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猛的转身回击,身躯异变,眼瞳红芒大盛,肤色惨白如玉,熠熠生辉,像天际投下的一束光照进黑色世界。
众人来不及惊叹,两股震撼心灵冲击就要碰撞。
唯有风莎燕,再次眼睁睁看着异于常人的红色能量奔腾,这种从未见过的能量像是具备生命力一般,疯狂驱赶着夏蝉体内原本的蓝色能量,直至占据身躯内每一寸经络,模样越加鲜亮,只是看着就深感不祥。
破茧重生的升华一击带着呼啸之势勇往五千。
鬼人化状态下的神避蓄势待发,照亮全场的光划破长空。
偌大的战斗场亦无法阻止四溢的能量。
观众从未感受如此强劲,扑面而来的气息。
所有人屏息凝视,万籁俱寂,唯有自己的心砰砰地剧烈跳动。
嗡。
空间震颤,一道乱入的人影犹如闪电至于两股攻击之间。
属于特等的能量威压犹如大海涛浪般的涌动,而后狠狠的冲撞在一起。整个天地间,仿佛都是有着如同雷鸣般的声音在回荡着。
来人不但承受两人最强攻击,且将余波一一化于无形,还无半点多余能量溢出,能量控制精准到毫巅。
夏蝉惊叹之余,看清闯入的特等除灵师风正豪。
场下的赵政猛得站起,面色愠怒。
风正豪左看看右看看,目光透着欣赏。「两位到此为止。如此强大的力量应当对准咒灵,而不该是自己人。希望能在此卖我个面子,平局收场。」
无人回话,场面一度沉寂,唯有两旁的战意依旧喧嚣。
夏蝉全身灌注,无丝毫松懈,眼神锁定古新月,对方要打他奉陪到底。
古新月紧盯风正豪,此刻他内心思绪飘飞,想起一生要强的母亲怕自己无人照顾,拖着病躯乞求赵家怜悯,想起赵家同辈不可一世的嘴脸,想起总是高高在上的赵政,终于代表最强的特等称号近在咫尺,他想看看是不是伸手可及。
两人的表情风正豪尽收眼底,面色如常看向古新月,数息后,古新月终是淡淡道:「我没意见。」
夏蝉随即点点头表示同意。
裁判立马宣布平局结束。
这个结果对赵政可言极度,但已成定局,阴沉的脸庞不着痕迹的卷起笑意:「甚好,本该点到为止,以和为……」
夏蝉朝风正豪拱手,劲直离去。无视身后传来的寒意,此时能量殆尽,伤势即将爆发,赶着去医馆,但即便安好,他也懒得听赵政的场面话。
大战落幕,这意想不到的结果,没有一个观众不惊呆了,欢呼声从人群中爆发。
也有少数人,颓然瘫坐在地,身家付之流水,落寞姿态在热闹的人群中尤为扎眼。
早先离场的人得知错过精彩绝伦的,懊恼不已。
直奔出口的夏蝉脚步慢下,前方风莎燕抱臂而立,显然等候多时。
夏蝉对于这个想将搜迹小组揽入麾下的女人并无好感可言。当下故意凑近,挑眉道:「特意等在这儿的赞叹我刚才的英姿?不用了,我赶时间,随便夸个几百句就行。」
看到对方贱兮兮的显摆,风莎燕莫名火气。「神气什么!古新月突破到上层境界,已属准特等,要不是我父亲制止,你都凉透了!」
「还没凉。」夏蝉摊摊手。
风莎燕心中又是一恼,不跟俗人一般见识,冷声说回正事。「你是忘了定层战时,我说过我会在两百层等你来挑战。」
「有点印象。」
「你刚经历,约战时间你来定,我不会占你便……」
咚。
夏蝉一头栽倒,只感觉
躺进两团云朵里,软玉温香,舒适至极。随即失去意识。独留风莎燕风中凌乱。
医馆内,古新月正接受治疗,医用缝合线一针针穿过背部伤口的皮肉,很快像一条蜈蚣盘旋。
古新月始终面色平静。
大夫称赞道:「伤口长度不足你这一半的病人,缝完针,那人嗓子已经嚎哑了,你莫说哼一声,表情都未有变化。保持住强度,你这样的人,一定很快能在这里闯出名堂。」
古新月心神全沉浸在刚刚的战斗中。很久没有过的艰难一战。
三年的竞技场生涯未逢敌手,令我迷失在虚假的强大中,开始自以为是的堵在一等百名,以为自己就是联盟顶级战力的质检员,结果遭一名见习迫至绝境。想到夏蝉,古新月思绪回转。
他挺鄙视这个人,尽管只有短暂接触。明明各方面都很出众,又如此年轻,战斗风格理当像骄阳般炽热,实际却阴险、龟缩至极,年纪轻轻不学好,怎么能学这种东西呢?好在自己技高一筹,全场撵着这狡诈之徒。古新月想到此处,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就在内心戏爆棚时。风莎燕将人事不省的夏蝉半扶半拎带了进来。
大夫一番检查,眉头越皱越紧。「眉骨爆裂,胸腔凹陷,多根胸骨骨折,左肩遭不明物体洞穿,右足骨粉碎。」说罢顿了顿,又一口气道:「风大部长,请再次告知那群裁判,如果他们再不注意尺度,人就别往我这儿送了。我准备转行墓碑匠,守墓人等工作,显然很有前景。」
风莎燕看了眼古新月。「跟他打的。」
结果能力不是伤势自愈而是伤势积压吗?古新月心情瞬间低落下来。他理解夏蝉为何打法龟缩,对方从开始就处于挑战者的位置,因为战斗是由特等除灵师发起。如果角色互换,自己肯定直奔打平,很难有后面的搏杀。
但这个自己认为的阴险狡诈之徒却是想着赢,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没有拖过耗过一秒,一直在思索对策,不惜顶着重伤,三次强攻寻找自己的破绽。
古新月忽的似不屑般轻哼,猛然起身,又沉寂数秒。「告诉他,我认可他了,下次见时,再分胜负。」说罢潇洒转身,卷起外衣,飘飘然披于肩头,衣摆无风自动,气势非凡走出门去。
当然,这是他以为的退场,实际上用力过猛,起身时崩断了好几根线,疼的龇牙咧嘴,并盯着身后两人复杂的目光,佝偻着背一步一步移出门去。
古新月的房间,赵政在静等一夜也未等到人后,终于意识到人已经溜了。
时隔三十三年,再次情绪失控,手掌重重拍下,房间内的一切碎成飞灰,整层更是犹如经历强烈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