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没长眼睛啊!”
那对母女差点和王忠远撞个满怀,嘴里骂骂咧咧,躲闪着匆匆走了。
元大师看见王忠远就是一皱眉:“你来干什么?”
王忠远似乎对他很畏惧,停下脚步,声音却因为激动仍有些颤抖:
“元伯伯,瑶瑶回来了!”
“胡说八道!”元大师眉头拧的更紧,“她早就死了!”
“她真的死了吗?”我蓦地大声问道。
元大师脸色一变,目光落在我身上,疑惑的问:“你和她们不是一起的?”
“我从来也没说过和那两个女人是一起的。”
我冷冷说了一句,回过头小声问窦大宝,他们怎么来了。
窦大宝无奈的看了王忠远一眼,说他和徐洁正商量要不要上来找我,王忠远突然就像诈尸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喊了一声‘瑶瑶回来了’,然后跳下床就往外跑。
他和徐洁拦不住,只好跟着一起过来了。
我点点头,冷然看向元大师:“元君瑶真的死了?”
“混账话,我会拿我女儿的死开玩笑?”元大师显得十分愤怒。
“那里屋神龛上的是什么人?”我抬高了声音。
元大师表情一窒,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狐疑,随即透露出一抹阴冷:“你看到了什么?”
“你说呢?”我冷笑。
在他看来,我和中年女人的女儿刚才都昏迷过去,自然不能够看到红布遮盖下的‘菩萨’真面目和他所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才对。
我不再理他,迈步就往里屋走。
他忽地拦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窦大宝,目光最后落在徐洁身上,刹那间露出一抹异样的光彩。
“年轻人,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去你妈的!”见他用邪`淫的眼神看徐洁,我一下冒起火来,一把将他推开,扯掉里屋门口遮挡的黑布,径直走了进去。
突然卷进来的风吹的那些悬吊的骨架一阵哗啦作响。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走到条桌旁,一把将重新盖上的红布扯了下来。
看清红布下的情景,我猛然愣住了。
红布覆盖下的哪是元君瑶,竟然是一尊泥塑的弥陀佛像!
更让我错愕不已的是,佛像右肩的位置,竟明显有一处新被锐器插出的窟窿。
元大师缓步走过来,看了看佛像,转过头呵呵一笑:
“神龛上供奉的,当然是菩萨佛祖,你以为是什么?”
我张了张嘴,硬把到了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
佛像满是烟熏痕迹,的确像是常年香火供奉造成的;而且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难道我之前看到的是幻觉?
之所以出现幻觉,是因为索魂香……
不对!
想到那股奇异的香味,我脑大筋猛一蹦。
索魂香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而且,先前不光是我看到神龛上盘坐的是元君瑶,老丁和张安德还开口说,那是什么……肉身菩萨。
我斜了元大师一眼,往边上走了两步,偏过头小声呼唤:
“老丁!张老头?!”
连喊几声,耳边却无人回应。
靠,两个老家伙,也太特么随性了,好歹吱一声。这么不声不响,难不成我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
“啧!”元大师忽然一咂嘴。
扭过脸,就见他背着双手,朝着跟进来的王忠远问: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瑶瑶回来了?”
王忠远先前似乎有些恍然,这时听他询问,忙不迭点头:
“是啊,元伯伯,瑶瑶刚才又给我托梦了!她说,她回来了,她回家了!”
“托梦?”
元大师眼皮缓缓垂下,眼珠快速的转动了两下,点了点头,喃喃说道:“明白了,明白了……敢情这孩子,跟我还留了一手啊……”
“什么人?!”他突然抬头看向外屋,几个箭步冲了出去。
我隐约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的跟着往外跑。
刚跑出小楼,就见院子的铁门一闪,元大师已经跑了出去,紧跟着‘咣当’一声,铁门关上了。
我正想追,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怪笑:“嘿嘿嘿嘿……这丫头居然还给自己留了后路,可那又有什么用?今天是她的三年忌日,过了今夜子时,即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回天乏术了。
你们是来找那死丫头的?嘿嘿嘿……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我告诉你们,她就在这个院子里!今晚子时前,如果你们能找到她,那是她的运气;如果找不到……哈哈哈哈……”
“这老东西是个疯子?”窦大宝跑到跟前,听着元大师疯狂放肆的笑声渐渐远去,猛地抬脚踹向大门。
他这一下用的力气很大,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捂住了耳朵。
但是当他脚底踹在铁门上的时候,我双手掩耳,一下呆住了。
院门是用钢筋、铁皮悍制的,这样的门稍微用力拍一下,就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元大师忽然跑出去,出去以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变`态疯子般的神经质,而且充满挑衅。
窦大宝被激的火爆脾气上来,踹门这一脚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
可是,大门不但纹丝不动,而且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咋回事?”窦大宝自己也愣了。
我还没回过神,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
“我……我怎么能看见了?”
我和窦大宝双双回过头,就见王忠远正站在房门口,愣愣的看着这边。
只看了他一眼,我心就猛一沉。
窦大宝揉了揉眼睛,盯着他问:
“你怎么把纱布解了?我靠!你眼睛比我还大,你没瞎啊?!”
看到王忠远和常人一样明亮的双眼,我终于彻底反应过来,“徐洁!徐洁!”
连喊两声,也没听到回应。
窦大宝眨巴眨巴眼:“她……她还在屋里呢吧?”
“屁!”想到元大师之前的所作所为,和他看向徐洁时邪`淫的目光,我牙都快咬碎了。
不管窦大宝和王忠远惊愕的目光,急着跑进楼,跑到里屋,看清屋子里的情形,不由得一阵头皮发炸。
徐洁不在屋里,但地板上却横躺着两个人。
一个右眼裹着纱布,是王忠远。
另一个满脸青嘘嘘的胡茬子,不是窦大宝是谁!
“耶?!那小子是谁?怎么这么眼熟?”
我看了一眼跟进来的窦大宝和王忠远,再看看地上的两个人,耸了耸鼻子,抬眼看向神龛上的弥陀佛像,声音不自觉有些发紧:
“我们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