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尔快步走向议事厅,米克墨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知道巴德尔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也料到了皇帝陛下醒来后会有一场怒火,但没想到巴德尔居然会如此愤怒。
急匆匆地走进连廊,巴德尔看见议事厅门口站着个人影,他穿着狮鹫军军服。
他眯起眼睛,沉声说道。
“那是谁?”
米克墨尔回答道。
“是狮鹫军副统领切尼诺,他说有要事禀报您。”
巴德尔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愤怒让语调甚至都颤抖了起来。
“狮鹫军驻防东境,乃帝国头等要事,你居然让他在这等朕?”
米克墨尔迟疑着回答道。
“陛下,我第一时间便让宫女通报于您,但拉克蒙德大人说陛下在休息,我未敢打扰。”
“拉克蒙德,又是拉克蒙德!”
巴德尔怒火中烧,他一拳打在墙壁上,看似弱不禁风的一拳居然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小坑。
收回拳头,巴德尔快步朝前走去。
“切尼诺副统领,以后有事直接去寝宫禀报于朕,阻拦者,杀无赦!”
被巴德尔吓了一跳,切尼诺连忙跪下,但很快被巴德尔扶住了。
他示意米克墨尔将议事厅门打开,然后说道。
“切尼诺统领,里面请。”
两人快步走进议事厅,巴德尔挥了挥手,示意切尼诺在副手位坐下。
“是东境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切尼诺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回陛下,此事两天前已禀告于拉克蒙德大人,但后来得知他并未将这事汇报于您,事关帝国军纪,盖亚统领命我亲自禀告于您。”
又听到拉克蒙德的名字,巴德尔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有些麻木了。
“什么事,你说。”
切尼诺快速说道。
“半月前维纳达人入侵,狮鹫军命雷狮军派五千新兵至东境协防,但这五千新兵并非在雷狮军军营参训的五千新兵,而是从后三街强征入伍的五千贫民。”
“五千贫民......五千贫民!”
巴德尔握紧扶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炸开了!
拉克蒙德这个傻逼究竟想干什么!
他猛地一拍扶手。
“米克墨尔,去把拉克蒙德叫来,让卫兵准备好鞭子,今天朕要亲手行刑!”
看巴德尔如此愤怒,切尼诺装作同仇敌忾的样子,唉声叹气地坐在椅子里。
现在这个时间点,贫不贫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三千狮鹫军,加上五千新兵,共计八千人都在那个叫奥利奥的人手里,他究竟想用这股力量来干些什么。
而他想干的事究竟和拉克蒙德,或是巴德尔有什么关系。
越往深处想,切尼诺便越觉得恐惧。
他打了个寒颤,回头望了一眼议事厅大门。
门外黑幽幽一片,切尼诺根本不敢想象究竟有什么藏在这片黑暗之后。
和愤怒的巴德尔呆在一块,切尼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在脚步声终于在走廊里响起,苍老的国舅快步走进议事厅。
巴德尔咬牙切齿地说着。
“舒赫公爵,你胆子可真大啊。”
“陛下,”
舒赫不明就里地看着巴德尔,又看了看切尼诺。
“......这么晚让臣过来,是发生什么了?”
巴德尔扶住额头,他用阴沉的目光盯着桌面。
“你给朕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了。”
“这......”
舒赫一脸惶恐,他看了看巴德尔,吞吞吐吐地说着。
“昨夜饮酒过多......今早臣朝会的时候迟到了七分钟......请陛下责罚。”
巴德尔不置可否,继续说着。
“朕没去朝会,朕也不是问你这些。”
舒赫看了一眼切尼诺,他似乎有些尴尬。
但看巴德尔如此愤怒,他连忙站了起来。
“回陛下,埃伊娜是怀斯侯爵的侄女,怀斯和臣私交甚好,故托我向陛下您引荐埃伊娜。奥卡西姆帝国需要继承人,臣出于一片好心,如若陛下......”
巴德尔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舒赫......舒赫公爵,朕就问你一件事,朕的手链去哪儿了。”
舒赫心中响起咯噔一声,他怎么会知道巴德尔手上的手链去哪儿了?
而且巴德尔为什么会纠结于一串手链?
难道说巴德尔是想找个理由训他一顿?
想到这里,舒赫顿时警惕了起来。
“陛下,臣这就命人去家中寻找,今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为陛下将那串手链给寻回来。”
巴德尔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不用这么假惺惺的了,等拉克蒙德过来,我跟你们老账新账一块算。”
“陛下......”
舒赫一时语塞,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些年仗着国舅的身份,他的确在背后搞了些小动作,联想到不久前颁布的都灵法,舒赫完全明白巴德尔要干什么了
——他想拿自己杀鸡儆猴!
望向巴德尔,舒赫的眼神变得恐惧了起来。
他这个外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要知道......要知道在奥卡西姆帝国他就只有自己这一个亲人了,难道他真的想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吗?
舒赫不住咳嗽着,苍老的声音听上去可怜至极,但巴德尔并未搭理他,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议事厅大门。
过了三十余分钟,拉克蒙德终于来了。米克墨尔,以及一列卫兵紧跟着他。
他紧张地走进议事厅,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陛下......这么晚叫臣过来究竟是什么事?”
巴德尔看见了米克墨尔手里的鞭子,他本来只想给拉克蒙德来上五十鞭。
但一看到拉克蒙德那诚惶诚恐的表情,又联想到他在背地里所做的一切,这两者之间巨大的反差让他觉得恶心至极。
他挥了挥手,吩咐道。
“把他们斩了。”
没管两人的表情,他继续对米克墨尔说道。
“让城巡局和联邦法院去他们家里搜集证据,审判流程明早举行。”
话音落下,两名卫兵按住舒赫,不顾后者的哀求,然后将他的头颅一刀砍下。
在这之后,两个卫兵静静站在原地。
米克墨尔并没有动,甚至拉克蒙德脸上的惊恐都消失了。
他盯着巴德尔,目光阴沉。
“陛下,我对帝国忠心耿耿,您为什么要杀我。”
看见这张脸巴德尔便觉得愤怒,他一掌拍飞面前的卷宗,对卫兵大吼道。
“没听到朕的话吗?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