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好像被天魔控制着。在这儿,神仙反而成了被天下百姓唾弃的对象。”我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虽然我背着身子,但也想得出来他一定又是冲着卖菜的天帝一弯腰。
“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卖菜的天帝脸色一变。
“呵呵,不瞒天帝,我也是刚从这灵幻镜中出来,发生了何事也是一点也不知晓。”我爹继续重复他卑贱的动作。我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不断变小,现在也就只有芝麻粒大小了。
“灵幻镜!原来灵幻镜出现了呀!”卖菜的天帝一听我爹说“灵幻镜”三个字,立刻两眼放光。
“啥叫灵幻镜出现了呀!这灵幻镜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你啥意思呀?难道你还想霸占它不成?”我对我爹是越来越失望,瞧他那样子,别等会儿这个卖菜的问他要这灵幻镜,他还会跪着谢恩。
“额---哪儿会呀!呵呵,只是想看看灵幻镜长得啥样。”卖菜的天帝被我一通训斥,这回没有生气,反而对着我笑了两声。
“你想要也不给你。这东西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将来是要交到我孙子的手上的。对吧,爹。”我摇了摇像是被我吓傻了的我爹。我娘倒是一脸的平静,不过,为啥她脚旁边有一滩水呀?
“呵呵,青儿你放心,我不会抢你家的东西的。不过,你们该咋回来呀?”卖菜的天帝挠了挠脑门。
“嗯--这个嘛,我到是可以去查查。”旁边那位卖书的大叔在一边早就开始摩拳擦掌了,一听卖菜天帝的问话,立刻冲着天帝一拱手。我一瞧,呵,看来这卖菜的还挺利害的呀!
“好好好,磐石,你速速去查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卖菜的天帝冲着卖书的大叔摆了摆手。等等---磐石?这两个字我好像不久前才听到过。
“爷爷,那个伯伯不会是万魔窟里的那个龟婆婆要找的人吧?”小白看了半天的戏,似乎觉得自己不露一下脸也说不过去,立刻小声地提醒了我一句。
“噢--对哟,喂!你等等!那个卖书的大叔,对,叫的就是你!”我赶紧冲着幻灵镜大喊了几声。那位刚转身要走的大叔停下脚步,回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赶紧点了点头。
“磐伯伯咋成了卖书的大叔了?”我听到青山娘小声地对着旁边的青山爹嘀咕着。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两个人这会儿又是一副忍不住想大笑的表情。
“呵呵,大王,你找我啥事呀?我是磐石呀,不是卖书的大叔。”卖书的大叔还挺风趣,冲着我不断地眨着眼。
“你真是磐石?”为了不闹笑话,我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没错呀!我就是如假包换的磐石。难道大王记得我。哈哈哈,我就说嘛,大王不记得谁也不能不记得我。咱俩是啥关系呀?哪可是楼上楼下的兄弟呀。”我只不过问了一句,这位看着像是卖书的,实际上应该是说书的大叔却说了一大堆。我眼瞅着青山娘眼里露出了愤怒了光芒。
“额---不好意思啊。我真不认得你。不过呢---我受人之拖帮着找她儿子,那个人的名字呢叫---啥来着。”我尴尬地冲着叫磐石的大叔摆了摆手,可是突然却记不起来那只老龟的名字了。镜子里叫磐石的大叔一听我并不认得他,立刻把脸一拉,像是失望之极。反观青山娘立刻转怒为喜。
“叫蒲语。”还是小白的记性好,再次提醒我。我瞅了瞅青山,唉---我这亲孙子,只能跟人家比吃饭还能稍稍占点上风。
