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了晚间,林黛玉才醒,见林宛如过来了,虚弱的笑笑:“宛如来了。”
林宛如担忧的看着她,问她怎么样了,贾宝玉则坐在旁边端着药试温热,一勺一勺的喂给她,林宛如见他细心,自然是放心的,见天色已晚,也就告辞了,说明天再来。
回到陈府,林宛如不免又把这件事告诉沈氏,沈氏也是唏嘘:“真是个命苦的孩子。”
林宛如道:“只盼着贾家能想通,早些把迎春姐姐接回来,即便是和离,再找个忠厚老实的也不是难事,何苦把一辈子葬送在那里。”
沈氏道:“贾家求着保家的地方多着呢,怎么舍得这门亲?”
林宛如也是为迎春哀叹,回去包了一包药材命谢娘给林黛玉送去,想到凤姐也被抓伤了手,又拿了一盒药膏一并送过去。
凤姐却遣了平儿来道谢,林宛如看着外头天色已晚,可平儿还是过来了,不由得有些诧异,留了平儿吃饭,今儿正好陈瑞文没回来,林宛如便叫人抬着小桌子进来放在炕边,让绿霓和笼烟作陪。
平儿心地善良,对待下人也宽和,笼烟几个都十分喜欢,待热热热闹吃了饭,平儿这才说:“少奶奶给我们奶奶送了药膏去,奶奶正愁没个借口打发我过来,就借着道谢的由头打发我来问少奶奶一句话。”
林宛如一猜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平儿此番来,定有目的。
她遣退了丫头,只留了平儿说话,平儿便把贾琏和保家做生意的事情说了:“……二爷一听是一本万利,就想凑上去分一杯羹,保家虽没反对。可也不是特别高兴,二奶奶说,咱们即便是缺钱,也不能热脸贴人家的冷板凳,白白受辱,二爷却不听,整日的和保家大爷喝酒,已经投了五千两银子进去,说不过两个月就能赚上两万两,二奶奶这才起了疑心。就是放印子钱来钱也没这么快,这才打发我来问问少奶奶,可曾知道那是什么生意。”
林宛如忖度着陈瑞文的意思。他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二皇子,二皇子又告诉了皇上,所以不管怎么样,这门生意最终都要血本无归。
可她又不能照实说,怕贾家走露了风声。便含糊道:“石家的少爷也想赚这个钱,还拉了瑞文入伙,瑞文对这做生意不耐烦,这才没答应,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不过既然凤姐姐疑惑。问琏二爷便是,难道琏二爷还掖着藏着不说么”
平儿叹气,悄声道:“我虽是贾家的人。可如今说句诛心的话,府里是一年不如一年,入不敷出,宫里娘娘如今遭了事,上下要打点。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老太太连以前娘娘赏的东西都挑了不打眼的当出去了。宝二奶奶进门,虽带了大笔的嫁妆,可老太太吩咐了不许动,太太就是想讨些来也不能够,家里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份例裁了又裁,都是怨声载道的,二奶奶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若是此番二爷赚了银子还好,若是亏了本,还把人搭进去了,那真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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