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两句后,陈方圆借口还有事就挂断了电话,关于邱妍的诅咒,他只是说目前还只有个头绪,他们需要进一步分析,说有进展会联系我的,还神秘兮兮的说可能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邱妍坐在我身边一直紧张地听着,我们所有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听完之后,她稍微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
“没事儿,我一早就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邱妍大声说道,表面上是说给我听,其实是说给她自己听。
我问邱妍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去云南,我之前答应过她的。
邱妍笑笑说不着急,她得先把楼盘的事处理好。
于是,我在邱妍的安排下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打给之前凑钱给我们的那些老板,告诉他们楼盘已经顺利接过来,我们的合作还在继续。
几位老板,特别是刚离开不久的那位代理经理,听了我的介绍后都是吃惊不小,在他们看来,我们竞拍失败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有几个甚至根本就没对投过来的钱做指望,心想就算送祖姑婆的人情算了,现在我们死而复活,他们纷纷问着我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邱妍的指示下,我没有把我们做手脚的事说出来,只是说既然合作还在继续,那以往合作的条款就继续有效,各位股东按照投股比例坐等分红。
接电话的都是商人,听闻有钱赚了便把其他事情放下了,一个劲儿的说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打电话。
随后,我和邱妍腻歪了一会儿,邱妍便提醒我该回去了。
其实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祖姑婆也不知道是真生病了还是假生病了,总之她和黄悦翎两人都不希望被打扰,我回去了她们还得受累给我做饭,还得应付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题,我就有心不回去了。
再加上我和邱妍此时已经捅破窗户纸,男人嘛,我就想把我俩的关系实质化,反正邱妍现在住在房车里,有气氛也没人打扰。
可是邱妍似乎一点儿都没那个意思,她只是让我快点儿回去,别到时候祖姑婆又生气了,我本想跟她解释说祖姑婆这几天不会理我,可是邱妍又说得把咱们楼盘的事跟祖姑婆说一说,毕竟咱们的钱都是那些人冲着祖姑婆的面子给凑的,祖姑婆有权知道这件事。
看着邱妍一脸坚决的样子,我心想看样子今天是没办法了,我只好走出车厢,回祖姑婆家。
回家之后,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暗暗决定不管祖姑婆和黄悦翎有什么事,我以后都不偷听了,既然她们不想我知道,那我还腆着脸去打听不就显得有点三八吗?
这么决定之后,我一进家门就直接叫了声祖姑婆,祖姑婆应了一声,然后跟黄悦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祖姑婆这次竟然是让黄悦翎搀扶着走出来的,虽然她的步伐依旧矫健,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比我早上出去时显老了一些。
我有些惊讶,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可是看着祖姑婆离我越来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
“祖姑婆,要不咱们上医院吧,老在家里养着也不是个事儿。”
祖姑婆挥了挥手,在太师椅上坐下,摇头说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可是~~~”
“子木啊,你别担心我了,我自己的病我能治,就是这几天不能做饭了,你愿意自己做的话,厨房里有米有菜,实在不愿意的话,就在外面吃吧。”
“不是,祖姑婆~~~”
“哎呀,你这么啰嗦干嘛啊,奶奶从没进过医院,不一样好好活到现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黄悦翎突然不耐烦地冒出一句,这是她这些天来跟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黄悦翎说完,又把祖姑婆扶了起来,“奶奶,我们进去吧!”
祖姑婆点点头,两人又往屋子里走。
我见劝不了她们,便在她们身后喊道:“祖姑婆,邱妍的楼盘拿回来了,那些钱我暂时不还了啊!”
