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怔了一怔,跑出屋子的时候也不忘看了看,身边除了马琪琪哪里还有别人,心里那是更加的害怕,再也没有回头,一个劲儿拼命的往家里跑,用了从未达到的速度来到了家门口,就在停下来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忽然就感觉浑身猛的一凉,激灵灵的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进了门就飞扑到自己的屋里面,一头栽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的父亲下地干活还没有回来,母亲正坐在椅子上纳着鞋底子,一见我慌慌张张的跑进屋里倒在床上脸色煞白,当时就吓了一跳,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想将刚才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母亲,然而嘴里想说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嘴唇上下不停的颤抖。
母亲吓坏了,看见自己的儿子好像很冷一样,急忙从暖壶里倒了一杯热水,我颤抖的手接过了杯子便一股脑的将水灌进了肚子,可是身上的感觉依旧没有一丝好转,将脚上的鞋子一踢就钻进了被窝。
从出生的那一天,我的体质本就不好,经常容易生病,母亲以为是自己儿子的老毛病又复发了,心疼的给自己孩子也了耶被子,说了一句:“妈现在就给你去做好吃的,你先乖乖的在床上睡一会!”然后就去了厨房。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迷迷糊糊总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人再跟自己说话,可是仔细下来又听不清在说什么,就这样不知不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模糊的看见自己的母亲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鸡汤。
这个时候父亲已经是回来了,站在床边一脸焦急的看着我,母亲说让我先起来把鸡汤给喝了,闻着那碗里飘出的香味,我很想起身,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反复挣扎了好几下硬是没有爬起来,母亲见到了这一幕,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鸡汤,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一摸,顿时便惊呼了一声:“这孩子的头怎么这么烫?”
父亲听到了这句话,匆匆的跑到了屋外,没过一会便请来了村里的大夫,大夫的医术在整个村里有着相当良好的威望,先是给我量了一下体温,只是说了一句:“这孩子有点发烧,没什么大问题!”然后打了一针开了点药就离开了。
母亲和父亲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我给扶了起来,喂起了鸡汤,可是喝了两口之后,我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再也喝不下了,于是便又将我给扶躺在了床上,没过多久我又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我依旧是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一夜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没有睡着,迷迷糊糊的又感觉老有一个影子在自己的身边,看不清楚头脸,影影绰绰的,只是依稀能看到她的身材窈窕,和那一身白芒合体的衣服,仿佛又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太起来,隐约的感觉那个身影一直在抚摸着自己。
睁开了眼睛,房间还是自己的房间,可却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想爬起来,脑袋里的神经下达了指令,但身体却是根本无法动弹。
我开始努力的撕声叫喊,想引起父母的关注,但是喊出的声音却只能在自己的想象中存在,嗓子就好像被浆糊给粘住一样,根本就喊不出一丝声音,这样的感觉可谓是相当的恐怖,完全不压于之前在老房子里的感觉,脑海中的精神是清醒的,,能清楚的听见外面打更人的敲锣声,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哥哥姐姐们起夜的声音,却就是无法醒过来,更无法动弹一根小手指。
更难受的是,我感觉到了真的有一个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是谁,刹那之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还是动弹不得,我与哥哥姐姐们是分房睡的,这一个小小的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怎么会有人压在自己的身上?而且我能够感受到那是一种阴冷潮湿还带着闷闷的感觉,也是一种怨恨不详的情绪,瞬间变感染了全身,使我整个人出了恐惧还是恐惧。
“救命!爹、娘救我!!”我无声的呐喊者,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但眼皮却是像焊死了似的,喊了半天也不管用,之前听村里的老人讲过,遇到这样的情况磨牙会起到一定的效果,我便努力的让上下牙齿碰到了一起,抓对厮杀,终于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终于在自己的努力之下,牙齿嘎嘣一声,这一声直接是宛如晴天霹雳一样清晰,,我顿时嘎然而起,身上就跟装了一个弹簧一般,冷汗直冒,隐隐约约的黑暗当中,偶然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飘过,一晃而没。
我忽然想起了老房子里的那个白色衣服的女子,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难道是那个老狸子精找到家里来了?”
这一夜过得异常的漫长,这样似睡非睡的感觉我也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第二天,药效发作之后,烧不仅没有退,反而是更厉害了,此时的我已经是完全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了,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意识却是非常的清楚,父亲又请来了乡村医生,然而这一次医生给我再检查了之后却是说道:“这病我治不了了,您还是带这个孩子到城里的医院看看吧。”
父亲没有办法,一咬牙卖掉了家里的一大缸粮食,那时候的村子还没有通往县城的功力,更是没有直达的长途汽车,父亲将我过在一床被子里抱上了一辆毛驴车车,撵着毛驴向着城里赶去,一路上全部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毛驴拉的车颠簸的非常厉害,父亲怕自己的儿子颠的太过难受,所以不敢跑太快,就这么一直走了一天一夜才来到了县城。
父亲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看起来非常的憔悴,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一声破旧的衣服,赶着毛驴车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和那些衣着光鲜的城里人想比,显得是那么的另类,然而他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别人投来的鄙夷的目光,在路边的一个早餐地摊上买了一碗豆浆,一勺一勺的喂我喝了下去,自己却是什么也没有吃,直等我喝完之后才撵起毛驴向医院的方向赶去。
等到了医院之后,父亲将毛驴栓到一根路灯杆子上,连被子加我一起抱起来就冲了进去,好容易才挂上了好,在医生一通检查了之后,除了发烧意外依旧查不出我身上起其他毛病,然后便照往常一样,开了退烧针,吊上了盐水。
可是就在盐水吊了一个小时之后,我竟是开始莫名其妙的口吐白沫,父亲着急忙慌的将医生给叫了过来,医生轻轻的掰开了我的眼睛看了看说道:“大哥,您这孩子恐怕是不行了...”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父亲噗通一声便给医生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道。
医生见到父亲是如此的伤心,眼睛也是有些湿润了,轻轻的将父亲给服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大哥,不是我不想救您这孩子,只是您看看,您这孩子瞳孔都已经放大了,趁着他还有一口气在,抓紧时间把他带回家见见他的母亲,料理后事吧..”
父亲没有什么文化,不知道什么叫做瞳孔放大,可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医生冲着他摆了摆手,径直的走出了病房,父亲扑将到了病床上将我抱起,嚎啕大哭,我的耳中也是听得真真切切,心里也是非常的难过,很想哭,但却掉不下眼泪,身体好像也不属于自己一样,一动不能动,也睁不开眼睛,同病房的人见到父亲哭的如此的伤心,都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父亲苦了许久之后,将我抱了起来,蹒跚的走出了医院,坐上了毛驴车,踏上了来时的路,这一路上他在没有让我躺在板车后面,而是将我抱在了怀里,热泪滚烫,大颗大颗的滴落到我的脸上,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爱与他那种绝望的伤心,很想安慰一下他,或者是伸出小手替他擦拭一下眼泪,但是自己却一步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