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娘娘省亲的时候,荣国府置办了一个小戏班子,后薛姨妈主动让出梨香院,搬去了东北角上一所更加幽静偏僻的房舍居住。院落大小自然无法和梨香院比,可却也是一处难得的好景致,迎窗便是满眼的碧桃花,初春时节香气满溢,等天热的时候,随手就可摘到梅青色的小毛桃。
元春打发小太监来可不是小事,宫里的人前脚才走,薛姨妈后脚就知道了消息,这儿正美滋滋的给女儿和抱琴选着衣裳。
王夫人也没用人通禀,抬手撩帘子就进了内室,见此情景,不禁冷然一笑:“妹妹好兴致,看来是已经得了宝钗进宫的消息?”王夫人随意落座在炕沿上,单手挑起薛姨妈身边的那件蜜粉色春衫小褂。
薛姨妈满脸尴尬:“瞧姐姐说的,我们那里知道,不过是眼瞧着开春了,也该给孩子们做几件新鲜颜色的衣裳。哎呦,怎么......听姐姐的意思,娘娘是预备将我们宝丫头进宫喽?”
王夫人似笑非笑的将小褂放在一旁,挥手屏退了屋内伺候的同喜、同贵。
“我过去还没瞧出来,妹妹这门路宽啊!一门两个女儿都得了娘娘的青睐,姐姐我原还想着,或是挑了宝琴,或是挑了宝钗,跟着我们家探春一齐进宫去给娘娘相看相看,没想到......”
薛姨妈脸色一窘,她忙委屈道:“姐姐还不知道我们家的境况?外面光鲜,可里子却不堪。你妹夫当年留的那些人脉关系,这二三年渐渐也没了往来。要不是娘娘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她安能高看我们家俩丫头?”低头略一思索,薛姨妈又道:“不是我在背后说三丫头的坏话,那个女孩子精明过了头,妹妹你好歹提防些。我听说......”
王夫人目光灼灼,薛姨妈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听说,三丫头每月的月钱都攒了一半。悄悄打发了人给赵姨娘母子送去呢!”
“胡说!她统共一月就拿几分的银子,自己还不够花,怎么可能接济赵姨娘。”
王夫人有些恼羞成怒,她在探春的身上没少下功夫,就是看中三丫头遇事精明稳重,将来成家立业,也好叫夫家多多帮衬宝玉和娘娘。现在听薛姨妈如此一说,不吝于当场抽了自己一巴掌。王夫人安能舒服?
“我的好姐姐,你糊涂啊!那三丫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你面前乖的花猫似的,可暗地里呢,将你赏赐的那些首饰都暗暗盗卖了出去换钱,她那个丫头侍书有个哥哥在外面铺子里当差,要不是我们家管事撞见他去兑换银锞子,谁能想到呦!”
王夫人不愿在薛姨妈面前落了下乘,狡辩道:“或许是三丫头赏给侍书的也未必,我们家的姑娘一向大方。年中节下,犒劳犒劳身边的大丫头可无可厚非。妹妹不要听风就是雨。这话传出去,孩子们听了该多伤心!”
薛姨妈笑道:“姐姐说的是,确实是我们管家看错了,不过那一包儿足有十七八个锞子,这总没假!妹妹说这些不为别的,归根结底,还是为姐姐和娘娘着想。我知道姐姐心里不舒服。可你是最了解我们家两个孩子的。宝丫头的人品没的说,老实木讷,娘娘见了一定喜欢。琴丫头更是个憨的,没心眼,你说东她不敢往西,只会对娘娘百依百顺。换了三丫头,我的姐姐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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