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揖薰风咏式微,诪张山鸟怪儒衣。竹君伴我寻诗瘦,梅子从谁学道肥。先自宦情如雾薄,可堪乡梦与云飞。支林堂下波光好,鹭笑鸥嗔胡不归。”
微尘栖弱草,冷雨伴孤坟。简单一座石碑,刻着逝者名姓,站在墓前的橙衫隐士,眸中过往苦郁缓转释然,复归久久无语。
“莫长铗若是有知,也该欣慰九泉。”
湿叶沾身不拂,沐流尘沉声反问:“因何欣慰?”
“此时此刻,我想就算是同样一句‘日后遇上不可解之事可找师兄蜀道行’,你也不会揪心不放了。”
逝者为大,在莫长铗坟前,闻人然不想再讨论当年对错,一口带过道:“说来这几次,咱们都是在坟前再会,也算是缘分?”
“呵,你要讨这份人情?”
“等你内伤养复再说吧。”
闻人然一摇头答道,“初愈之躯拼死一搏,强行五诀合一带来的反噬,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而且,我估摸着除了收尾的工作,嗜血者这边也没什么需要我关注的了。”
“却是未必”
之前隐身幕后并不全是闲着,沐流尘曾多方打探消息,深入了解一番思量之后,胸中已有解决时局困境之策的轮廓,确认着问道:“听你话意,那位龙首的动作,并不出乎意料?”
“当年夕月村那件事,知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我虽然不是顶尖的聪明,但知晓许多情报内幕,还不至于看不透这一局。”
苦境儒门素来不能纯以黑白善恶界限,疏楼龙宿更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过往的是是非非,在他眼内能不能算件“事”都两说,要定他之罪更属无稽。
不过,儒门天下算是龙宿一根不大不小的软肋,此回他在傲笑红尘面前直认不讳,闻人然琢磨着大概回到六庭馆的时候,应该就能等到他卸下龙首之位的消息了。
越想越深,闻人然骤觉一阵不妙:“他不是无谋而动的人,将红尘剑谱的事挑明,说不准就存了引诱儒门内部蠢蠢欲动的野心不服者,等他们自己跳出来的的意图。”
沐流尘略作思考,目光澄亮道:“你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儒门中人。”
“是,每次有需要,我都随便糊弄个职位,所以真要有不安分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发难的机会。”
“而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儒门天下的担子必要落在儒门教母的肩上。如此一来,嗯,看来闻人兄是有能让各儒支派信服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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