“对对对,叫蒲语的老奶奶不知你认不认识呀?”我赶紧对着镜子里的磐石说道。
“你说她叫啥?”刚刚还一脸失望表情的磐石一听我说出的名字,激动地两眼立刻泪光闪闪。
“蒲语。没错吧,小白。”我扭头再次向小白确认了一下,省得人家白激动一回。
“没错没错,就是叫蒲语。她说她把儿子弄丢了,所以一直待在万魔窟的路边上找她儿子。那个老婆婆好可怜呀!”这小白大概嫌这出戏的眼泪还不够多,又赶紧大肆渲染了一番。
“俺滴娘哟!儿找了你多少年,你咋跑到啥万魔窟去了哟!呜呜呜......”小白的渲染果然没有白费。一个中年老男人泪如雨下的样子相信能让不少人感动地一起陪着他哭。
“这是啥情况呀?”旁边卖菜的天帝似乎不满被磐石抢了他的风头,赶紧冲着我大呼小叫。
“没啥没啥。就是一位老奶奶在找她丢失多年的儿子。而恰好她老人家要找的儿子就是你身边的这位说书的磐石。”我瞧都没瞧卖菜的天帝一眼,只是冲他摆了摆手。镜子里刚才一直盯着我看的几位,这会儿不知为何,全都把牙关咬得紧紧地,个个脸上变得通红。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卖书的!也不是说书的!你跟我一样,都是在天帝手底下干活的。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在装傻吧?”刚才还捂着脸痛哭流涕的磐石猛地把手从脸上拿开,对着我就喷口水。这幸亏隔着镜子,否则还不知我会被他喷成啥样。
“哈哈哈...”旁边看热闹的几位一起对着镜子张大嘴笑起来。我的天呐,镜子里立刻变得模糊不清。
“呵呵,不好意思啊。”卖菜的天帝用袖子不断擦拭着镜子里面。镜子里的人影又变得清晰起来。
“我说大王呀,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呀。能不能去刚才你们说的那个啥啥窟的地方帮着找一下我娘呀。如果找到了我娘,问问我娘,我爹还在不在呀?如果在的话,告诉他们,让他们跟着你们。等我查清这件事,就把你们一起接回来。”这个叫磐石的还真是毫不客气,对着我就交待事情。又是让我帮着找他娘,找到她娘还要让我帮着找他爹,把他爹娘都找全喽,还要让我管着他们。我心里不由大喊着---凭啥呀!可是瞧着我爹我娘和两个孩子在边上,把嘴唇咬得紧紧地硬是没张嘴。为了咱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高大点,我忍!
“还有啥要帮,快说,我一定尽力完成。”我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发现一手背的血。看来刚才咬狠了,把嘴唇都咬破了。
“是呀是呀,你还有啥需要我爷爷帮忙的,快说!我爷爷平时可没有这么大方。”小白冲着镜子里的磐石不断挥着手。
“这个小孩是谁呀?”旁边一直还从没发过言的一位美女问我。我一瞧,这位好像把我叫夫君。难道说是我在那边的娘子?这长得还挺漂亮的嘛!
“呵呵,这是我在这边的孙子。”我呵呵笑了两声,一摸小白的脖子,猛地一使劲,狠狠捏了他一把。你这个臭小子,就知道拆我的台。
“啥?你在那边又有孙子啦!”美女的脸色立刻变了,目露凶光。
“啪唧--”不知为何,灵幻镜里一道光闪过,里面的影像全都消失了。
“这是咋回事呀?”我从小白手里拿过灵幻镜,摇了摇,又学着我爹的样子给了它两巴掌。可是灵幻镜里还是啥也没有。
“你别拍了,它是累了,想睡觉了。你再拍也是白费力气。这东西向来随心所欲。这回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啦。”我爹像个小孩一样,从我手里一把抢过灵幻镜,往他怀里一揣。一看就是个老抠门,连他儿子都防!
“那它啥时候能醒呀?”我这刚跟美女聊上,它就累了?关键是咱的话只说了一半,瞧着美女的样子是不是误会咱啥了呀?
