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捉迷藏
萧静和沈铭德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被溅上了一些水。那应该是水,或者是类似“水”的透明液体。因为他们两人谁都没有闻到像福尔马林之类的防腐剂的味道,或是其它的气味。同样,应该也不是硫酸之类的液体,因为一般的瓦盆陶罐等容器并不耐强酸的腐蚀。他们除了从心理上,因被浸泡着活尸的液体溅到而感到有些恶心以外,并没有其他不好的感觉。
将水缸底部由黄色油漆标记的姓名和候选人合影背面的姓名进行比对后,他们两人大致上已经确认了浸泡在水缸中的那三个人的身份。其中的两个应该是王家和赵家的两位男性长者。而另一个缸里,应该是赵家的次子。至于这三个人为什么被浸泡在水缸里,他们就不得而知了。但他们都认为,这些活尸并没有打算伤害他们的意思。或许,这三人在被浸泡在水缸里的漫长岁月里,早已经失去了意识。刚才那具活尸的举动,可能只是对光线和声音做出的条件反射。
沈铭德将水缸的木盖放回了原为。之后他后退几步,恭敬地鞠躬,双手合十,说到:“愿您早得安息。”
萧静也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一遍这种很有仪式感的样子。虽然在她的心里感觉这些所谓的“候选人”都是罪有应得。此时,让萧静感到最好奇的就是高伯文所谓的“求福”得到的“长生”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被泡在水缸里,像一具尸体一样的活着?还有就是,为什么只有三个人侵泡在缸中。从他们目前听说的故事里,还有高山杏的图画中,她认为至少已经有五个人获得了“长生”。
不知道是因为从惊吓中的解脱,让人感到放松,还是贪图烛火带来的光明。他们两人都没有急于离开。借助这烛光,他们又将照片,候选人名单,还有高山杏的图画查看了一番。沈铭德得出了一个貌似合理的理论。他认为,榆树沟村的真实故事应该和高伯文所讲诉的完全不同。当时可能的确有五个人获得了“长生”。但这五个人并不都是王家人和赵家人,而其中两个人应该就是陈勇毅和楚瑶。
沈铭德猜测到:“首先假设,高山杏被作为‘祭品’使用了五次,让五个人获得了‘长生’。至于为什么不用其他孩子做‘祭品’?因为榆树沟村有‘十二个孩子对应十二个候选人’的规则。从孩子们图画上的名字和候选人合影背面的名字对比就可以看出,那些都不是孩子们自己的名字,而是十二位候选人的名字。因为共用同一个名字,这样就把‘祭品’和候选人联系到一起,所以候选人可能对自己的‘祭品’比较了解。一旦‘祭品’被别人使用后,不巧,又被山弥罗大神‘收了’,恐怕很快就会暴露。但是,高山杏是第十三个‘祭品’,她或许就是高仲臣为自己获得‘长生’而选择的。同时,高山杏多次献祭后都回到了戏校,所以她就成了‘最安全的祭品’。人们可能开始相信,只要使用高山杏这个‘祭品’,献祭仪式就会成功。所以他们就都首先使用高山杏献祭,并把其他‘祭品’养在戏校里,作为备用。这可能就是楚瑶说过的‘有些器皿只用一次,而有一些可以反复使用。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的含义吧。
高伯文所说的‘长生’估计的真是‘长生’一词的字面意思。当我看到高伯文,看到陈勇毅,看到楚瑶,还有坐在主席台那几个老头儿时,虽然不可思议,但我真有点的信了。我还不清楚为什么这三个人会被泡在水缸里。估计是跟戏校的那场火灾有关。不过也有可能是所谓的‘长生’的副作用。我还记得老溜,他在离开那个湖以后的十几年里身体一直很好。但是突然有一天开始衰竭,然后就死亡了。所以我像到的是,是不是在这三个人的身上也发生了老溜衰竭的变化。然后,就有人将他们装进水缸里,用那个湖里的水浸泡。这样能够延缓他们立刻死亡呢?
