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啊,我还以为你跑了呢。”看到我的刹那,大胡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觉得很尴尬,毕竟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呢,转头看见本人了。
“我为什么要跑?”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见到我说以为我跑了?
大胡子盯着我看了好久,最终声音轻轻的道:“很多同学,刚来到学校,就被这里的环境吓住,很多人连一天都没待够,就选择退学,并当天就从学校离开。”
我一边听着,一边迈步从宿舍走出来,随口问道:“你在学校呆很久了?竟然见过很多人退学。”
“当然,我现在应该是咱们中,在校时间最长的学生,见过太多人,也忘记很多人。”大胡子马权益带着我,重新来到那颗巨大槐树下。
“学校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咱们宿舍后面,会有特别浓郁的恶臭味传来?”
既然马权益是在校时间最长的学生,我当然想从他那里了解学校现在的情况。
“宿舍后面是化粪池,因为学校太过于老旧,食堂的排污坑也在后面,你想啊,这些东西都聚集在一起,形成的气味肯定不好闻。”
“不,不是那种食物发酵后的气味,而是另一种,好像,好像是尸臭。”我不太确定,毕竟在我心里,现在我只是个学生,怎么可能闻到过尸臭。
“嗨,咱们又不是医学院,怎么可能会有尸臭?顶多就是死了一两只老鼠。你以后就别开窗,你住的那间房,距离化粪池挺近的。”
跟马权益一交流,发现这人并不像表面似的那么难以接触,说话也算比较平易近人。
“你说见过很多同学?我看咱们班上人并不多,也就二三十个人吧?”我有些奇怪,虽然我才来学校一天,可也注意到班级里空旷的座位比较多。
“刚才不是说过,很多学生来到这里一天,就被这破学校的环境给吓跑,我原本以为你也会被吓跑,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竟然没有半点要跑的意思。”
马权益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一副我认可你的样子。
难怪他之前在班里故意找我茬,估计也是认为我在班里待上半天,就会因为学校的环境太差选择转学吧。
“不是不想跑,而是不能跑。”我低下头,冒出这么一句连我自己都不懂的话。
好在声音比较低,马权益并没有听到。
“咱们学校虽然很破旧,但我为什么不选择转学呢,就是因为咱们学校的食堂,快跟我来,带你品尝下世界级大厨的手艺。”
马权益拽着我,跑进食堂里面。
我还有很多话没能问出来,只能跟着他走进食堂里面。
食堂是在大槐树的另一边,教学楼跟宿舍的侧面。
食堂的占地面积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这根本不像是学校食堂,感觉就是街边常见的小饭店。
只有几张简单的桌子,桌子看起来很老旧,不过也正是因为老旧,才显得很牢固。
我们来的比较晚,等我们赶到这里,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吃完,剩下的那些同学也都吃的差不多。
马权益带着我跑到窗口,我透过窗口一看,惊得差点就叫出来。
难怪马权益会说世界级厨师的手艺,里面的菜也太豪华,就这么随意瞄一眼,我就看到至少两种海鲜,三四种肉类炒菜。
现在估计也就剩下我跟马权益没吃饭,窗口不需要排队,可以直接点餐。
“给我来那个,护心肉不错,还有那边的大肠炖也给我来一份,这是牛肚还是什么?”马权益还真能吃,至少点了近五种内脏炒菜,看来是非常喜欢吃内脏的人。
这间学校食堂很奇怪,首先就是不需要花钱,任何饭菜都是免费。
我并没有点太多,三个菜,全是海鲜一类。
不是我不喜欢吃肉,而是有种特别的感觉,就像有个人在隐隐告诉我,千万不要吃肉。
海鲜跟肉类,我还是比较喜欢吃海鲜。
食堂厨师的手艺的确不错,很入味,海鲜也非常新鲜,吃起来满嘴生香。
“还适应咱们学校吗?”
一个年龄差不多有四十多岁,脑袋上头发快掉光的男老师,坐在我身边很温和的询问。
我点点头,满嘴食物的我说不出话,只能用点头表示。
“你们是咱们学校最后一批学生了,用心学习,老师也会用心教,希望能走出一两个大学生,也不负咱们学校最后一批学子的名头。”
男老师拢了拢脑袋没剩下几根的头发,一脸温和的看着我。
我吞下满嘴海鲜,含含糊糊的道:“当然,我肯定会努力,为咱们学校争光。”
“小伙子,很不错。”秃顶男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笑容满面的离去。
我倒是有些懵,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那人是谁?”
“咱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兼任校长,很好的一个人,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可惜学校坚持不下去了。”
马权益满脸可惜,看着远去的校长兼教导主任,狠狠塞进嘴里一块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肉。
我倒是没觉得这人好在什么地方,只是他突然过来打招呼,让我觉得很怪异。
只是一个普通的转校生而已,需要校长亲自跑过来打招呼吗?
除非这位校长在学校没什么存在感,以至于跑到学生面前寻找存在感。
说起来,这间学校一共就我们这么几个学生,真不知道他这位校长干什么的,难怪我们成为最后一批,而且还是那种没有任何期待,等着被放弃的一批。
难怪连带上课的老师都是敷衍了事,天天就知道带学生去办公室。
想到这里,我眼前猛地出现步婉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样子,神情恍惚,精神呆滞,整个人都像被抽取灵魂似的。
“哎,你说咱们老师让人去办公室干什么?”
正在胡吃海塞的马权益猛地停下筷子,抬头用一副极为惊恐的表情看着我。
我看他半天,马权益就像傻了似的,宛如蜡像一动不动,保持那副惊恐可怕的样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喂,你,你怎么了?”我有些奇怪,这家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