“不清楚。每回都是它主动来找我玩。”我爹把怀里的衣襟往上拉了拉。切--这个人肯定不是我亲爹!那有亲爹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小气的。
“呵呵,你别再问你爹了。他的那个宝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就跟情人似的。”我娘笑了两声,一拉我的胳膊,将我拉到她的跟前。
“不可能吧?那刚才为啥我爹还像疯了一样砸那面镜子呀?”我听了我娘的话不由心中升起疑问。情人是啥呀?知己加伴侣的身份呀!就那面破镜子,顶多算是个玩具。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在你爹还没成家之前,那面镜子呀曾经幻化成一个美女的样子勾引过你爹。你爹当时年少,被人家迷得晕头转向。后来得知真相,你爹气得把那面镜子硬是摔破了。所以呀,那面镜子可以说是你爹的初恋。”我娘说起我爹的事好像跟她毫无半点关系似的,也不知是心真大,还是装的。
“还有这回事!没想到这灵幻镜还能化成人的样子。”我抬眼瞧了瞧我爹。我爹站在一旁斜着眼瞅着我娘,一脸的难受神情。
“哎--好了好了,不说你爹了。说说你吧,你跟刚才的那位美女是咋回事呀?”我娘扭头一看我爹正瞪着她,话锋一转,又转到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她喊我夫君。也不晓得啥时娶了她。反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边摇头边转身找两个孩子。
“爷爷,咱们现在该咋办呀?”青山和小白在那儿交头接耳地聊着啥,一抬头看见我在找他,赶紧往我跟前一凑。
“唉---我也不知道啊!再说了,现在咱们没有摇椅坐,就凭咱们这两条腿,还不晓得能不能走出这个地方。”我叹了一口气。
“你说啥?凭两条腿走?难道你现在还不会飞行术?”我娘没有从我这听到她想听的答案,正有些意兴阑珊,一听我的话立刻又插嘴问我。
“唉哟我的娘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被那啥火烧傻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哪儿还记得啥飞行术呀!”我差点被我娘的话逗乐。要是会飞行术,我至于在这儿磨叽这么久吗?
“孩子爹呀,你说该咋办?你这个傻儿子现在是啥也不会。”我娘回过头去问我爹。
“啥叫我的傻儿子呀,他傻还不是随他娘。谁让他有一个傻娘呢?哈哈哈......”我爹可能还在生我娘的气,嫌我娘将他的风流往事讲给我听,现在一听我娘问他,正好逮着机会来损我娘。
“你个老东西,还真是小气呀。我不就跟儿子说说嘛。至于你那么记仇吗?”我娘一听我爹说她傻,转身指着我爹的鼻子就训。
“呵呵,原来太爷爷跟爷爷一样,都爱记仇。”听了我娘的话青山在一边张着嘴直乐。小白瞅了瞅我,没敢吭气。
“嘿--你这个小东西,还笑话起你太爷爷了。”我爹一听青山这么说,一把将青山揪到他身前,伸出一只手往青山脑袋上一放。
“爹,爹,他跟你闹着玩呢。”我以为我爹要揍青山,赶紧去抚我爹的手。
“你爹哪舍得呀。他是在检查青山的身体状况。你都被天魔烈焰烧傻了。你爹担心万一青山也被烧傻了,咱们家以后可就惨了。”我娘这话是啥意思?我咋没听明白呢!
“不会不会的。太奶奶,你放心,有我护着青山呢。”小白还真是会及时降雨。我娘一听小白的话,立刻两道眉毛松开了。
“霸儿呀,你以前给青山吃过啥奇怪的东西没有?”我爹探了探青山,抬头问我。
“爹,你看你咋跟我娘一样,我就是喂过他啥奇怪的东西,现在不是也不记得了嘛。”我觉得我爹和我娘是不是岁数大了,记性不太好。
“嘿--看样子你可以在我和你娘眼前消失了。完全一点用都没有。”我爹这又是咋了?嫌我没本事?我也想有本事啊,关键是谁教咱呀!
