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女队长做出回答,对面,沉默已久的赵平却抢在叶薇之前有了动作,眼镜男先是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了那本黑色日记,然后朝在场所有人用一副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认为,在作出决定前,咱们还是先把今天日记写了吧。”
………
不能说眼镜男这话没意义,毕竟诅咒现已将规则定死,任务期间执行者必须每天写一篇日记,话是没错,只是,选择这时候谈及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果然,赵平虽是提醒,但这话并未引起旁人关注,被打断问题的彭虎更是直接反驳道:“啥?写日记?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家伙居然还有空提这事?日记什么时候写不行?目前逃命才是正道!”
光头男恼怒,唯独叶薇抬头看了眼镜男一眼,目光转瞬即逝,她什么都没说,径直起身,先是掏出手机联网查询了下城市电子地图,思索片刻,拿定主意的她才对所有人吩咐道:“跟我来!”
………
谁都不清楚叶薇要带大伙儿去哪,众人也只是老实跟着女队长离开公园打的乘车,直到出租车抵达蓝森市西环,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刚一下车,就见四周全是大片大片居民小区,眼见于此,不光何飞等老队员,哪怕是新人都已明白了女队长是何目的,果不其然,叶薇先是带领众人走进了其中一座小区,随意选了个单元楼进入,接着叶薇便径直敲响一楼某扇房门。
咚咚咚!
门很快被敲开,开门的是一名矮个中年男人,待看清门外是一群他从未过的陌生男女后,中年人不由一愣。
“你们,几位是……”
不料令中年人做梦都没有想象到的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叶薇就已当场从衣兜取出了五颗金豆子塞进了男人手里,然后直截了当对其说道:“这位先生,我们想租住你的房子几天,最多三天就会离开,在这期间我希望你和你的家人能去外面住几天,这些金子是租金。”
虽说这段话说的非常唐突乃至唐突到让中年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可手中那几颗颇具分量的金豆子却早已把男子的目光死死吸引住了,先是试探性用牙咬了咬,待确认全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后,中年男子顿时大喜,一时间他哪还会在意其他?更不会在意对方为何要租他房子?单凭这几颗金豆子就足以买下整栋房子还绰绰有余!代价却仅仅只是把房子让对方住上3天!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眼见于此,又听对方如此要求,下一刻,满面喜色的中年人急忙点头如捣蒜的应承道:“好!好!我答应,我答应!”
“喂!大明他妈,快!简单收拾下东西,咱们去旅馆住几天!”
………
时间,夜晚20点45分……
此时此刻,在这处小区民宅内,除正在厨房翻找食物的彭虎外,剩余5人目前皆围坐在客厅沙发前,众人谁都没有说话,全都一言不发的盯着茶几,盯着那一本本黑色日记。
是的,虽说几小时前众人就已各自将当天日记写完,但在经历过早晨韩伟豪惨死后,一股名为恐慌的情绪就一直笼罩着这群执行者,先不谈宾馆是否已发现韩伟豪尸体也不管警方是否已介入调查亦或是把他们当成了嫌疑人,只需在这场任务世界待上几天的执行者们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可以这么说,只要警查不马上抓住他们,那么大伙儿任谁都不担心自己是否会成为通缉犯,相比与警查,真正让他们恐惧的却是螝!
那只曾在任务视频里出现过且杀人手法极度残忍的飞头女螝!
