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在扩散。它最初只能影响到夏目的眉毛以上,但现在它已经开始向下蔓延,开始对夏目的五官及脸部痛下辣手。
夏目的眼珠被摘掉了,仿佛正有人剥掉他的角膜,在其上覆盖一层更加坚硬结实的保护,挖出他的晶状体,在伤口中填入冰冷锐利的真正水晶,抽出他的眼索,将其替换为更加结实的触须。这虽然很痛苦,但远没有改变大脑那般痛苦,可夏目却还是剧烈颤抖起来,这次的颤抖并非源自痛苦,而是始于恐惧。他的双眼疯狂旋转起来,没有焦距的目光四处游移,似乎是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因为他看不到古明地觉了。
“……觉!觉!你在我身边吗?你在哪?不要离开我!”
古明地觉又一次听到了夏目如此惶恐的呼喊,就像是很久之前,夏目唯一一次崩溃时那样。她明白现在的夏目又到了一个极为紧要的关头,她不清楚是什么让夏目如此失态,如此脆弱,但她需要做的仅是当夏目失态时保护他,在夏目脆弱时支持他。
古明地觉握紧了夏目的手,用力,更用力。她将夏目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好让夏目能够根据触觉读取她的话语,因为她不知道夏目是否仅仅失去了视力。她一遍遍地复述着“我在,我在。”,悲伤却又坚定。
所有的痛苦都足够细致,足够精确,仿佛它们背后有一双属于艺术家的无形手掌正在操纵着一切,动作优雅而富有节奏,带着足够将人逼疯的慢条斯理。
至少夏目就快要疯了,他早就尝试过心灵术士的自我催眠和建立心理防线,但这些在痛苦面前一触即溃。在极致的痛苦下夏目甚至失去了时间感,他不知道从一切发生到现在究竟过去了多久,他觉得已经过去了数个世纪,但这显然不可能。痛苦与惶恐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让夏目甚至想要痛哭流涕,说不定他已经流出眼泪了,只是他不知道,痛苦麻痹了他的神经,只有作用于意识上的折磨无比清晰。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而出,如同雨后新笋,节节抽芽。它们钻透了自己的颅骨,疼痛麻痒混在在一起,比单纯的痛苦还要更让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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