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完最后一个雕塑,回头看向大厅,发现那群人竟然还在对峙,心中猛地涌上一股恐惧。
多久了?他们保持那个姿势,多久了?
我看着那群宛如雕塑似的人,背后直冒凉气,头皮都忍不住发麻。
寂静,又是这种恐怖的寂静将我团团围绕。
我重新返回第一个雕塑前,看着对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你能听到我说吧?”
雕塑里的人睁开眼睛,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不需要开口,我猜对了你就眨眨眼,猜错了你看着我就行。”
雕塑里的人眨眨眼,表示听清了我的话。
“你并不是这里的人对吗?”
充满血丝的眼睛眨动了两下。
我的心却瞬间沉下去,冰冷的几乎冻结。
“你是游戏参与者?”
对方再次眨动眼睛,他的眼神开始发亮。
看来,我猜对了方向。
只不过,我并没有因为猜对而高兴,心里恐惧却快速蔓延。
“你认识我?”
眼睛再次眨动,由此我可以判定,眼前这位血肉模糊的人,是跟我们一起进入游戏的人。
七轮游戏,七个画像,七个雕塑,然后还有七个窗户和七个怪异字符。
我总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联系,只是现在还猜不到。
“进入游戏的时候,你是不是跟我一起?”
“你是在第一轮被装进雕塑的?”
他终于不再眨眼,瞪着眼睛看我。
不是第一轮就被装进去的,那会是什么时候?
游戏一共就开始了两轮……
“你是第二轮被装进去的人?”
在我恐惧的眼神中,他又一次眨了眨眨眼。
“当时,你被折磨的时候,你身边还有没其他人?”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这下我终于可以确定,眼前的游戏并没有胜利者,每一轮游戏,都会有人被装进雕塑里。
而在雕塑外的人,会被医生或护士折磨致死,比如说万家明,他就死在了第二轮,眼前这位倒霉的兄弟,则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灌进了雕塑中。
第一轮因为没有死人,所有人都应该算是平安度过。
我们一共有十四个人参加游戏,要是按照这个情况,每轮外面死一个,在被灌装一个,七轮游戏下来,正好完全死光。
“你被折磨的时候,是不是也陷入了现在这个情况?”
我指的是眼前这个被暂停的世界,自从我来到这里,大厅那边就再也没任何动作,很明显陷入了某个怪异的场景。
只可惜陷入雕塑的人不能说话,一切都只能依靠我来猜测。
他又眨了眨眼睛,然后流露出无比惊恐的目光。
仿佛想起了曾经的遭受,因为过于恐惧,他忍不住开始抖动身躯。
“你别激动,你先别……”
“喂,曹郁你干嘛呢?大家都正按照剧本演呢,演完赶紧回去了。”
李巨站在大厅叫我,迈步朝我这边走过来,打算拉着我回去。
我看着雕塑中的人,他双眼瞪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去,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猜到了,就可以猜到他是谁,真可惜……
仿佛是因刚才的动作,消耗他最后的气力,受尽折磨的他终于死了。
因为雕塑微微侧斜,我跟雕塑都能看到大厅中的情况,大厅里却看不到雕塑的面孔。
当然更不知道,雕塑里面埋葬着几个人。
“好,我这就来。”我赶忙答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石皮重新盖在雕塑脸上。
我故意放慢脚步,大脑快速运转。
此时我差不多已经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陷阱,剧本七轮走下来,我们都会死。
剧本上的台词,除了红色的是限制台词外,其他的台词说与不说都一样,因为最终的结果,就是杀掉我们。
既然是游戏,就没有绝对的死局,肯定还有破绽我没有发现。
撇除剧本的迷惑外,我们只要稍微用点心,就可以很容易的找到提示,比如说七这个数字。
整个大厅里,很多地方都可以轻易看到七,当然,大部分都是隐藏起来的,需要用心观察。
我脚步放的更加缓慢,想借用这段极小的路程,想出可以逃生的办法。
除开剧本的迷惑,剩下的就只有规则了。
规则说的是七,指的则是七轮游戏必死,除了七轮游戏必死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重新想了一遍游戏规则,其中并没找到什么怪异的地方,除了限制之外,连最基本的提示都没见到。
只能在场景中寻找了吗?
我仔细看着周围,慢慢向前渡着步子。
“喂,你墨迹什么呢?快点啊,你不参与,游戏没法继续。”
我正想着事,一时没注意李巨已经来到我面前。
他那张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差点就叫起来,也太他妈突然了。
“你干啥,吓我一跳。”
我用手按在李巨的大脸上,推着他向后退去。
李巨左右摇晃着脑袋,透过手指缝,我隐约看到了一只眼睛。
前所未有的熟悉感,无穷无尽的恐惧涌上来,我浑身直冒冷汗。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仅剩下一只眼睛的李巨,竟然会让我感觉恐惧?
好在那种恐惧感来得快,消失的也快,转眼就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我跟着他一起来到大厅中间,装模作样的坐在自己位置上。
心里却在盘算,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我要不要告诉他们发现的情况?
但在我们之中,还可能隐藏着一个或两个执念,我要是把这些事说出来,恐怕死的就是我了。
不能说,现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该你了,该你说剧本台词了,给你剧本,照着念就行。”
李巨一副非常热心的样子,把剧本塞给我。
我接过剧本,微微斜举起来,开完的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
斜举的剧本恰好挡住了我右眼,仅剩下左眼不经意扫过李巨,发现李巨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那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再次冒上来,熟悉感还没消失,心底就再次涌上来恐惧感。
我还没想清楚,这股恐惧感到底是来自何处,浑身就再次冒出冷汗,汗水湿透衣衫,紧贴在我身上,很不舒服。
怎么会这样?如果说对某件事恐惧,我现在已经距离雕塑这么远,应该没感觉了才对。
“念台词啊,看什么呢?不知道让这么多人等着,是非常不礼貌的事吗?”
我冷冷瞥了说的人一眼,记得刚才报分数的时候,他好像叫崔驾。
他好像也很着急,是真着急回去,还是着急我不说台词,就不能……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