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庞雨和顾青各自送回了家,林景浩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
他刚停下车,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从后视镜里看出去,是白天的那个疯老头站在车后。
“你在等我吗?老先生。”林景浩下了车,向着老人走去。
“林所长现在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我今天上午去查了一下县志和地方志,都没有您说的相关的记载,所以...”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老人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
“我后来还去找了文化馆的馆长,他也说,只是在野史中有过关于这方面的传说,但是也只是限于一个传说,不可信的。”
“那刚刚发生的命案呢?难道是假的吗?”老人开始急了起来。
“命案?你怎么知道发生了命案?”老人明明站在自己的宿舍门口,而命案也才刚刚发生,照理来说,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要是说命案发生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你还信吗?”
“什么?你是现场目击者!”林景浩一听立刻兴奋了起来,原来一直要找的命案目击证人,就在他的眼前!
“是,今晚我听到街上到处都是狗叫,我就知道情况不对。其实我一直都在废墟那里,看到那个老人走进了鬼楼,然后倒了下去。直到警察来了,我才离开。”
“那你为什么不事先报警呢?”一个人目睹了命案的整个过程,却不报警,这让林景浩很不满。
“林所,你让我怎么报警?连你都不信我说的话,难道要我报警说,有个拾荒的老人,在鬼楼的废墟那里,被句町女王的后代杀死的吗?”
林景浩的眉头一皱,想想现场的惨状,确实有些东西是无法解释的,林景浩一时无语了。
“林所长,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将那四根‘镇鬼桩’拔了出来,这个小镇就将面临着一场浩劫。”
“浩劫?”
“是的,林所长,你要三思而后行呀。”林景浩正想再问,一抬头,老人已经走远了。
这个疯老头到底是要干嘛?难道,真的是上天派来,阻止灾难发生的?林景浩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一时之间沉默了。
说也奇怪,一晚上林景浩竟然睡得异常的香甜,没人再来打扰,也没有什么鬼魂再次闯入他的梦中。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来到派出所之后,他所听到的消息,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首先推开所长办公室大门进来的是大树,他分明是一晚上没有睡好,两只大大的‘熊猫眼’挂在脸上,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真是太明显了:“林所,昨晚还真是邪门得很呢。”
“怎么啦?又撵狗去了?”林景浩笑着问道。
“你别笑,还真是,一晚上只要你前脚一走,那狗就自动地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上百只狗呀,一起围着那片废墟不停的叫,我们都快变成城管了!没办法,只能在那里守了一晚上。”
“真的假的?那你们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邪就邪在这里呀,天一亮,狗都散了,就像是商量好了,故意出来给你捣乱一样。不行,今晚我得通知打狗队,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行动,要不然这以后,可没好觉可睡了。”
“好好好,我批准你,现在先去休息一下,把精神养好。”林景浩笑了,他知道大树这个‘老油条,’又是来讨休息了。
“哎,林所,你说那么多狗对着那个鬼楼叫,不会是真的看见什么邪祟了吧?我可听说,狗可是真的能够...”林景浩给他批了假,大树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不过,他并没有停下耍嘴皮子。
“你是警察,不要宣扬这些迷信的东西,该干嘛干嘛去!”林景浩虽然也心有疑惑,但是他绝对不会支持大树的‘迷信’思想。
刚坐了一会,裴锋又敲门进来了:“有一家养老院的员工来报案,说他们那里有一个老人,外出一直未归,你猜那个老人是谁?”
裴锋说着将一张资料放在了林景浩的桌子上,照片上的老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正是昨天那个疯老头!
“是他!”林景浩心头一震。
“是呀,养老院的说,你别看这个老人表面看上去,很健康的样子,其实精神有些不正常,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而且喜欢装神弄鬼的。”
“不会吧,看起来很正常,说话也很有条理呀。”这个消息让林景浩迷惑了,从昨天早晚的情况来看,要是说这个老人是个精神病的话,那这个精神病,也太‘恐怖’了吧!
