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
随着整齐划一的咆哮声,站在第一排的弓弩手一起将弓弩朝着张艺嗖的一声射了过来。一时间漫天的箭雨如同飞蝗一样朝张艺劈头盖脸而来。
就在这箭雨中,灵域冲了上去,刘兵和杜媺带着鬼兵冲了上去,他们围绕在张艺左右,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拦截飞来的箭只,无奈箭矢实在是太多,一时间,无数的鬼兵纷纷倒下,然后化作黄色的烟尘漫天的飞舞。
看着周围的人都在为自己倒下,张艺似乎感到有一丝丝伤感,于是一个翻滚,冒着箭雨冲向了这些弓弩手,其实这时候纵使张艺再灵活,再怎么躲闪,身上也已经被插满了无数的箭矢,远远地看去就像一只在空中飞跃的刺猬,但是好在他的自愈能力超强,所以不会在受伤后化为漫天的黄色灰尘永远的消失。
张艺的目标是那些弓弩手,只要消灭这些弓弩手他和围绕在他身边的这些鬼兵才得以幸免,就在他即将持着骨刀冲到弩箭手的面前之时,只听见那个林将军一声大喝:“盾牌手”
短短一个眨眼间,这些弓弩手快速统一步调后撤,接着旁边的盾牌手拿着一人多高的巨大盾牌顶在了前面,这些盾牌上面绘制着狰狞的面孔,看起来如同地狱修罗一般。
张艺一刀斩在这个盾牌上,第一次竟然发现这个盾牌刚硬无比,只是在上面留下一些划痕,而丝毫没有伤到后面的战士,而就在张艺准备再次挥刀再劈之时,只听见又一声冷酷的命令传来:“推!”
命令声还没有中断,在山谷中不住的回响,这些拿着盾牌们的武士纷纷向前跨出一步,再向前又跨出一步,张艺挥刀劈砍纹丝不动,只好一个飞跃升入空中,准备从上向下斩去,此时灵域和杜媺也已经趁着箭雨停歇的时刻杀了过来,但是同样,他们无论是用刀砍还是用着自身的一些法术攻击始终无法动摇这些武士,始终无法洞穿他们的防线。
张艺就像一个展翅的草原鹰一样飞上空中,然后猛然持刀肃然飘落,就在即将降落的时候,只听整齐划一的一声咔擦,武士们纷纷将盾牌举过头顶,遮挡在头顶,形成了一条结实坚固的防线。
这些武士是阴司最后的防线,也是阴司最精锐的兵种,不但每个武士是有着千年的修为,而且都是绝对听从命令,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得失而独自行动,所以他们看起来比较木讷,实则是一种修为达到了一种高境界的表现。
这种看家的力量还是在起阴司刚刚建成收拾一些占山为王祸乱人间的妖魔鬼怪出动过一次,之后他们就像看家宝一样被阴司秘密封存,再也没有启用,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必要,因为周围都是嗡嗡直叫唤的蚊蝇,拿个蚊蝇拍轻轻一拍便是,何须找出几门大炮来进行攻击呢。
而今天,阴司却动用这些阴司的最高力量来对付张艺,这实在是准备对张艺痛下杀手,这些张艺或许不清楚,但是作为长期在阴阳两界徘徊的引路人灵域他则非常了解,看到这种邪恶的战斗力在威胁,他明知道只能一死,本可以退舍三尺,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的驱使,他还是冲了上去。
除了第一轮弓弩之外,林将军再也没有发布任何进攻个手段,只是短暂的采用了盾牌防御,灵域心里明白,这是这个叫林丑的将军蔑视对手的一种表现,在以往,他的出现是对付成千上万的大魔头,而今天却对否一个小鬼,是在是大材小用啊!想不通上面的那些吃干饭的在做什么!
林丑背着手静静的看着远方,他甚至都不愿意把目光落在当前的战场上,而他旁边的阎罗,作为阴司高层的十大阎罗之一,今天出动抓一个小鬼,这也是破天荒了。
他看着眼前的战局,捋了捋黑黑的长须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脸对林丑说道:“林将军,事情可以了解了吧!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像阴司大王交差。”
他口中的大王是阴司在新形势阴司改革演变的一个产物,为了能够统一指挥,十殿阎罗进行
了第一轮看起来有些公正的投票,最终第一殿的秦广王以稍微的优势胜出,所以,阴司也有了一个真正说话办事统一全局的主事人。
林丑明面上属于眼前阎罗冥王的下属,实则在权利上和他不分上下,因为他手上掌握着阴司绝对优势的兵权,而且现在还有了大王,所以他可能只效忠上面的大王,至于这个冥王,只是看心情了。
林丑看了冥王一样没有说话,不过在下一刻又张开嘴漏出他那一嘴令人作呕的黑牙大声命令道:“攻!”
