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本地的社祖,那是不是那四个邪魔都抢夺了你的衙门,现在变成了他的再生门场地?”追雪问道。
老人一愣然后非常惊愕的说道:“你竟然知道我?”
“当然知道,我是阴司的高级鬼差追雪,此次过来就是为了收复王强那四个叛贼,必将他们就地正法。”
社祖听到这话一脸的折子瞬间舒展开来,他显得有些喜悦,但是突然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已经舒展的皱纹又重新开始聚拢在一起,他叹了口气说道:“哎,鬼差又如何,高级鬼差又如何,你看那边就挂了好几个,来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豪气冲天,觉得自己很快会出去,可是呢,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喽,他们变成了和我一样整天昏昏欲睡再也不想逃出去的事情了。”
“社祖,我问你,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都挂着,你回答我?”
社祖又闭上了眼睛,面对追雪的质问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想了片刻后说道:“你还是不要想其他的,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吧!”
“眼前的事情,眼前要发生什么事情?”追雪突然显得有些紧张,这种紧张已经有千年都没有了,如今再次有这种感觉追雪觉得很有可能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只听见空中咔擦一声,老人随即赶忙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小声说道:“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你自求多福吧,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这年代连中国的神竟然也信上帝了,追雪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然在下一刻,头顶上传来嗡嗡的声音,追雪向上一看,这时才发现在他的头顶有一条铁绳,在铁绳有一个齿轮,齿轮下方有一个钩子。随着齿轮在铁绳上不断的滚动,钩子也在慢慢的向前移动。
看到这里追雪发现,原来这些被挂在这里的鬼魂并不是乱七八糟的,而是非常整齐划一的,一排排,一列列,纵横交错,在每一排,每一列的头顶都有这样一条带着齿轮铁钩的绳索,这非常像工厂里面的流水线。
齿轮嗡嗡滚动着的朝追雪滚了过来,随即在她的头顶上停了下来,钩子正好勾住了裹住追雪的袋口,然后再次慢慢的滚动。
身体在开始伴随着齿轮的滚动而滚动,想到社祖说的那些话,追雪第一次感到一股恐怖席卷全身,人都是对自己不知道不能把控的事情感到恐惧,而这些鬼魂们也一样,他们不知道下一刻在哪里,会发生什么,所以才害怕。
在追雪的不安的情绪下,齿轮挂钩带着自己滑到了另外一个像山洞一样的地方,这里依旧昏暗,不过在昏暗的一头追雪看到一个巨大如同喇叭口一样的东西从山洞的缝隙中伸出来对着自己。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喊话的,然而下一刻这个喇叭头嘎吱一声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打开了,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追雪整个身体猛然抽吸,这种巨大的吸力让追雪装在麻袋的整个身体都横了起来,要不是这个袋子还在挂在这个齿轮钩子上,那么下一刻追雪很有可能连整个身体都被吸入当中。
但是在身体不断的被抽吸而身体又不能吸走的感觉是非常难受的,就像五脏六腑都被即将吸走一般,然而在下一刻,追雪明白了,他身上的阴煞气随着这个巨大喇叭的抽吸慢慢的从她身上溢出,然后一出来就迅速的被这个大喇叭抽走。
阴煞气是鬼魂身体的精髓,它属于鬼魂的身上重要之气,有点像人类的血液,但是对鬼魂来这个比血液更重要,因为它是独一无二的,不能像人类那样找到可供输血的匹配血型,每个阴煞气独一无二,一旦全部吸走鬼魂也就魂飞魄散,不过好在它也和人类的血液一样,在平时只要没有受到致命伤害,这个阴煞气会再过一段时间慢慢恢复过来。
没有任何外在伤口,身上的煞气就这样被硬生生的吸出来,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拿着一把刀挖开追雪的表皮,然后一点点,一点点拿走她的肌肉,疼痛席卷全身,尽管追雪修为高深,但还是失声痛哭的尖叫起来。
她扭曲着,她呲牙咧嘴着,她剧烈的摇晃着脑袋,但是无论如何却不能逃脱这个袋子,随着阴煞气的流逝,她在疼痛中慢慢改变自己的相貌,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已经变成了一片洁白,原本吹弹可破如同嫩豆腐一样的肌肤在此刻变得如同树皮一样皱了起来,甚至连她的牙齿都开始松动,都开始掉落。
就这样足足抽吸了半个时辰,追雪感觉全身似乎已经被掏空,尽快身上还如同锥心刺骨的疼痛,但是她再也喊不出来了,只是非常虚弱的将一张老脸耷拉在自己的肩头。