“你到交通大队去一趟,让他们从昨夜十二点的警察宿舍附近的监控查起,快去。”
“他昨夜又去找你了?这还真是个疯老头子。”裴锋嘟噜了一句,关上门出去了。
‘这个神秘的老头,怎么会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士呢?如果养老院说的是真的,那昨天他所查找的一切,不都是被一个精神病给耍了吗?’
到了快中午休息的时间,顾青又敲门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是庞雨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林所,庞医生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昨天之后,顾青又恢复到了原来对他的样子。
“跟昨天的结果一样,短时间内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死亡。”顾青将鉴定报告,放在了林景浩的桌子上。
“那伤口在...”林景浩一边翻看着,一边问道。
“颈静脉,庞医生说...”
“说什么?”
“她说这是吸血鬼,最喜欢的部位。”顾青说话的样子,似乎还是有些害怕。
鉴定报告中死者脖颈处,有二个放大而清晰的牙印,但是它的周边,依然看不到有血迹流出的痕迹,这和上次在古堡中,‘德古拉伯爵’咬人流下的一地鲜血,有很大的区别。
“你怎么看,这件案子?”林景浩合上报告,他想听听顾青的意见。
“我觉得这件案子有很多疑点,因为我问过庞医生了,要想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失血过多,休克而死,其实很容易。但是要让一个人,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却很难!除非是,这个人已经处于没有知觉的状态。显然,死者当时是去拾荒的,也就是说他本应该是很清醒的,除非...”
“除非什么?”林景浩接着问道。
“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除非,他是当时被什么给惊吓到了,而且还吓得很厉害,不排除他当场就被吓晕了。不然无法解释,他在没有任何外伤的前提上,突然失去知觉的状况,是怎么发生的。”
“嗯,继续说,”林景浩点了点头,他觉得顾青分析得很对。
“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就是,死者既然是大量的失血而亡,那血都流到哪里去了呢?我们上次在古堡,毒贩所制造出来的吸血鬼案中,可是流了一地的鲜血的。如果这次也是人为,应该也是一地的鲜血才对。
所以,让一个人血流干了,而又在现场看不到一点鲜血,只有一种情况可以做到...那就是,”顾青的表情严肃,她正准备往下说。
林景浩抬手制止了她:“你看看这张是什么?”他将刚才裴锋拿进来寻找失踪老人的资料,放到了鉴定报告的旁边。
“这个老人是个精神病?那我们昨天...”顾青看了一眼‘寻人启事’,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是呀,除非你先证明这个老人精神正常,并且,没有在编故事。那么昨天余馆长所说的传说,才有一点真实性可言,否则,传说就只能是传说。”说实话,现在的林景浩有些沮丧,他已经快要被搞糊涂了。因为,他越来越不能确定,到底是应该相信人说的人话,还是应该相信鬼说的鬼话了。
“林所,要是老头说的都是疯话,那又怎么解释,现场没有一点血迹呢?”顾青好不容易让自己相信了‘吸血女王’的传说,一下子就给她推翻了,你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林所,中午吃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外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已经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裴锋再次走了进来。
“找到老人了吗?”林景浩问道。
“找到了,已经被养老院的人带回去了。”
“他愿意回去?”林景浩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古怪的老人,不可能这么听话的。
“林所,你是不知道他住的哪家养老院?那可是我们这里最高档的养老院。能住在这所养老院里面的,那可都是非富即贵。”裴锋说着,眼睛又亮了起来。
“那里所实行的管理,都是五星级酒店式的管理。第一期住进去的费用都得八万,然后每个月,还要加上其它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又得好几千。你说呀,住在这种地方的老人,得有多幸福才是。说人家精神有问题,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呢?”
“是吗?这里还有这么高级的养老院?要不我们先吃了饭,再一起去看看?”林景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再次见到这个神秘的老人。他想,他必须要首先知道,这个老人,到底是不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