一时间,在盾牌后面,无数的长矛纷纷向张艺扎了过来,张艺跳跃躲闪,躲避着这些长矛,灵域和杜媺也在长矛间跳跃,但是这种以多击寡的情况下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纷纷身体上各有挂彩。
鬼兵们死的死,被协助而来的鬼差们围困的围困,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当然即使他们此刻还能战能冲上去也是送死,因为他们的实力和这些武士们绝对无法抗衡,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左突右撞中,张艺竟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硬生生的将一个手持长矛的武士撕扯成了两半,接着当他要斩杀其他武士时,这个口子又很快堵上了,并且阵型已经进行了转变,在张艺前后左右,上下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刘兵早已经受伤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只好躺在地上用手捂住伤口之处避免煞气外漏。
“区区围拢,岂能拦住我的去路”张艺声音沙哑低沉,就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一样,下一刻,他手中的骨刀一闪,一下变成了十几只,纷纷围绕在他的左右手转动,就像两个锋利的圆盘木工锯。
他大喝一声,两手向左右一展,脖子向后一仰望着苍穹陡然笔挺的朝上飞起,两只手上不断飞舞旋转的骨刀转的越来越快,快到只看见两个弧形的光影。
光影所到之处,肉沫横飞,黄色的烟雾飞起,一些武士甚至在还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后就一命呜呼,魂飞魄散,这嫣然就是一台人肉收割机。
举着盾牌们的武士们纷纷后退,灵域和杜媺也趁机进入空子对这些武士展开了屠杀,一时间,局面似乎开始有些好转的趋势,然而下一刻空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张艺抬头望去,只见空中乌云翻滚,一匹匹满身披甲戴着恐怖面具重甲骑兵是拿着马槊迎面撞来。
张艺虽然生活了几千年,但是每一世都是没有记忆的,他不知道成千上万的战马奔腾起来的真正样子,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了这扑面而来的气势,这是一种压抑,压抑的就像大地间已经没有了空气,呼吸都变得困难一样。
骑兵出场,盾牌兵自然退去,已经伤痕累累的杜媺和灵域很自觉的靠近了张艺,三个人背对着背准备迎接这一剧烈的撞击,也许在这一轮撞击中三个人就此烟消云散了吧,想到这里杜媺轻轻捋起鬓角的头发,另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张艺的手。
张艺手如同触电一样立马抽开,然后猛然转过脑袋,一双血红的眼睛带着一种寒意猛的看向杜媺,杜媺看到张艺的这种眼神并没有害怕,而是微微一笑:“看什么看,还怕女人不成。”
张艺凶戾的眼神在这一刻突然变得舒展开来,猩红的眼睛似乎变得好了一些,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一声咆哮,猛然抓住灵域和杜媺一下子扔到半空,然后凌空一脚猛地飞踢过去。“去你.妈的,滚。”
这一脚的力道非常之大,杜媺和灵域完全都没有想到,他们整个身体就像一枚炮弹一样向远方飞去,在余光的视线中,四面八方重骑兵陡然朝着张艺撞了过去。
一时间,人叫马嘶,剧烈的撞击声,马槊的挥舞的破风声,战马倒下的声音,陡然在这一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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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带着潮湿的味道,还带着一股咸腥味,当张艺再次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飘浮在一座湖泊的上方,在他的脖子,四肢上全部都绑着结实的铁链,铁链的一段系在他的身上,一段系湖泊边上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的铜筑石狮子上。
在最后的一点印象中,张艺还隐隐的记得自己奋力拼杀,斩下了无数的骑士和战马,但是最后,他的身体被铁链套中,然后疯狂的被战马在空中拖行,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了看自己,发现身上已经恢复了正常,一件黑色的衬衫已经被撕烂,如同一条条烂布条一样挂在身上,使劲动了一下身体,发觉全身疼痛难忍。
毫无疑问,张艺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次成了阶下囚,接下来也许会被他们就地正法,也许永远的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环境里成千上万年,或许还会被一些小鬼前来参观,看吧,这个就是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卸灵甲,到最后谢幕的时候也不过如此,无论做人做鬼还是要低调一点的好。
张艺看了一下不断翻滚的湖面,长长叹了一口后闭上了眼睛,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张艺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竟然是陆雪菲,他穿着一身碎花裙子,就像一个大家闺秀一样站在下面微笑着看着张艺。
张艺看了陆雪菲一样没有说话。
“张艺!”
陆雪菲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冷淡,相当于以前的温柔如水,这种感觉让张艺非常不适应,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他们这些做细作的,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其实是没有感情的。
张艺想了想,偏着脑袋瞟了一眼陆雪菲有些开玩笑的问道:“怎么了,又想我了。”
陆雪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然后独自向前走了几步,坐到湖边的一个石凳上看了张艺许久后说道:“张艺,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张艺能从语气中感受到现在陆雪菲话语不善,来到这里和张艺说话肯定不是为了看他,而是有什么目的,并且这个目的甚至不可告人,毕竟连伪装都卸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来问你想要的”张艺同样语气平淡,他对于陆雪菲没有任何生气,因为现在的他们立场毕竟不同,一个是阴司的功臣,一个可是被阴司抓到沦为阶下囚的犯人。
陆雪菲微微一笑,安静的坐在那里,并拢着双腿,将一双修长的手臂放在腿上,嫣然就像一个和他把话夜谈的妻子。
“一夜夫妻百夜恩,不管你信不信,对于我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事情,我放在心上,虽然我陆雪菲和无数的男人有过肌肤之前,但是只有你张艺,是我最愿意,心灵上满足的那个男人。”
张艺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因为张艺明白陆雪菲说这句话,那么下面要说的肯定是有所求。
“所以我要救你,要你活着,不要让你长期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湖泊里,让你自由,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是是非非的地方,你觉得如何?”
张艺又是冷笑一声,然后过了片刻他抬起头问道:“很好,非常好的美好前程,不过这需要一个什么条件,是需要我卖身求荣还是其他的,如果是卖身求荣我现在的皮囊你觉得可还合适。”
张艺的话里带着一种嬉皮调笑意味,但是脸上却似乎表现的一脸认真。
陆雪菲站起身,一身碎花长裙拖在地上,给这个没有颜色的空间里带来一些生机,他微微的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湖泊的边缘微笑着望着张艺,久久之后才冷冷的说出了一句话:“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
陆雪菲这话一出,张艺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整个身体猛然绷劲,拴在他身上的千斤铁链竟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发出了冷冰冰的哗哗声响。
“谁?”张艺从嘴角中挤出了一个字,但是这声音已经和刚才的谈话大不一样,有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一种怼破天地的怒气。
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