快点结束吧,快点让我魂飞魄散吧,求求你,快点,快点,追雪心中不停的祈祷着,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也明白了那个老头说的话,睡觉才是最安逸的,睡觉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慢慢的,追雪似乎感觉到身体处于一种空灵状态,意识也开始慢慢的在涣散,眼前的昏暗环境也在开始慢慢的变黑,好了,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死了,这是最幸福的时光,追雪在这即将死亡之时不由得心中一喜,随即不省人事,
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处在一个麻袋之中,仍然吊在空中,周围的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依旧,横竖交错吊着一个个麻袋,有着男女老少,而在她的身边,依旧是那个沉睡的老头。
追雪作为一个鬼差自然不会问我是不是死了之类的鬼话,她知道自己没有魂飞魄散,又重新回到了地牢之中,不过现在她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愿意说,因为一阵阵浓烈的睡意朝自己袭来,慢慢的,慢慢的她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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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宾馆套间的会议室内,灵域坐在那里一声不吭,这让他有些尴尬,他亲自出手不但没有成功,而且还折了两个得力干将,追雪和魔风被那四个卸灵甲捋走,生死不明,他现在的处境显得非常尴尬,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修为,又带上一批高级鬼差应该所向披靡,没想到竟然遭受到了如此巨大的挫折,而且最该死的是毫无头绪,连那四个卸灵甲的面都没有见到,
“老大,这事情你不无需自责,这也都怪我们自己之前是在是太一帆风顺了,我们没有想到除了那个张艺竟然还有这种级别的家伙,一不留神啃到骨头上了。”鬼影长相粗狂,为人耿直,说话自然也不会阴阳怪气。
“是哦,不过啊,我原本以为张艺厉害,他的引路人也一定厉害,结果我真实想不到啊!”有豪爽的,自然有小肚鸡肠的,追影就是其中一位,在这些高级鬼差之中,他很少被灵域直接调用,原因在于他看着灵域怎么感觉都不对付,于是灵域就减少尽量和这个家伙接触,以免自己一生气怕把他打死。
“你给我闭嘴,都到这个时候你再说风凉话,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说话的是残月,她手中的红缨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处在手上,她将红缨枪用力往地上一跺,整幢楼房都在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你,好男不跟女斗,懒得跟你说。”追影白了残月一眼不再做声。
此刻只有坐在一旁就像融入不进来的那个林俊逸挂着一脸苦瓜脸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开始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当初如果自己没有叛变,跟着张艺,起码那边没有什么勾心斗角,非常的和谐,团队之间都说说笑笑,从来没有真正撕破脸的时候,如今到了这里,他几乎没有过个真正开心的一天,但是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晚了,一切都晚了,再也回不去了,林俊逸想到这里不由得偏着脑袋望了一下窗户,看着张艺所住的那个破宾馆的方向,一阵风吹来,细细的雨丝从窗户中飞进来落在身上,似乎感觉到了有几分凉意。
豪华和破旧的住所其实本质上都差不多,都能遮风挡雨,都能安抚一个受伤的心灵,但同时也能让一个千疮百孔的心灵在风雨中无助的飘摇。
终于,大家不再说话,屋内一片寂静,寂静到耳边的风声在吹动窗帘发出轻轻的摩擦声,终于灵域还是说话了,他声音很小,很低沉,落针可闻。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我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是我的对不起大家。”说罢他站起身向在座的几位鞠躬道歉。
这是大家从来没有看到过灵域举动,灵域是一个内向不苟言笑的人,他无论对错都从不在表面上表现出来,然而今天他竟然出动揽起了这份失职,把这些失败归在自己的身上,这的确是非常罕见,起码在他们接触灵域的这些日子里,都不会认为灵域有这样的举动。
鬼影依旧是那个不拘小节的人,他站起来赶忙大手一挥非常郑重的说道:“老大,你不要这样,这事情不是你的错,如果大家要怪,我也算上一份,大家现在在一条船上,哪有对错一人承受的道理,我也有错,我给大家道歉了。”鬼影说完也站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