在看到高山杏的图画以后,我就有了一个想法。这十二位候选人应该是按照‘长幼’顺序进行献祭的。就是说,第一年,第一位献祭的人是赵家的老爷子,第二年,第二位是王家老爷子,第三年,第三位是赵家的长子,第四年,第四位是王家长子,第五年,第五位是赵家次子。但是,在高山杏的画里,我看见两个老头,还有一个壮年男子,特征明显。并且与候选人合影上的相貌非常相似。比如那个赵家的次子就是留着分头,赵家的老爷子就是带着一顶竹编草帽。可是那个秃头矮胖的男人和穿长裙的女人却没有出现在候选人合影里。从这两人的体型和打扮上,我猜他们就是陈勇毅和楚瑶。
所以我认为的事件是这样的。在前两年,他们成功地为赵老爷子和王老爷子成功举办的仪式。第三年和第四年在轮到张家长子和王家长子时,高仲臣欺骗了他们。他让高山杏为陈勇毅和楚瑶献祭。赵王两家的长子可能只是在那个湖里洗了个澡。在第五年的时候,赵家的次子又成功举办了仪式。
什么?你问为什么没人发现这个骗局?我估计是他们从来不会讨论在那个湖边献祭时所发生的事情。首先,他们没有人知道在湖边的仪式是什么样子的。其次,他们回到村子里可能也不允许说出自己在湖边献祭时的经历。这样就没有对比,所以每个人只能通过‘信仰’,认为自己的献祭是成功的。或许赵王两位老头儿的仪式成功,大家有目共睹。因为那两位是老人,献祭之后的效果或许非常明显。至于赵王两家的长子本身就年富力强,就算他们献祭后变得更健康年轻,其实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陈勇毅和楚瑶就是这样‘盗窃’了候选人们的名额。于是,陈勇毅就起了做‘生意’的念头。对!这就是陈勇毅的‘生意’。他后来可能联合了高仲臣,谋害了候选人,捏造了戏校的火灾。导致了赵王两家的长子,长孙,还有儿媳都被烧死这个戏校里。而这三位已经获得‘长生’的人,就被困在这三口水缸里了。至于为什么没杀害他们,我就想不明白了。”
沈铭德用一番长篇大论打发了挤过狭窄通道所用的时间。在经历一系列的恐惧,惊吓,发现,还有思考之后,他们两人终于回到了地面上。从厨房的窗户望出去,天空都已经放晴。交界的月光散在后院,照亮了一排排,一列列摆放着瓦罐陶壶的木架。
萧静和沈铭德没有停留太久。简单拍去身上的灰尘,即刻像正厅的大门走去。沈铭德推了推朱漆的大门,可是门却纹丝未动。他又推了两下另半扇门,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他们又换到旁边的一扇大门,两人合力却仍然无法推开这扇沉重的大门。糟糕,难道高伯文已经来到戏校,并将他们两人所在这里了?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沈铭德并没死心。他们来到最右侧的一扇大门前。他面向墙壁,用左肩奋力地向大门撞去。
而就在此时,萧静使劲地扯了两下沈铭德的衬衫,似乎想引起他的注意。沈铭德转过面对着墙壁的脸,突然看见就在他们的对角处,一个大概两米多高的轮廓正缓慢地爬出角落里的阴影。
那个东西像是一种人形的生物,奇长的四肢支撑起瘦长的上身。那种用四肢爬行的动作非常像狒狒,但是它没有体毛。当它靠近一些,沈铭德便看清了它身上黑褐色的皮肤,暴凸的肋骨,干瘪萎缩的腹部,所有的身体特征都让他联想起浸泡在水缸里的活尸。与水缸里的活尸不同,它除了个头要高很多以外,在这具活尸的头上还带着一副庆典上表演时的恐怖面具。赤红色的面具上有一双“八”字型的眼洞,给人一种“囧”的感觉。然而那张咧到耳根,呲着獠牙的大嘴警告着沈铭德,这具活尸可不会像水缸里的那么“温顺”。不知是面具上自带的毛发,还是活尸自己的头发。一头茂盛,蓬乱的银发包裹着活尸的脑袋。那种造型使沈铭德想起了爱因斯坦这位伟大的科学家。
这具活尸就像一只巨大的猎犬,缓慢地向他们游弋,靠近。沈铭德和萧静不由自主地被逼到了身后的墙壁上。这活尸似乎觉得时机已到,便弯腰弓背,好像即将扑杀两人的动作。就在活尸扑将过来的刹那,沈铭德终于鼓起勇气,他拉起萧静顺势跑上了左手边的楼梯。活尸见扑杀落空,却不气馁,腰部用力转动身躯,将那只如同皮鞭一样的左臂甩向沈铭德。幸好沈铭德已经快速地跑上了楼梯的第五级台阶。由于高低差的关系,活尸的左爪重重地砸在了楼梯的三级台阶的扶手上。支撑着扶手的立柱应声断裂。萧静只感觉抓紧扶手的右手猛地一震,她便一个趔趄,差点滚落楼梯。她手脚并用地在不算宽阔的楼梯上趴牢,稳定心神,继续向楼上爬去。
那活尸见这一击又是未中,便气急败坏地冲上楼梯。此时,沈铭德终于想起了手上的“武器”。或许正是因为在危险环境中,手里不管拿着什么东西都会为他壮胆的心态,那根从密室中找到的暖气管并没被他丢弃。就在活尸即将接近他的瞬间,沈铭德回忆了打高尔夫球时的挥杆动作。他迅速挥出暖气管,撩向那活尸。如有神助一般,这一杆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活尸下巴。这怪物向后仰身,如同皮球一般滚落刀楼梯下面。
沈铭德兴奋地喊出了一句:“birdie!”
