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不成,狼人便从人群的缺口处逃出,往山上跑去,临逃之际,还不忘拾起地上的腊肉。
“愣着干什么?都给我追!”
随着卢震一声怒吼,众人立马跟随其朝狼人逃命的方向追赶,沿路不断可见大片的血迹滴在地上。狼人因为受伤,脚步迟钝,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逐渐被人群追上,围堵在山坡上一块巨石旁边。
狼人看起来身体已是非常虚弱,喘着粗气,冲着众人又发出一阵绝望的嘶吼。
尽管面前的怪物早已身负重伤,但村民们依然胆怯,只会虚张声势,举着工具又与其对峙了一时半刻,卢震见状,叹口气说道:“算了,你们都歇着吧,能打的,都跟我来!”随即从腰间拔出短刀,向狼人飞扑过去,还没刺中,便被狼人的长臂一拳击飞,飞出两丈之外。
众人随即明白了,以那狼人的功夫,即使身受重伤,但无论谁上去都是这个下场。
卢震爬起来,拾起短刀,擦擦嘴角的血液,骂道:“奶奶的,给老子挠痒是吗?再来!”
方子晴见丈夫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似要去同那狼人搏命,立刻呼吁道:“乡亲们,我们都不是那怪物对手,你们用铁链控制住它,剩下的交给我们便是,求你们了!”
众人不语,半晌后,终于有个胆大的村民拿出准备好的铁链,喊道:“好,裤子里面有卵子的跟老子来!”
这个“卵子”的激将法效果还不错,只见十多个村民自发分成两组,一组六七个人,攥紧铁链的两端,大喝着,呈“一”字型朝狼人冲去,狼人瞬即被铁链压在巨石上。它力量再大,也大不过十多个青壮年的合力,一时间好似待宰的羔羊,绝望地抓住链子哀嚎。
此时,祝元亮已经手持短刀,悄悄走到巨石上面,准备从天而降给狼人致命一击。
卢震两口子也不打算闲着,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后望向村民丢在地上尚未熄灭的火把,拾起来,向狼人扔去,烧得狼人痛苦惨叫。
眼看就要收它性命,却见狼人又大吼一声,使出一股内力,身上散发出一股红色的气焰,释放出一道冲击波,将铁链和村民一起震飞,顿时只听见倒地的人群中传来连连惨叫。
卢震惊恐喊道:“注意,这怪物开始使用妖力了!”
恢复了自由的狼人瞬即冲向方紫晴,一个勾手将她击倒,踩在左脚爪下,一时间,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又比之前有所提升。而方紫晴连遭攻击,顿时口吐鲜血。
“紫晴!”卢震眼看爱妻危在旦夕,不顾一切又冲上去,被狼人左爪击倒后抓着脖子提起。
卢震对身下的方紫晴抱歉道:“对不起……紫晴,我太轻敌了,早知是如此厉害的狼妖,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只叫这么几个人来……更不该叫你来……咳咳……”
方紫晴释然道:“没事……既然选择了当战士,我们一同为苍生而战死,不正是最好的归宿吗?只是,我方紫晴今生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只有……只有来世再跟你道歉了……”
村民倒地不起,主力四人的其中两人又被狼人控制,捕猎方处于绝对劣势,此时,只见祝元亮大喝一声:“去死吧!”从巨石高处跃下,将短刀刺入狼人背部,狼人惨叫一声,嘴里喷出一股蓝血,却仍有蛮力伸出右手将祝元亮从背上拉下来,扔在地上,右脚踩其身上。
地上的祝元亮冲蒲子轩喊叫道:“他奶奶的,这妖怪太强了,怎么都杀不死……蒲子轩,你快逃吧!”
蒲子轩的武艺不及三人,换作平时,肯定拔腿便跑,但当前只有他还能行动,看这狼人亦是樯橹之末,身体早已摇摇晃晃,何况,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兄弟受死,再说了,方紫晴虽与他只有一夜之欢,但那也是他拥有过的女人,蒲子轩身为男人,决不允许那具他爱抚过的身体被这样践踏,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认为都应该一战。
于是,蒲子轩拾起卢震掉在地上的短刀,大声喊道:“胖墩,紫晴……我来救你们了!”便朝狼人飞扑过去。
果不其然,这狼人眼疾手快,用它空着的左手轻松就把蒲子轩撂倒,抓住他的腰将他提起,随即张口向蒲子轩脖子咬来。蒲子轩伸出左臂抵挡,狼人的獠牙便扎进他的手臂里,蒲子轩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惨叫一声,右手挥刀刺进狼人的颈部。
狼人哀嚎着松开了口,蒲子轩的手臂上顿时鲜血直冒,但他顾不得那么多,拔出刀子又扎下去。僵持之际,蒲子轩项链上的琥珀又开始了急速的发烫。
狼人被不断地刺伤,握力减弱,蒲子轩确信它已经命不久矣,便拔出短刀准备再扎,却听见黄平安在后面大喊一声:“等等,别杀它!”
蒲子轩顿时感到事情背后有更深刻的隐情,停止了猛扎,然而,他却无法控制住胸前的琥珀,只听见一声巨响,琥珀处发出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一道冲击波从蒲子轩身上发出,狼人顷刻倒地,众人也倒成了一片。
蒲子轩丝毫未被爆炸所伤,起身一摸项链,发现项链已经断开,琥珀也不见踪影,他浑身发热,而地上的狼人,已经倒在天蓝色的血泊中,气若游丝,不能再战。
卢震爬起来,拾起短刀准备给狼人致命一击,黄平安突然冲过来跪在地上道:“求求你别杀它!”
卢震奇怪地问:“为什么?”
吴远桂也跟上质问:“黄安平你什么意思?你不想为我们的娃子报仇吗?”
黄平安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你们待会儿便知道了。”
此时,狼人拾起掉在地上的腊肉,艰难地朝一个方向挪动着身子,蒲子轩也劝道:“卢大哥别杀它,反正它快死了,且看看它要爬向何处。”
于是众人让出一条路,只见狼人朝着山上不停地挪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狼人已是油尽灯枯,移动得实在缓慢,直到天空亮出了鱼肚白,众人才跟着它到达了目的地——位于山顶处的一间破木房子。
就在此时,所有在场的人们都听见那破房子里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