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归烦,战斗还是要战斗的,总不能站在原地等着那些狰狞可怖的拳头和脚来吧?
不过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的确是应该感到慌神,尤其是没打过架的人,被吓傻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好在程善笙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了,有猎梦人这个身份在,他与人对敌的意识、技巧、本能,估计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差,因为与他交过手的人个个都是这个时代的天才选手。
论及这些,程善笙心里对自己成为了猎梦人还是感到很庆幸的,对这段短暂的作弊人生也还算满意,在人间界他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但是在修行界,他混得好像挺不错的样子。
即便他现在不是猎梦人了,闻人道前辈也仅仅只是废去了他的修为,像战斗经验、身体素质、各种传承啊什么的,都完好无损地保存在他脑海里。
如果不是这些东西在,恐怕程善笙真的会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吓得不知道的该怎么办好了。
事实证明名门正派看不起散人是有道理的,别看这群人来势汹汹的,更别以为程善笙现在不会呼吸引导法了,他就只能在这些人手下乖乖的束手就擒。
正式动起手来,没有呼吸法傍身的程善笙依旧跟这些人打得难解难分,还能借着那些弱得只能拖后腿的小弟让那些老大级别的人狼狈不堪,甚至可以缠斗好多个回合之后。
一番激烈的的打斗后,地上躺了一半多失去战斗力的人,以及累得气喘吁吁的老大们,还有更累的程善笙。
程善笙终究是被废去了修为,爆发力有,续航能力不行,尽管这些猎梦人多数都是滥竽充数的乌合之众,但也有几个有真本事的人,打到现在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浑身上下的衣物就没一处是好的,还挂了不少彩,脸上更是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渗着血迹。
这不是最紧要的,他现在的状态简直比糟糕透顶这四个字还要差,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一样,又干又喘不过气,全身也一样,他滴出来的汗水跟头顶都在冒着清晰可见的热气。
大概是他身体温度过高的原因,有一部分还没有离开身体就直接蒸发掉了。
程善笙的双眼已是通红,密集的汗水时不时的掉进眼睛里,让他本就有些模糊的视线更加模糊,看着那些模糊的,有着重影的,不断逼近的人影,他知道这场恶斗到了该结束的时间了。
这些还能站着且敢逼近的人,明显比他的状态好,这是必然的局面,根本都不用思考,哪怕他现在的思维反应速度有些迟钝了,也还是能瞬间意识到这个问题。
只可惜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对这个时候的他来说,还不如不知道来的好,起码不会因为深深的无力而感到绝望。
他连出拳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岂是这群人的对手?也许只需一个照面,自己就会失去抵抗能力倒在地上吧!
这般想着,程善笙没来由地忆起了一句话,江湖是一条不归路,只要跨上去,就没有回头这个说法。
类似的话还有很多,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电视里的台词,还是在书上看到的了,他只记得他对这句话很无感,认为那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桥段,现实生活中不太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少现在的法治社会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大不了他换一个城市,或者躲进深山老林,甩手不干了,只要自己能够耐得住寂寞,他就不信没有安生之地。
就好比猎梦人这个身份,程善笙正是抱着摊牌不玩了的态度,才甘愿被废去修为,重新做回普通人,他以为闻人道前辈帮他结局了那些事情,修行界的一切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从此以后,只要不离开寰球网络集团,稳住田中,他就能在人间界混得风生水起,一开始的确是有这样的苗头不假,挫折也有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的。
只可惜好景不长,安生日子还没过多久呢!后面的麻烦就一个比一个大,大到他都感觉应付不过来。
到了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这句话,同时也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选择,残酷的现实终于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天真。
既然成了猎梦人,享受了猎梦人带来的便利,哪里又是能说不做就不做的呢?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这一说,他程善笙也不例外!
想到这些,程善笙惨然一笑,或许这就是天真要付出的代价!
人们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不亲身体验一遍,永远都不相信道理,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事情在人们身边发生了无数次,人们依旧在重复这个过程。
程善笙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机会再撞一次头破血流,他只看到好多个拳影像天马流星拳一样袭来。
然后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拳脚相加声,程善笙的思绪为之一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从历胜男逼停道格尔·奎鹰到程善笙中乱拳倒地的过程说来话长,实际上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在场的都是猎梦人,没有一个是傻子,敢在这个地方洗劫程善笙,自然知道要速战速决。
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插着腰,狠狠地喘息了几下,待到身体状态略有好转,立即走到死尸般的程善笙边上踢了一脚,骂骂咧咧地说道:
“这小子真特么的能打!情报上不是说他失去修为了吗?猛的跟头老虎似的,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才倒下,我回去非得找那个提供情报的人好好谈谈,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说完,他仍不觉解气,又是重重一脚踢到了程善笙身上,他这次来,带了最厉害的四个小弟,此时全都跟程善笙一样躺在了地上,可谓是损伤惨重。
留他一个光杆司令在这儿,待会儿的分赃大会,他拿什么去跟其他人争?
