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很讨厌童官,尤其是在陷入沉睡之后,他对童官除了讨厌之外就没别的感觉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估计他能半路杀回去揍童官一顿……要不是那孙子的好奇心作祟,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怎么又来了……”
陈闲盘坐在噩梦中的那棵血树之下,看着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异常生命,只觉得头都要大了。
自从与全知会的杰森议员一战后,他就经常会做与这个古老广场有关的噩梦,但噩梦都只会出现在正常睡觉休眠的期间,不可能出现这种强制性的“传唤”……但现在确确实实就是如此,童官的那种能力直接影响到了陈闲,虽然不知道童官的能力是与陈闲体内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可是凭感觉来说,他应该是唤醒了陈闲体内的某种“东西”才对。
意识,记忆,基因片段……陈闲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可以肯定自己已经被童官影响了,之前头疼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下来。
这对于陈闲来说应该不算一件好事,因为他很抗拒做这个千篇一律的噩梦,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梦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陈闲自言自语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身后的血树依旧枝繁叶茂,头上的海水不时还能看见鱼群从其中游过,若不是身边有一群奇奇怪怪的生物围着,或许这个梦也挺让人赏心悦目的。
每一次做梦,陈闲都尽可能的不去与那些生物交流,就算听得懂它们那些奇怪的语言,陈闲依旧不想去听,因为他觉得听多了会影响自己的神智,甚至还会出现一种被洗脑的感觉……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所说的每一句话在陈闲听来都是疯人呓语。
什么神不神的,这世上哪来的神?
其实陈闲并不知道……
他所梦见的这个噩梦,与童官陷入的幻境并不相同,细微的环境不同,徘徊在四周的生物不同,除了地点不变之外,其他都有或多或少的差别。
就譬如跪伏在四处祷告的这些狂信徒,它们在陈闲眼中都是“怪人”的模样,而在童官眼里却比噩梦本身还要可怕得多,一个个都只保持着最基础的人类大致轮廓,但细节上却比那些异常生命还要扭曲得多,甚至都退化成了四足着地的怪物。
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这点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但不可否认的是……
在经历了童官这一事后,陈闲梦中的这些怪人好像变了,虽然它们还是那副巨大人形生物的模样,但身上着装却变得精致起来……没错,这些怪物竟然会穿衣服了!
难道是因为童官?
陈闲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形生物,它们与以往的赤身裸.体不同,数量也有所不同,最初陈闲只能梦见一个完整的人形生物,但越是往后越多,似乎是因为自己来到这个噩梦中唤醒了它们……从一个变成两个,然后再到四个,每一次都在成倍的增加,现在目之所及皆是这些怪异的生物,数量至少也有数十万了吧?
除此之外,与上一次噩梦中的人形怪物相比,这一次梦见的体型要稍微小点,好像更接近于正常人类的水平了,而且它们都学会了穿衣服打扮……虽然它们的着装看起来十分奇怪,但好歹没以前光着身子那么伤眼了。
这些怪人的表现也与以往不同,它们今天都穿着一身血红且厚重的长袍,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脸来,像是在庆祝某个隆重的节日,所有人都戴着一顶古怪却又耀眼的金冠……
怪人的群体里似乎有身份高低之分。
身份高的人,金冠要更为厚重,高度也要多出半米左右,而身份低的人金冠明显就要纤薄许多,高度也比那些大金冠低得多。
它们都是以陈闲为中心来排序,结队成一个个巨大的圆来全方位围着陈闲,最里面这一圈的怪人都戴着大型金冠,其中有几人更是与其他怪人不同,它们手里还捧着一本本厚重的血色古书。
这些古书似乎都是相同的,无论是封皮还是厚度几乎都一致,外面除了刻画有一些不知名的图腾之外,没有任何文字留下的印记,所以陈闲也不清楚那些书里都是什么内容,但如果凭感觉来说……那些书应该与这些怪人信奉的宗.教有关,就像是牧师手里拿着的圣经,这些怪人抱在怀里的那些血色古籍说不定也是某种异教邪典的教卷。
“拿图那索克……迪亚伐坦祀……咿呀……咿呀……莫提纳……”
怪物们的祷告声犹如疯人的呓语,又像是恶魔潜藏在黑暗中的低语呢喃,让人听着颇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陈闲却早已习惯……虽然他很讨厌做这个噩梦,可不得不说的是,他对这些怪物的厌恶心理倒是减轻了不少。
在听见这些恐怖的祷告声时,他甚至都困得打起了哈欠,完全不在乎这地方有多诡异那些怪物有多惊悚。
再惊悚的东西,见多了不也是那样吗?
习惯就好。
“嗯?怎么回事??”
突然间,陈闲感觉自己屁.股下面的石砖动了一下,可还不等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伴随着那些怪人的呓语祷告,他屁.股下的石砖也纷纷出现了异变……好像变成了金属?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陈闲从未想到的。
那些石砖先是化为金属,之后又迅速凝聚变形,化成了一个古怪的祭坛并慢慢从地底升了起来……直到陈闲从祭坛上跳下去才得以看见这个祭坛的全貌。
与历史上出现过的那些宗.教祭坛不同,这个金属祭坛的构造明显要更加简洁,而且这个祭坛表层上出现的那些凹刻图腾也是陈闲从未见过的,都是一些“完美无缺”的螺旋状图案。
这些图案既简单也不复杂,都是由一些弯曲的线条构成,但在陈闲看来,它们却比任何一种已知的复杂图案都要精美得多,更是甩开了那些传统雕龙画凤的祭坛一大截!
这个祭坛便是童官在幻境中看见的那座古老祭坛,无论是粗犷却又精美的外观,还是那些“对称”到足以击溃人类理智的图案,每一分一毫都是完全的一致。
但陈闲与童官不同。
在这座足以击溃世人理智的古老祭坛面前,陈闲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还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细细研究着那些远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已存在于世的美妙图案。
站在一旁观察了一会,陈闲见没什么危险便又凑近了些,想要好好欣赏一下这座堪称是艺术品的祭坛,但就在这时……祭坛之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在那只手出现的瞬间,祭坛正面的这些金属就化作了流动的液体状,那只手就是从这些金属液体里伸出来的。
从外观来看,那只手的主人应该年纪不大,与自己相仿。
从细节来看,那只手的主人应该是一个男性人类……至少这只手看起来与正常人类的手没什么两样。
突破祭坛的屏障后,那只手就保持着笔直伸出的姿势,僵硬得一动不动像是死人的手,陈闲看了半天也觉得好奇,而且他深知这个噩梦只是看起来诡异恐怖,但实际上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实质的影响,所以他的胆子倒是挺大的……
见那只手半天都不动,陈闲就小心翼翼地竖起一根手指,碰了碰那只看起来万分熟悉的手。
碰了一下,没反应。
再碰一下,还是没反应。
当陈闲兴趣渐失打算收回手指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那只从祭坛里伸出的手突然又往外探了一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陈闲的手腕,犹如铁钳般死死拽着陈闲令他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
祭坛也亮起了一种诡异却又耀眼的光芒。
那种光陈闲见过……
那是在九灵山上……
藏在他体内的那东西苏醒时……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