将其称为——”
八意永琳取出一个菱形木盒,将之打开。其中黑色的绸缎上静静躺着两颗仿佛能够吸噬一切光芒的药丸。
“蓬莱药。”
月夜见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永琳。蓬莱药只有两丸?”
“是的,我只制作了两颗,因为素材不够。陛下要现在服用吗?”
“不,朕仍有发展余地,舍本逐末乃是大忌,留待后日便可。”
“好的。”
八意永琳关上盒子,收了起来。
“其次呢,则是意外之喜。我把提炼出虚空素之后剩下的水汽与陛下的血液相融合,以命火炼化,竟然创造出了一个崭新的个体。而这个个体与生俱来就有着服用蓬莱药后的特质,真是神奇,明明那些水雾的结构与寻常水分子没有区别……是安阳君的力量过于隐蔽?还是安阳君的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连我的命火也无法榨空?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那毕竟是破灭世界的妖怪贤者,永琳你有所不及实非异事。比起这个,朕的新‘女儿’何在?”
“陛下请跟我来。”
八意永琳在前为月夜见引路,一路深入研究区域,直到标注着“比良坂”的区域为止。
厚重的合金大门在液压的力量下缓缓打开,不算封锁用的横栏共有三层。而当三层闸门褪去之后,一名如同微缩版月夜见的赤裸少女便映入眼帘。两张别无二致,仅有青涩与成熟之分的脸庞互相审视,来回打量,最后同时开口。
“永琳,为何不给朕的‘女儿’衣物蔽体?”
“永琳,这个半老徐娘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唉……”
八意永琳推推眼镜,无奈地叹息。
“蓬莱,这位是月都之主,月读命大人。是你的母、父亲。”
“父亲?”
少女的目光在月夜见胸口流连片刻,随后嗤笑道:“那还真是位胸肌发达的父亲。”
“不得无礼。然后陛下,不是我不给蓬莱衣服穿,而是……”
八意永琳摘下白色亚克力框的眼镜,然后对准少女随手一扔。
在蓬莱身周三尺处,一部分眼镜骤然停滞在空中,寸土不得进,另一部分眼镜则在数息间风化为原子,消失殆尽,只剩下些许残片悬浮于空中。
“她的力量还不稳定,会破坏身边的一切。”
月夜见眯起眼睛:“‘永远’和‘须臾’的力量,吗……”
她缓缓漂浮至蓬莱身前,以月华构筑出一套银灰色的和服亲手为其披上,漠然的面孔上也流露出些许笑意。
“很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四女,月之公主,获赐‘绵月’姓。”
月夜见似乎是因为笑容而眯起了眼睛。
“绵月蓬莱。”
然而绵月蓬莱却无论如何都只能从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睛中看到贪婪与野心,让她极为不适。
可即便如此,绵月蓬莱也不想再呆在这间金属房子里了。倒不是对自己身上的实验有什么不满,而是这里实在过于无聊。
于是她低下头,深深地低下头,以额触地,五指并齐。
“是,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