“你可省点儿力气吧!人都倒下了,你踢他几脚算什么好汉?刚才程善笙生龙活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勇猛?”
在青衣长衫男子的对面是一名穿着背心和短裤的男子,外貌不算出众,唯一能让人有记忆点的是他那身健硕的肌肉,很显眼,但比健身房那些喝蛋白/粉的人要美,估计女的看到了也会喜欢。
众人之中,他的呼吸频率最为平稳,看样子状态最好,程善笙挨了青衣长衫男后面那充满怒气的一脚,在地上滑了一点距离,正好到了肌肉男脚下,于是肌肉男就冷嘲热讽了两句。
青衣长衫男被这么一激,呼吸为之一顿,刚调整好的呼吸又失去了规律,接下来就是最让人心动的分账环节了,他绝不允许别人说他出力少,影响到他的份额。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没看到我四个小弟都被打得失去战斗力了吗?我身上的这些伤痕难不成是我自己画上去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痕,神情颇为得意的扫视向所有人。
伤痕这种平日里被视为耻辱的印记,此际俨然变成了最光辉战绩。
其余人本来还想看看笑话,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趁势起哄,让两人打起来,能减少一个分桃子的,自己就能多分一点不是?
可看到青衣长衫男拿战绩说话,背心肌肉男也没有接茬,心怀鬼胎的众人哪里还不清楚小算盘打错了?纷纷展示起自己的战绩,生怕被小瞧了分得少。
站在历胜男身边的南音柔看到这一幕,一抹强烈的嫌弃从她眼中一闪而过。
“各位!能否请你们先暂停一下邀功讨赏的行为?现在还不是我们高兴的时候,此处并非久留之地,若是再拖下去,招来了警车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她也不想嫌弃这些人,毕竟她也是这其中的一份子,只是这些白痴的行径实在是让她不能忍,不说那个奎鹰车主会不会躲在没人的地方报警,就是这路上来往的车辆跟摄像头,时间一长也会引来麻烦。
不赶紧带着程善笙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在这儿舍本逐末地抢功劳不是白痴是什么?要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南音柔打死都不会跟这些白痴一起行动。
南音柔一出马,闹哄哄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各自都有些羞愧,不敢正眼瞧她。
看到这些像是犯错小孩儿的大男人们,历胜男也觉得没眼看了,急道:“愣着做什么啊?赶快把你们自己的兄弟弄到车上,带着程善笙走啊!”
饶是脸皮比较厚的大老爷们儿,一连被两个女人嫌弃,脸上也有些发烧,想要重振一下男风吧!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一个个只得红着脸把不能行动的兄弟们扶到车上。
至于程善笙,众老大谁也没有冒那个大不讳去动手,等到场中只剩一个昏迷的程善笙之后,才有一个老大问道:“这个程善笙先放在谁那里好?”
关于程善笙暂时放在谁那儿是个很棘手的问题,这么多车子,可都是小车型,装不下所有的老大和程善笙。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道德高尚之辈,除了让程善笙出现在所有老大视野里的方案,有一个老大没看到都不行。
“这样,让我们清醒的小弟先把所有的车开走,我们则一起带着程善笙就近找个隐秘的地方将东西都分了如何?”
南音柔不愧是被冠以诡计多端的女子,几乎都没怎么思考,就向众人说出了她的想法。
“眼下似乎也只有南小姐说的这个办法了,我看行!”
“时间紧急,我也认为可行!”
“南小姐的计谋那可是出了名的,我也赞同这个方法!”
几十来人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但是这群人中却有二十来个老大,每个都是为了自己,不是同一条心,有赞同的声音,当然就有反对的声音。
“南小姐自打出名以来,我从没听过她有失手的情况,更没有听说她跟历胜男会便宜别人,你们不担心这是她两提前布置好的陷阱吗?”
“不错!第一个跟踪程善笙的是她们,第一个在这里拦截程善笙的也是她们,我们可不能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别到时被她卖了还给她数钱。”
“依我看,还是将一辆车腾空,把程善笙放进去,由一辆头车拉着,去一个大家统一选出来的地方,大家觉得呢?”
......
争论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采用南音柔的办法,只不过那个隐蔽的地方得大家一起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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