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回忆到这,又侧身看了看熟睡已久的碧兰,不禁唏嘘一声,窃窃自语道:
“碧兰,我真的很多次忍不住想对你说:你的父亲并没有死,他看似远在天边,实则近在眼前!”
说着,他又侧身看了看嵌在墙壁上已经被封堵的时空之门,利用此门可以在半个小时内直达四号别墅,要是允许的话,碧兰可以每天去那边见到亲爱的父亲,每天尝到父爱的味道,不必没日没夜的忍受这相思之苦。
自语完,他又继续回忆下去:
当天大雨滂沱,狂风呼啸,冰冷了在场所有送殡之客的心。
碧兰抱着‘父亲’的棺材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哭得瘆人骨髓。
在场殡客向‘钱父’深深三鞠躬后,纷纷上前献花,挨个在碧兰耳边轻轻说一句:节哀顺变。
大家都万万没想到‘钱父’真为了女儿的婚事一下子给高兴过去了,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极端矛盾的心情。
因此只能说这四个字,就纷纷默默而走了。
陈川撑着伞,轻轻搂着面色憔悴到极点的碧兰,陪她在芳草萋萋、凄冷悲切的公墓中呆了整整一下午,中途神父劝他们进堂里祷告,陈川却叫他不要管,等晚上了再做祈祷不迟。
碧兰就这样眼圈发红、一直盯着‘父亲’的墓碑,一句话也没说。
但陈川知道她内心已经痛苦到了极点,黄昏降临时劝慰道:“碧兰,阿爸他已经听完了你的心中哀语,他也累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碧兰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浑身打颤,声音沙哑道:“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上帝的博爱都是虚假的吗?阿爸只不过是因为我这个不孝女儿要结婚了多喝了两杯,为什么就会突然,突然离我而去呢?!上帝对可怜之人的悲悯都到哪去了?!”
说完,碧兰又痛不可当的在陈川怀里哭泣到天昏地暗,陈川没法子,只好轻轻搂着她慢慢进了教堂,等她彻底缓过来后再一起为‘钱父’做个祈祷。
祈祷完,碧兰又在家里躺了好几天,陈川也难过的工作不了,也只得天天在家里陪着她。
过了一个月,碧兰终于从丧父的悲恸当中释怀出来,陈川也终于鼓起勇气向她开口提及回国一事,说是不愿意让她继续呆在这个伤心之地,要带她回武汉老家去住,顺便在老家也为‘父亲’建一块墓地,让他的灵魂可以归葬祖坟。
碧兰当时犹豫道:“我跟着你在哪儿都一样,可是你在这里生活工作了很长时间,你带我回武汉老家,那你的工作又该怎么办?”
陈川苦笑着宽慰道:“这不打紧,我陪你回老家以后在当地找一份工作,我们一起平静的生活下去,可好?”
碧兰疑虑道:“可你在这边一个月五千美金的薪资待遇,回国就少得可怜了,你真舍得在这里获得的金钱地位吗?”
陈川反问道:“你难道是担心我回国赚得少了会让你挨饿吗?”
碧兰忙道:“不不不,我不是担心这个。要是你回国后赚的工资不够家用,我也会出去找份工作帮你分担开销,只是我不想让你为了我而这么委屈自己。”
陈川赔笑道:“嗨,这是多大点的事?回了国,凭我在美利坚的身份地位,怎么着也算是个上等海归了,回老家后找一家大医院当主治医生完全不在话下,至于薪资待遇,也肯定是国内的白领上层了。”
碧兰道:“那就好,你容我收拾收拾家当,我跟你回老家,也算是浪子归乡了。”
于是再过了一个月,陈川跟碧兰坐飞机回了武汉,告别了20年的美利坚生活。
回去以后他先去找恩师王萌菊博士叙叙旧,本来要带碧兰一起去的,可碧兰回来后却不愿再跟世人打交道,因此王萌菊博士一次都没见过她。
陈川跟恩师吃过饭后,不日在当地最大的医院找了份主治医生的工作,这家医院背后的老板就是上岛家族!上岛家让他在医院挂职以后,跟着医院里的疯狂科学家们一起进行解析恶魔之花的研究。
至于住所问题,上岛家也给他安排好了,就住在武汉赤龙山下的一栋环境优美的小别墅当中,就是陈川现在住的地方了。
这栋小别墅是连接四号别墅的超时空地点,原先也是上岛家在武汉的一个联络站,现在把他交给陈川来住,也好让碧兰彻底做个与世隔绝的居家小女人,这样陈川就可以一心一意的专注研究了。
于是陈川按照上岛家族的指示,不日掏了少许钱买下了这座很不错的小洋楼,这里景色宜人,不受世间喧闹,而且离市区也不远,方便买菜做饭,碧兰看了这栋房子以后也甚是满意,于是就和陈川住了进来。
当然,这里隐藏的自动武器也都是上岛家族很早以前设计好的,现在也归陈川使用了。
安置好房子以后,上岛家族在武汉的负责人便带他通过这栋房子里隐藏的时空隧道而进入了已经在上海建造好的总部——四号别墅。
那就是在那时,陈川第一次见到了四号别墅新的核心人物——陈岳!
俩人虽然从根上来说是亲兄弟,但毕竟身世相差的天地悬殊,兄弟俩互相没有好感,后来又因为争夺四号别墅副主人之位而成为了势不两立的敌人,斗到至今。
……
陈川回忆完,不禁哀叹一声:“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啊!”
突然,他感到碧兰抓着他的胳膊,喃喃梦话道:“川,别走,别走,别走……”
陈川拍了拍她的胳膊,道:“放心吧碧兰,我不走。”
说完不禁吻了下她的脸颊,碧兰这才安然睡去。
可是陈川明天又必须得去找刘琴琴,商议接下来的事。
他实在不忍把碧兰再扔在家中,哪怕这里是很安全的,但陈岳不见得就不会派追兵追杀过来,那些人可都是亡命死士!
于是,他又万般无奈的叹息一声,道:“看来是时候向这丫头彻底摊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