见那活尸如同一只被翻到的甲虫一样胸腹朝上,狂乱地挥舞四肢的样子。沈铭德是在提不起勇气走下楼梯,再给它一下,结束它的性命。他便匆匆转身,跑上楼去。
沈铭德带着萧静来到窗边,他本来就有跳窗逃跑的打算。有句话叫做“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又会为你打开了一扇窗”,然而为沈铭德他们打开的这扇窗却装上了防盗护栏。他们刚才查看二楼时并没有注意,其实所有二楼的窗外都装有防盗护栏。正在他们焦急地思考时,楼下的挣扎声已经没有了,起而代之的是一步一步,缓慢的上楼声。
萧静双手捂嘴,擒着眼泪,低声问到:“怎么办?”
沈铭德也是手足无措,随口便答:“躲起来。”
这句话刚出口,沈铭德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二楼都已经被搬空了,他们能躲到哪里去呢?
“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在萧静听来就像死神的脚步,更像敲响的丧钟。萧静躲在后面,阴影里。她向右侧别过,望向了窗外。清冷了月光不能让她感到平静,反而让她觉得是对自己的嘲笑。她缓缓地深呼吸,不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而是这样能够让自己更扁一些,靠着墙壁更近一些。她恨不得自己能像一只比目鱼一样扁平,然后紧紧贴在墙壁上。或许这样,她可以从那怪物身边溜走了吧。
沈铭德双手举着暖气管。手中的“武器”并没有阻止冷汗从他的额头上,顺着面颊上的曲线向下流淌,最后在下巴上汇集。那怪物踩踏木制地板的声音更近了,似乎进入了隔壁的房间。沈铭德曾经预想过许多种死法,然而今天的遭遇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喜欢幻想,喜欢很多猎奇的事物,可是今天的经历让他认识了真实的自己。估计,他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那种“叶公好龙”类型的人吧。活尸在隔壁房间里四处走动,似乎在检查那间空空如也的屋子的每个角落。沈铭德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必要躲藏,根本也藏不住。如果那怪物进来,干脆就跟他拼上一拼……不!等等。沈铭德突然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为什么那怪物上楼之后回进入第一个房间?为什么它似乎在查看房间每个角落?为什么它没有直接冲进我所在的房间?”答案已经在沈铭德的心里了。活尸曾经也是一样,跟他和萧静一样的人类。变异并没有让这怪物的五感变得多么敏锐,只是比普通人更“抗揍”罢了。活尸不是猎犬,所以嗅不出他们两人的气味。它依然是依靠视觉搜索猎物。想到此处,沈铭德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咣当,咣当”的几声巨响之后,萧静吓得紧闭起双眼。她不打算去想象藏身在隔壁的沈铭德发生了什么,更不敢想下一个轮到自己时又会发生什么。“咯吱”作响的脚步声近了,移动的速度极快,像是在奔跑。那怪物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与自己只有一门之隔。突然,隔绝死亡的门板被拉开了。萧静的五官已经纠结得像包子一样。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脸颊。同时,她还听到“快走,快走”的催促声音。萧静睁开了眼睛,从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沈铭德。他拉起萧静就向楼梯派去。楼梯旁边,第二个房间的木门紧闭着,又忽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萧静问:“发生了什么?”
沈铭德:“我把它关起来了。”
萧静:“怎么做到的?”
沈铭德:“手电晃它眼睛。在黑暗中呆久了,突然被光直射产生的暴盲。”
还没等萧静问出下一个问题,正在下楼梯的两人就听见身后“咔嚓”一声,随后又有木门碎裂的声音。
沈铭德带着萧静快速奔下楼梯,并大声说到:“到后院去。绕木架和它周旋。顺便看看能不能翻墙出去!”
