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人听到司马楠的尖叫,身子明显一哆嗦,猛地把头抬了起来。
看清她的脸,司马楠和‘鬼脸’叫的更凶了。
这居然又是一个季雅云!
我怔了怔,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季雅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先前女鬼幻化出的季雅云我是真分辨不出真假,可是先后一对比,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是真正的季雅云,而且和那女鬼没半毛钱关系。
只能说人的外貌和言行举止都可以模仿,但气质却是模仿不出的。
不过我还是喝止了想要上前的季雅云,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叫我什么?”
“老板……”
季雅云脱口喊了一声,眼中顿时又露出复杂的神色。
我点点头:“暗号对上了。”
“别鬼叫了,她是人,是我朋友。”
我回头对司马楠她们说了一句,想了想,迈步进了电梯。
司马楠和‘鬼脸’对视了一眼,还是跟了进来,只不过缩在另一个角落,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季雅云。
同样,季雅云也缩在我身边,用相同的眼神看着她们。
我忽然有种荒诞的感觉。
因为先前的事,我对季雅云都快有阴影了,更别提司马楠她们。
再看司马楠那半张烂脸,加上‘鬼脸’七窍流血的样子,估计季雅云不把她们当鬼,也当她们是神经病了。
我问季雅云怎么在这儿。
季雅云说她醒来后见我不在,见车停在电视台大门口,就猜我来了这儿,左等右等不见我出来,就进来找我了。
我问她为什么会在电梯里。
她很直接的回答,找遍一楼没找到人,刚好到电梯口,就搭电梯上二楼找啊。
我一阵无语,随即又疑惑的问:“那你为什么蹲在地上?”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
季雅云露出一抹苦涩,掠了下头发说:
“我今天早上醒来后好累,感觉就像是……像是死了一回似的,整整一天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想起昨晚的遭遇,和她今天傍晚的异样,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是彻底无语了。
看来一天不查明阴阳驿站的秘密,我和她一天都不会安生。
“你……你是从哪里进来的?”鬼脸小心的问道。
季雅云看了他一眼,身子一颤,又往我身后缩了缩,可还是回答说:“从大门进来的啊。”
电梯停在二楼,见司马楠半边脸已经变得像是坏死的烂肉一样,人不住的发抖,我也顾不上想别的了,右手翻出阴阳刀,左手拉着季雅云走了出去。
“楼梯恢复了!”走到中间,鬼脸惊喜的说。
我沉声说:“先去拿符!”
楼梯的确又出现了,但直觉告诉我,即便有楼梯,消失的大门也不会出现。
今晚的事似乎有人布局,虽然不知道其最终目的是什么,我却知道布局的无论是人还是鬼,绝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这里。
无惊无险的到达左边一个房间,就见一张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挎包,旁边还有一个扩音器。
不用说,先前听到的小孩儿笑声就是扩音器发出的。
“符在包里……”司马楠虚弱的说。
我一言不发的打开挎包。
司马楠又说:“在……在信封里。”
我从夹层抽出一个白色信封,扫了一眼上面的字,顿时又一阵光火。
上面写的居然是:揭穿骗子的证据。
见我把信封甩在桌上,‘鬼脸’过去拿了起来,看清上面的字后也是一阵尴尬。
‘鬼脸’讷讷的说:“徐……徐大哥,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你别生气了,这符……”
“把符烧了,让她把符灰吞下去。”我冷声说。
“吞下去?”
“我本来就是为了救人来的,虽然我现在不想救她,可也不会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做不到。想她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我吐了口气,伸手去掏烟,却摸到口袋里有别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一颗水果糖。
我不禁一怔,这糖貌似是我下班的时候买给泥娃娃里的小家伙的,我当时是拆了包装,可怎么会有糖块跑到我口袋里来?
