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的情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下面一步该怎么做？”楚南靠在转椅上，把玩着手里的枪，“说实话，我有些烦了，现在更加倾向于简单粗暴的方法。”
虽然这个任务自己做了才两天的时间，但是，他已经很难忍受了，尤其是牵扯越来越多，越是挖掘，越能发现里面的肮脏。
与其继续和这些人性泯灭的渣滓继续斗智斗勇，他宁愿直接来硬的，认知一改，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听完了，生气了，还能一枪崩了。
天权都说了，只要不是无故杀人，并且被杀的人都犯下了重大的罪证，那崩了就崩了，之后写个报告也没人会说什么。
虽然不怎么符合流程，但是现在哪有这个精力花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人渣身上？
当然，多次越过流程直接击毙罪犯的掌控者，都会不定期的被长城的检察机关核查，检验，防止对方随便安个罪名胡乱杀人。
娄妍欣沉思了片刻：“根据后勤小组的揣摩，虽然暂时并不知道刘颖的死亡和巨兽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但是也得到了一个大致的脉络，不过只是猜测，仅供参考。”
“参考也行，我自己也有一个猜测，正好对比。”楚南从弹夹里退下来一颗子弹，捏在手里把玩着。
“根据你已经得到的信息来看，刘颖的死亡一共分为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胁迫。这个阶段刘颖面对的是天鑫地产有限公司，在那个名叫赵可可的女孩的日记当中，刘颖多次接到了天鑫地产的电话，并且交流过程并不融洽，经常发生争执。这一点参考对方的住址，房产，以及附近街道的整改，刘颖可能是天鑫地产某个项目当中出现了瑕疵的钉子户。”娄妍欣有条不紊地说道。
“所以这个阶段只是语言交涉，或者说是威胁。”楚南进行总结，后勤小队的推测与她的猜测基本吻合。
娄妍欣说道：“是的，但是交涉并没有产生有用的结果。因此情况发展到了第二个阶段，打压。这一个阶段不再仅仅局限于语言，而是上升到了行动。按照日记推测，这一个阶段，天鑫地产可能通过了某一种方式，对刘颖实行了奸污。”
“呼……继续。”楚南揉了揉眉心，暴躁，无端的暴躁。
“在得知与任务相关的目标之后，我们已经调取了绝大多数和刘颖相关的消费，其中有一点可以进行佐证的，是在一家名叫新康药店购买的避孕药。”娄妍欣语气平静，在这个时候，她没有把个人的情绪代入工作，她，以及整个对楚南负责的小组，都没有直接影响楚南决定的权利。
他们只负责提供选择，辅助楚南完成任务，除非对方明确指示，否则他们不会以任何形式左右楚南的决定。
“此外，刘颖没有报警，意味着她有把柄落在了天鑫地产，以及对刘颖施暴的凶手的手中。”
楚南思考了一会：“也许。不过这有地方说不通，已经进行了施暴之后，刘颖没有报警，意味着有把柄，但是这个把柄难道不能实现天鑫地产的要求吗？”
“嗯，所以这一点存疑，我们的措辞是可能。另一种可能是，有人对刘颖施暴，但这个人并非是天鑫地产所安排，只是一个意外，怀疑对象是许龙。”
“他的确有很大的嫌疑。”楚南微微扬起头，食指敲着下巴，“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条件，也有作案的能力。”
“最后一个阶段，也就是绑架和死亡，天鑫地产仍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此沟通了刘颖的同事，吕存志和杨兴发。这两个人直接导致了刘颖的失踪，立即死亡。从对话当中可以得知，杨兴发本人本身就有很多的污点。”
“吕存志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明知道杨兴发问题不小，但是从来没有检举过，恐怕自身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楚南冷笑，“要不是看了聊天记录，还真不知道这狗东西人面兽心。”
“任务报告这玩意儿你能代写吗？”楚南话题一转。
娄妍欣和周围的人低声说了什么，片刻之后给出了回应：“没有问题，但是述职之后就不可以了，仅限于你还没有述职的这段时间。”
楚南笑了笑：“足够了，任务报告记得包庇一点，记录吕存志和杨兴发死亡原因的话，就写，畏罪自杀，怎么样？”
娄妍欣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好啊。”
“挂了，估计他们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还得去和他们见见面。说起来，这卫星电话不能升个级吗？我记得天权有耳机式的？”楚南挂断之前提出了一个疑问。
“那是北斗标配，由于你还没有述职，所以目前只是使用这种型号的卫星电话。”
楚南撇了撇嘴，挂断电话，深呼吸一口气，揉了揉脸颊，换上了一脸微笑，离开了校务室。
……
