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宋·岳飞《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鸣》
……
“查不查随你,现在的陈潜绝对有问题,他很可能是‘硕天’的一员。至于第一点,我现在就要看。”此时的楚岩一点也没理会贾怼怼刚才的讥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秉性,兼容并包才是王道。
何必让自己心里受委屈呢?
不理会别人就等于让别人心里难受、别扭,这样自己反而舒坦些。
反作用力便是如此。
……
图书馆内,楚岩和贾怼怼打算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图书馆三楼楼梯中段,开始观看监控录像。
“就这里吧,这里平时很少来人。”说着,楚岩顺势坐在了阶梯上。
贾元春鄙夷地睇了一眼楚岩,那眼神似乎在说“粗鲁的野人”。
贾怼怼鄙夷的眼神让楚岩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转念一想,是自己草率了。
贾元春是谁呢?洁癖重症患者。
而楚岩由于经常打篮球,且不管是室内还是室外球场,席地而坐都是常事。以现在的卫生意识,楼梯上除了一些细小的尘砾及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也没其他什么了,所以在楚岩看来,楼梯还是很干净的。但是在贾元春看来,楼梯上有灰就已经是脏的不能忍受了。
但是奇怪的是,作为一个洁癖重症患者,贾元春竟然没有随身携带手套这种防止身体被污染的防护工具。
怪哉怪哉。
贾元春不打算坐在楼梯上,楚岩只好站起来挨到贾元春身边,但是贾元春一幅“莫挨老子”的表情,让楚岩退避三舍。
但是又能怎样呢?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
只能忍着呗。
楚岩委屈巴巴地靠在转角的墙边,只见贾元春从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拿出了一台巴掌大的笔记本电脑。
贾元春在电脑上吧嗒吧嗒地操作了一番,然后认真观看了起来,想必已经进入了图书馆的监控系统。
楚岩端正了身子,看着贾元春,但是贾元春却眉头紧锁。
“怎么样?”
“别吵。”
嗯~
行,你是大爷,惹不起你。
楚岩只好再次委屈巴巴地依靠在墙边。
“给你。”
“什么?”
贾元春将一个小物件丢给了楚岩。
“窃听器探查器。”盯着电脑屏幕,贾元春略显不耐烦道。
这个无需贾元春解释。从仪器的名称上楚岩也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只是,现在才拿出这个仪器是不是有点晚啊。
楚岩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然后乖乖地在自己身上扫了一遍。
仪器没有反应。
“你这仪器靠谱吗?”楚岩调侃道。
“比你靠谱。”贾元春仍然没有抬头看楚岩一眼。
为了靠近贾元春,楚岩佯装用窃听器探测器检测贾元春身上有没有窃听器。
尽管这是不可能的。要是贾元春身上有窃听器,仪器老早就发出警报了,但是为了看一眼监控视频,楚岩只好厚着脸皮演一番咯。
要是哪天真的被宁大开除了,或是哪天觉得教书无聊了,楚岩还可以在娱乐圈混混咯。
这么好的外形条件,不在娱乐圈走一遭是有点浪费了。
“我扫扫扫,我前扫扫,后扫扫,左扫扫,右扫扫,我扫呀扫呀扫呀扫……”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楚岩心虚地小声嘟哝着。
“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贾元春太阳穴青筋暴突。
“怎么样?”楚岩从贾元春的后方把脑袋耷拢了过来。显然,这个距离触及到了贾元春的安全距离。贾元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然后向旁边迈出了一步。
哎~
楚岩无声地叹息。
这人也太矫情了吧。
贾怼怼,贾洁癖,贾矫情,贾作作……
“没什么特别的情况,看来你在来之前就被人催眠了。”收起掌上本,贾元春凝重道。
世间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未知。如果是对于未来的未知,我们还可以基于现在预判未来,但是过去呢?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操纵了,不知道被人利用了什么。
现在的自己是自己吗?
现在的自己是清醒的自己吗?
这种清醒是自我的意识状态还是对方暗示下的状态?
“不在这里,那很可能是在篮球场或是一品茶楼。”
“最近这几天我不在,我会安排无双跟着你。”说完,贾元春傲娇地走了。
楚岩知道,贾元春一定有头绪,只是需要去证实一下。
不过无所谓了,过程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一个结果就好。
看着手上的窃听器探测器,楚岩窃喜,脖子前倾,看看下方有没有贾元春的身影,然后悄悄地把探测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虽然有点滑稽,虽然有点幼稚,但是,管他呢,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离开图书馆,看着路上车水马龙的车辆,楚岩打车去了庄雪依家。
不知道李大山现在怎么样了。
庄雪依回来了吗?
……
站在庄雪依家的二层小楼前,楚岩久久没有进到屋内。
抬眼望着二楼的房间,那里漆黑一片。
不知道庄雪依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庄雪依的二层小楼位于宁市老街区的一个巷子里,巷子不大,街道仅够一辆四轮汽车通行。
由于是老式住房,建筑的排水系统没那么完善,所以肉眼随处可见墙角的绿苔。
然而,又因为是在宁市的市中心,且原来的供销社、老式作坊、传统手艺等多被保留,所以这里将被开发成仿古建筑,打造成富有江南传统文化特色的商业区,以此来丰富宁市的旅游市场。
因此,庄雪依姥姥留给她的这个二层小楼即将被拆迁。
我们的庄小姐是名副其实的拆迁户,俗称庄拆迁,雅称Demolition Chuang,简称Demo。
听着屋内拖鞋走动的声音,楚岩心里很是安宁。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但是就是能抚慰烦躁的心灵。
寒风中独自站立的楚岩会显得有些寂寥,心里无数的话语和郁闷无法找人述说,但是当他走到庄雪依的家门前时,楚岩突感轻松。
虽然,他仅仅只是站在庄雪依的二层小楼前。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听弦之人去了远方,但是这里有她的气息。
足矣。
拖鞋声越来越近,楚岩知道,李大山出来了。虽然,此时,楚岩不大可能看见庄雪依,但是楚岩还是很期盼待会儿开门的人会是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楚岩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剧烈。
心脏如擂之鼓,会是她吗?
然而,不是她终究不是她。
铁门吱呀地被打开,露出了李大山花白的小脑袋。
看到楚岩,李大山先是一惊,然后高兴地将楚岩引进门,甚至一度忘记了手上的垃圾。
嗐,垃圾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