“啊……”
不等我细想,就听司马楠发出一声惨叫。
转眼看去,就见她原本快要腐烂似的半边脸竟像是被火烧一样的正在从那些渗血的孔洞里往外‘嘶嘶’冒着黑气,同时还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我姐怎么会这样?”鬼脸急着问我。
“按住她,抓住她的手,别让她挠!”见司马楠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哀嚎,我大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她的脸为什么会那样,但既是邪祟造成,我按照鬼灵术所画的符箓就会起到一定的作用,只是没想到司马楠的反应会这么强烈,这么特殊。
“她是什么人?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季雅云颤声问我。
我摇头:“她是电视台的记者,我也不知道她招惹了什么。”
说话间,司马楠已经停止了哀嚎,脱力般的躺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胸口不住的快速起伏。
再看她那半边脸,已经结成了黑色的硬痂,那些细密的坑洞仍在,却已经不再往外渗血。
这使得她的脸看上去更加的恐怖,就好像是在脸上嵌入了一个密集的马蜂窝一样,而且是直深入到面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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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司马楠在‘鬼脸’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眼神也恢复了一些生气。
她看向我问:“我没事了?”
她想去摸脸,却被‘鬼脸’攥住了手腕。
见两人都看着我,我只能摇摇头,“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如果你们能平安度过今晚,尽快去找别人吧。”
司马楠眉头一皱,似乎还想说什么,‘鬼脸’赶忙制止道:
“表姐,你快别说了,我看出来了,徐大哥真不是骗子,他来这里真的是为了救你,否则他完全可以不管我们,自己去找出路了。要是他想害你,他根本不用再留在这儿……”
‘鬼脸’看了看她的脸,没有继续说下去。
司马楠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鬼脸’把她扶进椅子里,转过头问我:
“徐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把你那张脸弄干净!”我没好气的说,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自来熟。
“嘿嘿,这是面粉,血是番茄酱。”鬼脸边说边用袖子使劲擦着脸,“徐大哥,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张宽,是市里政法大学的学生。”
我没说话,相比司马楠,我倒不是很讨厌他,不过也没心情和他多说。
“窗户!”
张宽忽然说道:“就算大门没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走窗户呢?一楼的窗户有栅栏,二楼可没有,我们可以找根绳子,从二楼爬下去。”
说着,他已经朝着一扇窗户走了过去。
看着窗外浓墨般的黑暗,我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急道:“别过去!”
可为时已晚,话音未落,张宽已经把窗户打开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就发出一声尖利无比的惊叫,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一边慌乱的往后缩退一边大叫:
“鬼!有鬼……”
下一秒钟,就在打开的那扇窗户外面,猛然间出现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那应该是一张男人的脸,却比磨盘还要大,脸上像是涂满了血似的,整张脸呈猩红色。
更可怖的是那双灯笼般的眼睛,竟然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
巨脸似乎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而是飘浮在窗外,不时的偏动一下,像是在观察着屋里的情形。
我被那双绿眼看的浑身发毛,头皮一阵阵的发炸。
身后的司马楠尖叫的都没人腔了,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
我一阵心烦,恨不得回过头一脚把她踹晕过去。
这臭女人绝对是得罪了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所以才会惹来这么大的祸患。
她自己活该,却把我和季雅云牵扯了进来……居然还有脸叫。
就在这时,却感觉一道身影挨到了我身旁,语气坚定的说:
“老板,小雅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一下愣住了。
季雅云居然在这个时候,‘变成’了小雅!
见她挺身而出,我心里一阵感动。
当所有人都指望不上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不离不弃的陪在你身边,哪怕这人帮不上什么忙,但总能让人心里觉得热乎。
可问题是……不管是季雅云还是小雅,真的都帮不上忙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窗外的巨脸看到季雅云,居然像是愣了一下。
下一秒钟,忽然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就在它露出诡笑的一瞬间,我就感觉一股有质无形的寒气从窗外涌进来,朝着我和季雅云迎面扑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连忙不顾一切的将季雅云甩到一旁,一咬牙,向着冲向窗口。
和寒气迎面相遇,我顿时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那绝对不是阴煞之气,而是一种有着实质却看不见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数不清看不到的细小蚊虫聚集在一起形成的‘虫雾’一样。
人一冲进去,那些看不见的虫子就直往身体里面钻,让人打心眼里觉得恐惧。
箭在弦上,已经由不得我退缩。
我拼命冲到窗前,挥起阴阳刀便朝着巨脸的眉心刺去。
巨脸似乎也知道阴阳刀的厉害,迅速的飘浮倒退,眨眼间就退出了一丈开外,悬浮在半空看着我,似乎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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