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双方就要大打出手,这时候那一直微笑着没有发言的黄道士一手拦住了王道士,然后哈哈一笑,说道:“马仙姑,你在五津县内搞仙姑会,咱们在老君山上打坐炼丹,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跑到咱们这山上来闹事呢?”
那马神婆一听,冷笑着说道:“黄观主,这小子是我们要的人,他跑到这山上来了,咱们捉了便去,要不是你师傅无礼咋个会到你这里来闹事?”
黄道士微微点头,笑着答道:“马仙姑,这孩子确实是我师傅新收的小徒弟,法号玉阳子,此事千真万确,咱们出家人如何会打诳语?”
一听这话,那马神婆一愣,然后转动着眼珠子一个劲的打量着我,却不做声。
这时候黄道士又继续说道:“各位仙姑,看在贫道薄面上,请你们下山去吧,以后就不要再来为难我这小师弟,谢谢各位了!”
黄道士说完后,对着那群老巫婆躬腰作揖。我心头暗想,这黄道士不愧为一庙观主,说话有礼有节软硬兼施,还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那马神婆埋着脑袋想了片刻,然后“哼”了一声沉着嗓子说道:“行,今日就给你黄观主一个面子,咱们走!”
“可是大姐,这……”那几个神婆子急忙围着马神婆说道。
“不要说了,走!”马神婆一抬手臂止住了她们,然后命令其她人撤退。
于是那一群巫婆气鼓鼓的瞪了我们一眼,便往着下山的羊肠小道去了。
“各位大姐,不送,欢迎再来!”癞头老道冲着下山去的七个神婆子哟嚯哟嚯的喊着说道,说完后又要追上前去挑衅。
黄道士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拉住癞头老道说道:“师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仙姑会人多势众,只怕闹起来了咱们也占不了便宜。”
“怕她么,我刘癞头怕她们么?哼哼,刚才要是不逃得快,你看老子不把她们打得个披头散发,落花流水!”癞头老道一边说,一边比划了几个武打姿势。
看着他这副滑稽模样,惹得我和其他两个小道士偷偷笑了起来,那黄道士无奈的摇了摇头,王叔王道士却咧嘴哈哈笑了起来。
黄道士继续对癞头老道说道:“咱们是不怕她们,但你想想,后日便是三清法会,青城山的几位道兄已经来了,眼下住在咱们庙里,要是这事情闹大了,咱们这老子庙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哼,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癞头老道不服气的瞪了黄道士一眼,依然嘴硬的说道。我心头想到这癞头老道性格如此乖张,跟个小孩子一样,也不知他以前是如何做这山上掌门人的。
这时候王道士点头说道:“也是,掌门师兄说得没错,要顾全大局,咱们是不能太任性了!”
那王道士说完后,回过头来对着我说道:“冬冬,你今晚就在这山上歇一宿,明日再下山去。”
我急忙点了点头,想到现在马神婆她们还没走远,你喊我下山我也不敢,于是随着他们往庙子内走去。
于是我在王道士的寮房内住了一宿,虽然拜了同一个师傅,如今他依然喊我为冬冬侄儿,我也不敢喊他师兄,王叔王叔的喊着。
这天晚上我将马神婆把我骗到她家里,要我喝绿血的事情给老王说了,王道士听后,眉头皱得老深,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半天也不做声。
第二天一早,我在王叔的示意下给那癞头鸡老道士端了几个菜包子过去,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拜了他为师。这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老道虽然又脏又老又丑,我还能有啥法子,也只能“儿”不嫌“父”丑了。
何况于他昨晚上大义凛然的帮我教训了马神婆一顿,看在这一点上我也还是要对他恭敬一点。
那癞子比我还能睡懒觉,大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他还在自己的寮房内挺尸,我敲门进去,发现他正斜靠在木床上迷糊着眼,一条干瘦的腿耷拉在床沿上。
“不是说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么?这泼皮老道七十好几还赖床呢!”我皱着眉头不解的在心头嘀咕着说道。
这时候我将那包子和稀饭放到桌子上,走到他面前去喊道:“师傅,起来吃包子了!”
“喊什么喊,我耳朵没聋眼睛没瞎,不知道你来了嗦?”那老道猛一睁眼,一对斗鸡眼瞪着我凶巴巴的说道。
“这老道,真是不知好歹,就该饿死在床上!”我在心头骂道,但嘴上依然说道:“徒儿谢谢师傅昨晚上的救命之恩,一大早便从厨房端来热腾腾的菜包子,请师傅用膳。”
“端过来!”那老道半起了身子,大大咧咧的冲着我喊道。
于是我急忙端着包子走到他床前,那老道也不洗手也不漱口,一只黑手在小衣上搓了搓,然后抓了一个包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点头说道:“今早上这包子还蒸得像话!”
我见他吃现成的还在嫌东嫌西,于是笑着说道:“你老人家也不看是谁端来的,自然比平时好吃。”
那老道给了我一个白眼仁,说道:“油嘴滑舌的,和狗日的王清平一个德行,肯定都是泡妞的高手!”
他这话弄得我一个大红脸,我嚅嚅的说道:“师傅看你说的,我可是正经人,专情得很!”
我说这话的时候那老道正在吞咽包子,差一点被噎住,他翻着眼把半个包子吞下去后,瞪着我骂道:“我呸,还正经人,看看你这副长相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喂喂师傅,我这长相又怎么得罪你了?”见那癞头鸡说得过分,我有些来气的顶撞道。
那老道士白了我一眼,说道:“男人嘛凡是面皮子长得好看的,最会勾搭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他说了这句歪理名言后指了指自己的面孔,说道:“看看,要长成我这样的,那才稳妥,才是老实巴交的大好人!”
我一听他这番高论,又看了看他那张烂柿子脸,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嘀咕着说道:“天下人都长成你这样,那个个都废了,还找得到个毛线老婆……”
那老道士见我在独自嘀咕,瞪了我一眼大声问道:“你在说啥子?”
我一惊,急忙摆手说道:“没,没,没说啥子,我说师傅说得对,说得对!”
那老癞子白了我一眼,然后自个儿的吃起菜包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