然怕归怕,可惜剩下的6名执行者却任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彭虎不知道,赵平不知道,郭文科不知道,付媛媛不知道,甚至连从始至终未曾放弃思考的叶薇与何飞都一样全无头绪。
所以,在这种生路丝毫不见踪影的情况下,众人除了在蓝森市不断东躲西藏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且更为无奈的是,就算这样,那一本本黑色日记依旧要写,不写就等着被抹杀吧。
“已经可以确定日记内容和字数没有任何限制,写什么都没关系,似乎只要当天的日记里有文字那么鬼咒就会判定你遵守了规则。”
许是感觉气氛太过压抑,长呼一口气,何飞率打破寂静,当先说出个人看法。
而此言一出,对此持相同观点的叶薇则也下意识点了点头道:“嗯,的确是这样。”
言罢,顿了顿,随手打开自己昨天写的那篇日记继续道:“为了证实日记内容是否与生路有关,我还特意构思了一篇以我们这些人为蓝本的短篇灵异文章,可惜事态进展却与日记内容完全不相同。”
(这场灵异任务虽是中上级,可按照模式来说其实和我之前遭遇的两场任务性质是一样的,皆属限时存活任务,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场生存任务诅咒这次却故意设置一个写日记附加规则呢?这到底是为什么?生路和日记有关吗?如果有关的话,那为何我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内容随意写,字数不限制,从日记内容着手根本没有生路可言,可恶……可恶啊,生路到底在哪?)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生路的无解任务!?)
(不,不对,无论何种难度,诅咒都绝对不会发布无解必死任务,哪怕任务等级为中上级亦是一样,我肯定忽略了什么,肯定!)
此时此刻,得到叶薇证实的何飞陷入了纠结之中,是的,虽表面上看两天来何飞貌似什么都没做,可事实上他一直在思考并试图找出任务生路,且分析重点也基本放在了那一本本黑色日记本上。
期间他认真检查过,但检查结果却是日记本非常普通,没有夹层,没有隐藏点。
期间他认真思考过,但分析结局却依旧毫无头绪。
当然,何飞并不是那种只会单方向思考之人,确认分析无果的他也曾猜测过生路或许和日记本根本没关系,只是,这样一来,诅咒强迫执行者天天写日记的规则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不错,何飞可不认为诅咒会做这种无聊事,如此不合常理又非常显眼的规则要说全无有意义,打死他他都不信。
最终,待度过了将近两天的漫长思考后,这一次,青年懵了,彻彻底底懵了。
明知道生路极有可能和日记本挂钩,可他至始至终无法从中找到生路,别说生路,甚至连丝毫线索都没有!
(即是如此,不如先把着重点放在螝物上面吧。)
确认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日记找到突破口后,何飞倒没有继续钻牛角尖,心中一动,继而把侧重点先转移到女螝身上。
话归正题,见叶薇证实,何飞也知道目前客厅里能和自己展开分析探讨的也只有叶薇一人,对方言罢,又见郭文科等人茫然不解,何飞没有关注几名新人,而是在某种思绪促使下低头思考片刻,旋即抬头向叶薇提了个问题,一个刚刚他突然想到的问题:
“叶薇姐……我记得你之前曾说过,螝物虽清一色嗜杀残忍,但螝和螝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对吧?”
“嗯?”
以她对何飞的了解,叶薇原以为青年会继续和她讨论日记问题,不料对方刚一开口便莫名提出了一个奇怪问题,加之问题有些跑题,饶是叶薇思维远超常人一时间也不免愣了一愣,好在女队长不是笨蛋,虽是一愣,片刻后就已明白了何飞意思,先是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接着便用有些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道:“是的,螝和螝之间的确存在不少差别,且差别方式亦多种多样,有的是能力上有所不同,有的则是指存在形式上。”
说到这里,先是扫了眼两侧郭文科和付媛媛一眼,又看了眼一旁那至始至终面无表情的赵平,见众人大多露出好奇之色,顿了顿,漂亮御姐这才回头朝沙发对面的何飞继续道:“能力差别暂且不提,这点想必对于已经历过两场任务的你来说无需解释,至于存在形式则要复杂不少,有的螝属于因果产生,而所谓因果产生……
“举个简单例子,比如你曾在克罗索小镇遭遇过一只金发女螝,那场任务这我虽未参加但我仍能从你早前叙述中得知金发女螝属于厉螝,且女螝本身则也和任务执行地克罗索小镇存有极深关联,这种类型的螝往往有迹可循,至少在任务执行地点内有迹可循,只要能准确找到关键切入点一般而言是可以解决的,这样一来生路自然而然便可找到,最大难点往往在于执行者能否找到关键切入点,找到切入点便意味着发现生路,最后生路果然和小镇有关,生路恰恰存在于小镇内部,否则你也不可能解决事件继而幸存下来。”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