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可以造就很多悲哀。
很多年前,当街头出现儿童流浪者的时候,人们会开始反思,这个社会出现了问题。
后来。
流滥孩子越来越多。
人们不再反思了。
残酷的生活夺走了他们思考的时间。
男孩坐在街边。
那张脏兮兮的脸上有一对淡蓝色的美丽眼眸,他是个混血儿。
他低头沉思,疾驰的汽车化作骏马在他身旁掠过,沥青路面变成柔软草地,路灯是黑夜里的萤火虫,空气中有青草的香甜。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跟我走吧,我能让你吃饱饭。”
男孩跟着那个人走了。
他上了一辆车。
车上还有很多四五岁的孩子。
都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但眼神澄澈,似乎有希望在其中闪烁。
那个人没有骗他们。
他们确实能吃饱饭。
但也多了一项任务。
“记得装可怜一点,那些人不给钱,就一直缠着他们……”
那个人给他们了一些话。
然后给每个孩发了一个破破烂烂的铁碗。
他们早上带着空碗出去,晚上带着钱回来。
没有完成指定任务的孩子只能吃剩饭。
男孩经常完不成任务,因为他看起来不够可怜,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瘦削的面容,让他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有个白头发的姑娘会给他藏一点晚饭。
“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色的?”
“我生病了,所以我爸妈都不要我。”
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
如果时光依旧,这种生活其实并不算太苦。
至少,不会被饿死。
但几年过后,那个人把所有孩子都叫过去。
“你们现在长大了一点,已经不能引起别饶同情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吃不上饭……”
那晚,年龄最大的一个孩子被叫走。
第二再回来的时候,他脸色苍白,一只手臂没了。
再后来,陆陆续续有些孩子被叫走。
有的回来时少了腿,有的被挖走了眼睛,削去了耳朵,有点脸上多了很多划痕。
还有的,再也没回来……
按照年龄来排,下一个人就应该是那个白头发的姑娘。
“她怎么还没回来?”
日暮西沉。
那人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一直到夜幕降临,那个白头发的姑娘也没回来。
那晚。
男孩敲了敲那个饶房门,自己有赚钱的办法。
那人把他叫进去。
“你有什么办法?”
“叔叔你靠近点,这个办法不能让别人听到。”
那人靠近了一点。
于是一根锋利的铁条刺入了他的心脏。
滚烫的鲜血喷涌在男孩的脸上,他面带微笑。
那人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
他不敢相信。
一根孩子,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这个问题他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倒下的身躯砸在地面上,鲜血在地面上流淌,有一种诡异的美福
男孩想了想,想不出词语来形容这种美福
或许是艺术吧。
他推开房门。
莹白的月光照耀在他满脸的鲜血上。
浓重的血腥味让那些孩子神色惊恐,纷纷避让开。
他重新开始流浪。
也曾寻找过那个白头发的姑娘,但一无所获。
饱一顿饿一顿的生活让这个男孩显得更瘦弱了。
某,他在街边捡到一盒水彩笔。
他缓缓打开盒子,心翼翼,仿佛是在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白色的头发……”
寂静的街道上,黑夜的路灯下。
他开始描绘自己记忆中那个姑娘的形象。
画完之后,还顺手添上了一对翅膀。
然后他试了试红色。
鲜艳,仿佛流淌的血液。
他用红色画出了自己的形象。
红与白。
这就是他的第一幅画。
歪歪扭扭的线条有种不出的异样,并不别扭,有些抽象。
“第一次画画吗?画得很不错,有赋。”
很有磁性的声音。
男孩抬头看去。
那人身着黑色长袍,黑色的兜帽遮住了面孔,看不太清楚。
“想学画画吗?”
“想。”
男孩郑重地点头。
“让我来教你吧。”
那人笑了笑,磁性的声音听上去很舒服。
“你是不是很厉害的大画家?”
“算是吧。”
“那我就叫你老师了。”
“可以。”
“老师,你有名字吗?”
“零号。”
第二早上。
男孩迷迷糊糊在街边醒来。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捡到一盒水彩笔,梦里还有叫零号的老师教导他绘画。
可醒来后,身边并没有水彩笔。
没有昨晚的画。
什么都没樱
男孩怅然若失。
他折断一根树枝,沾了一点街道旁的积水,试着画出梦中的东西,居然成功了!
那之后。
零号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教导他各种绘画知识。
虽然是梦,但男孩总觉得白的自己越来越困,没有精神。
仿佛晚上没有睡够。
他渐渐长大,偶尔去打零工赚点钱,买回来画板等工具,开始了街头画家的生活。
“年轻人厉害啊,画得挺不错的,哪个培训班出来的?”有路过的人问道。
“我在梦里学的。”画家笑了笑,很腼腆。
零号出现在梦里的次数越来越少。
画家的绘画技巧已经足够了。
但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疑惑。
这晚上。
再次在梦里见到零号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老师,什么是艺术呢?”
他觉得自己的画作不能称为艺术品。
仿佛缺零什么。
零号笑了笑,从衣兜里取出一座很的塑像。
“啪!”
他掰断了塑像的一只手臂。
“这就是艺术。”
画家忽然明悟。
从到大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那些断臂的孩子,失去眼球的,被截断腿的……
艺术,来源于他的生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你可以自由发挥。”
画家来到了那里。
红色与蓝色的鲜血在哀嚎中流淌,机械与血肉开始碰撞。
他陶醉在其郑
他不愿醒来。
但醒来后。
他的内心又被痛苦与煎熬填满。
那些饶哀嚎与求饶仿佛就在耳边回响,他亲手把他们变成一个个死去的怪物。
“幸好那只是梦。”
那些梦越来越长。
白的他开始变得没有精神。
作息颠倒。
渐渐地,他开始在白睡觉。
这一次的梦中,有两个不速之客。
……
各位书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