天网远程指挥基地，扎着丸子头，穿着文职军装的美人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下来，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感觉怎么样？”后面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笑道，“不是很难接触吧？”
娄妍欣伸出一根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头发，歪着脑袋：“嗯……还好吧，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宋姐，你觉得呢？”
“不要对掌控者有这么多的偏见，能成为掌控者的前提就是超越常人的精神意志，这些人天生就比正常人更加的偏执，性格迥异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好像洁癖一样，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毛病。”宋姐微笑道。
“而且也不是每一个掌控者都像齐羽那样不好沟通，齐羽除了好色一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真要变态，像韩文斌那样的，才是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韩文斌？”娄妍欣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一开始并不显露，但是接触熟了之后就有些肆无忌惮了。去找小姐的时候都要强制他的接线员李小年听他们滚床单的声音。有的时候还要李小年发出一些下流的声音给他听。如果不照做就是恐吓和威胁，都给小年弄出抑郁症了，不过几天前这件事情被天权知道了，当天晚上坐着直升机赶到了韩文斌所在的城市，隔着几百米一枪把他打死在了街头。”宋姐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道。
娄妍欣没有说话，微微抿唇。
“天权虽然因为这件事情被记了大过，甚至差点被剥夺北斗职位，但是这种行为保障了接线员的基本权益。虽然我们尽全力帮助在第一线战斗的掌控者，无所不应，但是也是有尊严的。天权击毙韩文斌之后，原来那些肆无忌惮的掌控者都收敛了，虽然还有几个喜欢口花花的，但是也没有踏过底线。”宋姐放下了咖啡杯，拿起了手上关于楚南的档案，对着娄妍欣晃了晃。
“天权不是不知道你的情况，亲自推荐给你的人，在人品上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可能行事作风有些暴力了一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这里是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要来的，毕竟北斗预备队员的资料都是保密的，你自己看就行了，早点看完我好还回去。”
娄妍欣微微睁大了眼睛，迟疑了一下，伸手拿过了档案，然后飞快转过椅子，背对着其他面带笑意的小组成员，翻开了档案。
翻开档案的第一页，是一张毕业照，上面楚南带着学士帽，笑容灿烂，旁边是整个护理学院为数不多的几个男室友，几个人互相推搡的动作看上去亲密无间。
娄妍欣嘀咕了一声：“是读护理学院的呀？”
读护理学院的男生，性格都挺好的。
可是回想起来刚才第一次联络，对方果断的谈吐，看上去性格并不是很温柔的样子。
翻开第二页，是很详细的个人信息，从小时候获得的一些奖项，参加了一些比赛，比较具有代表性的行为，到人生重大的转折。
娄妍欣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看着，脑海中逐渐出现了楚南的形象，正在逐渐丰满。
“欸？”娄妍欣看到楚南年少时丰富的坑人经历之后，无意识的张大了嘴巴，这种人为什么会去学护理啊？
“宋姐，你骗我，他性格哪里好了？明明很恶劣啊！又腹黑又阴险！”娄妍欣高举着档案，手指落在了楚南初中时和天璇结下梁子的一段，“他还杀狗！”
“我哪里骗你了？他的性格很好啊！对于一个从小只能和姐姐相依为命的孩子，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到欺负吧！无论是对于他，还是他的姐姐来说。”宋姐提醒道，“你应该站到他的角度去思考，这只是楚南用来保护自己和姐姐的盔甲。”
“天权说，他是个很怂，且死要面子，并且喜欢虚张声势的家伙，本质上，是个很富有正义感的人，只不过不对外人表现出来而已。”
娄妍欣沉默了一会，小声说道：“可是他杀狗狗！”
宋姐愣了一下，紧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关注的重点是这个吗？哈哈，男人大多是猫党啊！而且杀狗的是火锅店老板，贝贝会被送去狗肉火锅店，也是为了给他姐姐出气嘛。”
娄妍欣脸颊微微鼓起。
“他……他就是杀了狗狗！”
“哈哈哈哈！”
这下子，所有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