我原本以为祖姑婆会转过身来问个详细,却没想到她头都没回,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吧,祖姑婆相信你。”
虽然我能理解祖姑婆到这个年岁生病是很正常的,可就如正常人的担心一样,我也担心她的身体,生老病死我们改变不了,可至少能让祖姑婆好受一点吧。
不过看这俩祖孙的样子,是坚决不让我插手了,我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然后钻进自己房间。
之后的几天,我基本上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跟邱妍在一起,祖姑婆没说什么,黄悦翎甚至根本没说。
邱妍说虽然现在能从银行贷款了,但是楼盘现在还是花钱的时候,等主体完工正式开盘了,咱们手上才能进钱,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得过段艰苦的日子。
不过即使邱妍不说我也知道,这个艰苦只是相比而言,实际上我们手上还有几十万,就算用这笔钱过完一整年,也远谈不上艰苦。
就这样,我陪着邱妍在省城过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虽然祖姑婆的身体没有好转,可是也没有加重,只不过她头上的白发多了些,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些,整个人要更显老了。我心想这多半是失魂之后的症状,难怪祖姑婆不肯去医院,她知道就算去了医院也没用,我想得尽快跟陈方圆汇合,除了邱妍的诅咒,我和祖姑婆的失魂也该引起重视了。
寒冬已逝,春天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一半,在南方,冬天一过,天气似乎就等不及春天的落幕,直接就进入了热天,夏天正以势不可挡的趋势袭来。
这天,我正和邱妍在赶往工地的路上,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这几天邱妍的手机经常响,大部分都是工地的电话,还有一些是邱家以前的人脉,现在见邱妍强势归来,都开始热情地与邱妍联系,讨论下一步可以合作的项目。
可是邱妍接了这个电话后,却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她把手机挪开,捂着话筒对我轻声说道:“是西安打来的,朱安世!”说完,邱妍又把手机贴在耳边,嗯啊的跟对方对话。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西安的电话?还有朱安世!什么意思?总不会这个电话是朱安世打来的吧!
后来想了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之前离开的时候,邱妍在朱安世陵墓里留了张纸条,估计这个电话就是有人见了纸条然后打来的。
想明白之后,我马上竖起耳朵,贴在邱妍脸边听起来。
可是邱妍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我赶紧问她怎么回事,邱妍让出租车司机找个地方把车停了,然后拉着我找了个安静的巷子,说道:“是个女的打来的,问咱们是什么人,我约她后天见面。”
“见面?!在哪儿见面啊?”
“当然是西安啊,我想了,工地上已经进入正轨,咱们抽几天时间没问题,明天就出发。”
我当然是很愿意,这几天,我跟着邱妍就像个白痴,什么忙都帮不了,只能是帮她开开车,送送饭什么的,回祖姑婆家里,虽然祖姑婆不念叨了,但是没有黄悦翎斗嘴也无聊得很,我早就想出去了。
就是祖姑婆的身体我放心不下,这些天我每次回去都会留意祖姑婆的状态,哪怕是出去一天,我都担心再回来时就看不见祖姑婆了。
不过祖姑婆不让我管,我就算守在她身旁也插不上手,想来想去我就答应了。
看来邱妍很在意这个事,当即就说不去工地,我们拦了辆反方向的出租,就往房车驻地赶。
第二天,我收拾了几副药,把龟甲符书等东西带上,就直接赶往机场,我和邱妍约好了,上午在机场汇合。
我没有跟祖姑婆说明,只是说去见邱妍就出发了,我心想这个样子,即使我不回来住估计祖姑婆也不会多问。
中午刚过,我们就抵达西安,邱妍打电话问了一下,最后约定在我们入住的酒店见面。
我们订的酒店离机场不远,坐出租车十多分钟就到了,在酒店里等了约半个小时,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我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是位中年妇女,看年纪比我妈小不了多少。
“请问是邱妍小姐的房间吗?”中年妇女很客气的问道。
“对对对,快请进!”
妇女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呢子大衣,不施粉黛,除了脖子上一条珍珠项链,没有其他的首饰,看样子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过妇女的气势不同寻常人,举止有节却不失大方,言语有礼却不卑不亢。
邱妍引她坐下,给我介绍道:“子木,这位是方丽媛方老师,方老师,他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何子木!”
方老师原本坐下了,听完邱妍的介绍又站了起来,我们握了握手,方老师一脸好奇的望着我,问道:“你真是赶尸匠?”
我一愣,没想到邱妍连这个都跟对方讲了,我一时有些警惕,却也不好失礼,就点了点头。
我示意方老师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问道:“方老师跟朱安世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您会知道她的陵墓呢?”
方老师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陵墓,只不过我家祖上一直在那里拜祭,我不过是遵循家嘱罢了!”
方老师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反问道:“在我说我与朱安世的关系前,我想问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又为什么会找到那里?你们找去那里又是为什么?”
我和邱妍相视一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我俩的前前后后跟方老师介绍了一遍。
方老师听完大惊,放下茶杯惊奇地问道:“你是黄家的后人?”
我点了点头。
“这就难怪了,你是黄家的后人,又是赶尸匠,能找到那个地方也就不足为奇了!”方老师沉吟道。
“呵呵,方老师,我们知无不言,现在您该告诉我们您是什么人了吧!”
方老师抬头看了我和邱妍一眼,说道:“这件事如果你不是黄家的人,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说出来的,也许这是天意吧!不瞒两位,我家的祖上是朱安世的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