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如今新安县那里匪民猖獗,您一人上路恐怕会遇危险,不若等那里安定了下来再上路。”在通往新安县的一条官道上有一家茶肆,肆内依稀坐着几人,肆旁几颗树上还系着马缰。小二笑嘻嘻的对着眼前的女子劝道,眼神飘忽不定。
“少废话,问你怎么走,你直接说就是了。”女子柳眉微蹙,似有不喜。
听得他们对话,坐在肆内有几人都好奇的扭头望向女子。
小二只得道:“此地往北五百里,骑马一日便到,步行怕是以姑娘的身子,没有个十来日难以到达。”
女子低头思忖了一会,突闻到包子香味,感觉自己饿了,望向那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说道:“帮我装二十个包子。”
“好嘞。”小二眉开眼笑,将从女子脸上的目光收回,直接去忙碌,快速的打包好。
女子拿起牛油纸袋转身就走。
“真漂亮啊!”小二灼灼盯着女子走路身姿,眼神恨不得刻在她身上,情不自禁道。
“有趣,有趣。”肆内坐着的一桌人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四五的儒衣青冠的青年人,从走了不远的女子身上收回目光。
“哥,什么有趣?”同桌一女子问道。
“长得美,有时候比金银好使。”青年人笑着解释了一句后便摇头不语。
小二仿似反应了过来,急步冲出茶肆,边追边急切嚷道:“姑娘,等等,姑娘你还没付钱呢。”
女子闻言眉头紧皱,回头疑惑道:“钱,什么钱?我吃饭还从来没给过钱呢!”
小二认真的浑身打量了姑娘一眼,暗怪自己色迷心窍,眼前女子除了长相娇美、身材凹凸有致外,却是个衣衫褴褛,一看就像逃难的难民一样,也不客气的调侃起来:“小娘子,你陪哥哥耍一会,这些包子哥哥送给你怎样?”
“没空。”女子抬腿便走。
小二厉声道:“先别走,将包子还回来,要不将钱拿来。”
看得女子没有理会他,小二立马动手去抢。女子愠怒的转过身来一拳砸在小二鼻嘴之间,顿时小二鲜血、眼泪直流,躬身捂着嘴巴呜呜发声:“买东西不给钱,你还打人了!”
女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出手只是下意识自保而为,顿时看得小二鲜血不止,尴尬道:“我给你丹药,你吃了吧。”说罢,掏出一瓶丹药,取出一粒。
“谁要你泥巴一样的东西。你不赔银子,今天就别想走了。”小二咋咋呼呼,心思计较着。
女子似毫无江湖经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也憋红着脸硬气道:“打了就打了,你想咋滴?”只不过语气很是心虚。
茶肆青年人似乎看不过去,走上前来,笑道:“左右不过是二十个包子。小二哥,你无礼动手在先,怎么,你还想讹人家姑娘?”
看得来人气质非凡,小二也硬气不起,道:“把包子钱付了。”
青年人似看出女子不谙世事,摇头轻笑,直接丢下几个铜板,“这是这位姑娘的包子钱。”后又对女子问道:“姑娘,我刚听闻你要去新安县?正好我一行也是去那的,我看姑娘初入凡尘,这样走下去要到何年何月,我这里正好有几匹马,如果姑娘不嫌弃,我们结伴而行可好?”
“这样好啊,姐姐,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这样也有个照应。我们可以共乘一骑。”和青年同行的女子也走上前来,兴奋说道。
女子瞥了一眼茶肆附近栓着的几匹马,又看了看手中的包子,点了点头。
原来这女子是虚庚,自师兄弟们下山之后,她便备好了干粮,收拾了包袱,留下了书信。径直一人上路寻找林宝。
活到将近三十年没有单独下过山,偶有下山都是和师兄弟抓鬼降妖,对于世俗之事全然不知。原以为到达新安只要一两日,便没备多少干粮。一路问路,才知没个七八日到不了新安,又不想回山,所以一路风尘仆仆才到此地,干粮早吃完了,偶尔吃些山林中诸植野果。饿了一日,才有的茶肆经历。
虚庚也非常人,直接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青年人,说道:“这是疗伤丸,若不是致命的内伤,这丹药都有效。给你。”
青年人也不客气,捻着一粒丹药仔细端详,赞叹道:“姑娘莫非是道家中人?以前只听闻父亲说过宫内的李盈风道长和袁乘风道长所炼制的丹药如何了得,就算是一粒也千金难求,遗憾着不曾一见。所以对丹药之事一直心有向往,没想到今日却得到一瓶。”
“李盈风和袁乘风是谁?”虚庚不知所以。
“姐姐,李盈风和袁乘风是陛下的御用道长,听闻是太宗陛下时期李淳风和袁天罡真人的亲传弟子。”
……
林宝和张清二人得到一份新安县内丧生在这次灾情下的名单,便在一座山上设了一座法坛,以便超度亡魂,净化新安县地。
四人直忙到太阳落山,收了法坛。望着新安县上空中稀薄的黑烟,林宝吐了一口气,对着张清问道:“张伯,日后有何打算?”
张清环看了一眼果桃和果子,淡笑道:“益州峨眉,山色秀美,普光殿中更是高僧众多,我与觉光大师有旧,此番想去那拜访一二。”
“林宝哥,我看你也是出来历练的,不如我们一块去吧,听说峨眉山有众多仙人、菩萨,想来一定很好玩。”果桃建议道。
林宝思忖了会,微笑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打算去趟安陆白兆园,探一探故人。”
果桃闻言,瞬间低落了下来,又道:“那林宝哥,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啊?”
张清看了一眼果桃,又望向林宝,片刻后,郑重告诫道:“林宝,虽然你道术高深,但涉世未深。道术可以凭悟性、努力修至大成。但是道法的修行却是心的修行。入世体悟酸甜苦辣,体悟悲欢离合,直到发现能超脱自己感觉,心境达到圆融无碍,道法天成。”
“道法天成?”林宝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百思不得其解,沉默会问道:“张伯的意思是道法就是心?在红尘中炼心?”
张清却笑而不语。
望着林宝下山去的背影,仍一副高人模样的张清面色沉闷嘀咕道:老子道术都没你高明,哪晓得那些,只不过借用本门祖师爷的话来唬你而已,谁让你小子毛都没长齐,道术就超过老子了,这让老子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