“太爷爷,你能不能教爷爷飞行术呀?”哎哟!青山总算是开窍了一回,把我心里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教他?青山呀,你给太爷爷说说,你爷爷都会些啥呀?”我爹冷冷地瞅了我一眼,低下头的同时立刻换了一张笑脸对着青山。我心里不由一阵郁闷。
“行了行了,别理你爹,他就跟个小孩一样。来,娘教你飞行术。”我娘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心情不爽,给了我爹一个白眼把我拉到一边。
“太奶奶,我也想学飞行术。”小白一听我娘的话赶紧往我跟前一凑。
“行行行,太奶奶教你。”我娘痛爱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青山呐,爷爷也教你飞行术。”我爹一看我娘一下子占了两个名额,生怕青山也被我娘吸引走了,一把抱住青山。青山挪了挪脚动不了,扭头可怜巴巴地瞅着我。
“咋了?还怕太爷爷没你太奶奶教得好?”我爹把眼一瞪,青山的脸立刻吓白了。
“你这个老东西,青山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能跟他好好说话。”我娘一看青山像是受了委屈,立刻冲着我爹发脾气。
“走走走,咱们到那边去,不跟他们在一块学。”我爹拽着青山走到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大树下,盘腿往树下一坐。青山赶紧有样学样,也盘腿往我爹跟前一坐。
“来来来,咱们也开始。看谁教得好,学得快。”我娘瞧了瞧我爹和青山,冲着我和小白一挥手,带着我们到了另一棵大树下。
刚才只顾着和镜子里的一伙人聊天,也没仔细观察一下我们所处的这块环境,现在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一片像是一个盆地,四周全是高山,中间有一个小湖。难怪青山和小白说他们转悠了一圈。我瞅着四周的山,这想要爬上去还真得费点劲。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一片乌云在我们头顶渐渐凝聚。我瞅着这情形是要下大雨,刚想开口喊我娘,却被我娘一抬手制止住了。
“别分心,快按我刚才说的做。这片乌云正是我和你爹共同招唤出来的。你们只有穿越过这片乌云,才算是练成了飞行术。”我娘闭着眼慢慢地说着。我一听赶紧收敛心思,闭目凝神,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自己的头顶。一片光晕在我头顶慢慢聚拢,进入我脑袋,再沿着我的脖子滑入我的胸口,在我胸口渐渐凝成了一个光团。我能感到那个光团越来越亮。猛然间,那个光团在我胸口上爆裂开来,点点光星笼罩了我的全身。我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然飘了起来。
“别睁眼,继续凝神敛气!”我娘大喊了一声。我忙把分散出去的一抹心思收了回来,只感觉自己是越飘越高,周围风声渐紧,瞬间四周开始电闪雷鸣。
“起!”我听到我娘再次大喊一声。一股冲力将我抛向了高空之中。
等周围慢慢静了下来,我缓缓地睁开双眼。豁---眼前是光芒万丈,脚底是祥云朵朵。
“呵呵,爷爷,咱们会飞啦!”小白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抬头一瞧,只见小白在空中来回穿梭。看样子这孩子比我学得快呀!
“咦?青山呢?”我抬起头问小白。
“我没看到。是不是还没学会呀!我去瞧瞧。”小白倒转身子,头朝下,“刷--”地一下从我身边滑落下去。
“小心点,别摔喽!”我一下小白下落的速度太快,赶紧大喊了两声。
“没事爷爷,你自己当心点!”转眼间小白就窜入了我脚底的乌云之中,没了踪影。
“呵呵,呵呵,还真好玩呀!”我正担心着小白的安危,突然听到旁边传来青山的笑声。这孩子也不知道怕。
“爷爷!”我刚准备转转脖子看青山到底在哪儿,就听到青山大叫了一声,紧接着两肩一沉,眼前一黑。这臭小子竟然骑在了我的肩膀上,还把我的眼蒙上了。
“快下来,快下来!爷爷撑不住啦!要掉下去啦!”我大喊着一拉肩上的青山。
“呵呵,那我驮爷爷吧。”青山像条泥鳅一样挣脱我的手,“刺溜”窜到了我的身下,两手一拉我的两条腿,直接把我拽到了他的肩上。
“哈哈哈哈,飞的感觉太棒啦!”小白可能转了一圈没找到青山,又从乌云里窜了上来。唉---看来我的确是岁数大了,这学东西根本没法和这两个小家伙比!
“太爷爷--太奶奶---”青山驮着我和小白一起穿过乌云,落在了我爹和我娘的身边。
“啧啧啧,瞧瞧,瞧瞧,看看你儿子的熊样。”我爹咂着嘴露出一脸的嫌弃表情。
“呵呵,呵呵,我孙子乐意。你管得着嘛。”我冲着我爹傻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