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真不舍得告诉我名字?”我苦笑开口,现在担心什么都没用,还是想想办法,能不能从滴血男手里逃走。
“很多反派,都喜欢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罗里吧嗦的,最后被别人反杀。我就很想试试,看看你有没有能力把我反杀。很可惜,你没有做到我预想的那一幕,既然你没法做到,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吧?”
滴血男转移话题,根本就不接我的话,很显然不打算跟我说名字。
“是啊,别浪费时间了。”
我所有的底牌,所有隐藏,滴血男全知道,双手不能动,没法使用怀里的铅笔,诅咒之物小丑又在装死。
稍微远些的地方,还能隐隐听到打斗声,曹郁完全被缠住。
我没有任何反抗办法,唯有等待被滴血男占据,意识彻底消散,身体沦为另个人。
甘心吗?
不,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
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更没有半点反抗余地,我为鱼肉,别人是刀。
瞪大仅剩下的右眼,我要看着,看着这把刀如何切断我意识,占据我身体。
滴血男手掌对我伸过来,按在我额头上。
手掌恰好按在冰冷与炙热的交界处,手掌中微微带着一抹淡淡刺痛。
按说在我身上已经拥有这么多伤口的情况下,疼痛感早已经麻木才对,偏偏我能轻易感受到,来自眉心处的刺痛。
并不是这个刺痛很剧烈,刺痛只是被针轻轻刺一下而已,比起身上被烤裂的伤口,被冻结的爆裂肌肤,这疼痛简直就像没发生过。
只是这种疼痛,仿佛是来自灵魂,感受不是来自肌肤上。
不像身上的那些伤口,大部分都是从外疼痛内,这个则是从内而外。
“完美的躯体,我来了。”
滴血男身体化成一道血线,从我眉心融入进去。
“啊……”
刚才的刺疼猛地加重,宛如要把我从内而外的撕裂。
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惨嚎起来,半边冰冷,半边炙热的身体,如同羊癫疯发作,疯狂颤抖。
“滴血男……我如果不死,一定要宰了你……”
“啊……”
我半跪在地上,脑袋高高抬起,眉心处裂开一道血痕,宛如一只眼睛正努力睁开。
“你没机会,因为今天之后,我就是你,你却不是我。”滴血男嗓音在我脑袋中回响,震得我眼前一片眩晕。
是啊,被滴血男替换后,我已经不再是我。
“这是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滴血男上句话还没说完,惊叫立刻就响起来。
“嗡”
我右眼迸发出刺目光芒,光辉在半空中留下一抹深深痕迹,仿佛将头顶地下室都撕裂。
所有的炙热都在我右眼聚集,眼睛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怪异文字。
说实话,我现在只有右眼才能看到东西,亲眼看着自己眼睛里浮现出字符,这种感觉,就像是看电影,迎面一桶水浇下来。
明明看到水浇下来,却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我看着那枚熟悉又陌生的字符,字符在空中飘着,发出明晃晃光芒。
右边的炙热完全聚拢在右眼,字符迸发出可怕震撼的光芒。
左边身体的冰冷,仿佛在这一刻,都完全消失,我浑身都浸泡在暖暖的温热中。
“你,你到底怎么得到的?曹太一,你太阴险,有这个东西,竟然一直隐忍到现在,你等着,我一定,一定会得到你的身体,等着……”
“啊……”
滴血男发出如同我刚才一样的惨叫,猛地从我脑袋里面钻出来。
“嗖”
一滴血从我眉心喷溅出去,我用尽全力扭动脑袋,要用右眼目光将他彻底抹杀。
滴血男的逃跑技术,我可是亲眼见过,对于他,除非亲眼看到他消散,不然我绝不能轻易相信他已经被抹杀。
可因为受伤太重,脑袋扭到一半,滴血男就已经消失。
不,他不是消失,而是藏在我左边身子的某处。
左边的眼睛已经彻底崩裂,左边完全看不到,是一片虚无。
滴血男是个有脑袋的玩意,甚至可以说,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执念,没有之一。
如果说人类有这样那样的奇思妙想,有这样那样的阴险狡诈诡异难测的计算,这些都正常。
因为人性本恶,但却在外表装出一副善良蒙蔽所有接触者。
但执念很少,执念按说是非常简单的存在,就是人死前的一种不舍。
他们有聪明者,比如说小丑,叶落阳等,但他们一般都是直来直往,有事当面说,当面解决。
很少有像滴血男这样可以隐忍,从开始一直隐忍到现在。
可怕,非常可怕。
我努力将自己脑袋转过去,滴血男早已经消失。
“少爷,少爷,你,你……”
曹郁从雾气中冲出来,看到我那一刻,猛地惊呆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我,连向我迈步都不敢。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极为凄惨可怕,但没想到竟然能吓住身为烂尸与怨念结合体的曹郁。
“别紧张,我还死不了。”
我艰难的开口,慢慢将半跪着的姿势挪动几下。
“轰”
曹郁身上爆发一团黑雾,双眼变得猩红,身体浮现出一层层爆裂的伤口。
漆黑伤口流淌着极为腥臭的黑血,黑血中隐隐露出苍白骨头。
“滴血男……”
曹郁大吼一声,转身冲进灰色雾气中。
我暗中摇摇头,没用的,滴血男这次失败,是因为他没想到,我上次在洞窟中得到的字符,竟然可以杀伤他。
不,应该说是我没想到,滴血男其实不知道我得到这个字符。
我当时只是见到过这个字符,并没有触碰什么,也没想到他会融入到我眼睛,在最关键的时候,将我救下来。
眼前的景物快速转变,我浑身糜烂的出现在猩红圆桌密室。
被治疗的时候,我转头看向另一边。
昏迷中的步婉与宁乐,正在被猩红圆桌治疗。
身上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大脑那种昏沉感早已经消失,我看着手上的白骨剑。
滴血男说过,这把剑叫什么骷髅剑,为的就是将我精血全部吸走,却又要保证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