后院的院墙,三米多的高度让两人望而生畏。或许拉个木架子到墙下,应该更够翻墙逃离。然而,他们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活尸紧随其后,也进入了后院。他们两人只能蜷缩在一个木架的后面躲藏。
活尸似乎还保留着曾经为人的一些智商。它从两列木架间的通道穿过,一排排地左右扫视搜寻这两人的踪迹。
萧静从木架的边缘偷眼观瞧着活尸的行动。突然,就在此时,沈铭德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一幕根本就是电影中的桥段。主角的手机永远都是一枚已经拉开了保险的手雷,虽然都可能响起。沈铭德迅速做出了反应,他马上挂断电话,然后一跃而起,冲出了他们两人藏身的木架。萧静一直在观察着活尸,对于沈铭德行为她并没有反应过来。当萧静察觉到放生了什么的时候,那怪物的后背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两米远的地方。
此时,他们三个已经形成了“三点一线”的态势。活尸背对着离自己只有两米远的萧静,并面对着离它六米多远沈铭德。活尸弯腰弓背,正打算向沈铭德的方向冲去,忽然从自己的背后听到了一声陶片碎裂的脆响。
萧静瞪大了眼睛,只见那赤红的面具缓缓地向她转过来。紧接着,活尸的身体也以并转向了萧静。这时候,借着月亮提供的微弱光源,萧静已经可以清晰地数清活尸胸前的那些肋骨。
沈铭德见此情景便蹑手蹑脚地潜行到活尸身后。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暖气管,使尽全身力气向活尸后脑猛砸下去。然而,那怪物似乎感觉到身后一阵恶风不善,立刻回头,架子双臂招架住了沈铭德的这次攻击。沈铭德正想抽身,却被那怪物一把抓住了暖气管。就在瞬间,怪物另一只手同时击出一掌,打向沈铭德的胸口。沈铭德见情况不对,怪物的这次攻击距离太近,来势凶猛,怕是躲不开了。他双手松开暖气管,马上做出了防御的动作,双臂护在胸腹部位。这一掌力量极大,沈铭德被击出数米远,他感觉自己几乎腾空跃起,后背最后撞到了一个木架才停了下来。瓦罐和木架碎了一地。
怪物几步走到还在地上疼痛挣扎的沈铭德。沈铭德见此情况,心中已经凉了半截。他打算站起来逃走,但双腿似乎使不上力气,他的腹部就像刀搅似的钻心疼痛。他用双脚蹬地,两肘支撑起上身,仰面朝天地向后退了几步的距离。然而那怪物已经来到他的面前,高高举起了双爪。沈铭德任命似的闭上双眼,条件反射地用一只胳膊护住面部。他感觉到,只要双耳听到一股劲风,或许今生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突然那怪物的背后响起了一段音乐声。沈铭德紧闭双眼,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是听见了一段舒缓的音乐声音。他将一只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偷眼观望,只见那怪物并没有虎视眈眈地面向自己,而是转腰扭头,望向身后。沈铭德从怪物的胯间望过去。萧静正握着播放着音乐的手机站在怪物身后的数米处。缓缓地扭动着腰身,然后摇摆起双臂,那样子似乎是跳起舞来。
怪物变得不像那么暴躁了,它像一条老狗似的转向后方,慢悠悠地向萧静爬去。随着音乐的节奏,似乎也左右摇摆几下自己的身体。沈铭德缓慢地站起身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架的粗木条。萧静却对他说到:“别那么做。快找段舞蹈的视频放出来。我坚持不了多久”。
那怪物似乎明白这两人在对话,但它不明白这段对话的含义。它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沈铭德。吓得沈铭德又是一身冷汗。然后怪物又向萧静爬过去。
萧静虽然还在随着音乐跳舞,但内心已经恐惧到极点。美丽的脸庞表情纠结,紧锁的双眉,紧抿的嘴唇都与那从手机里传出的舒缓的配乐形成对比。她不敢直视那怪物,便将头转向了右侧。几滴泪珠从左眼中滑落下来,混合着黑灰在萧静洁白如玉的面颊上留下一道泪痕。怪物爬到萧静身边,在她身前身后徘徊绕圈,显出陶醉的样子。那种形象,真实像极了一只讨食的恶犬,又像一个猥琐的“色狼”。这活尸几乎贴在萧静的背后,将带着可怖面具的脸越过萧静裸露的肩头,伸了出来。萧静将头别向另一边。这怪物似乎沉醉在她的短发散发出的馨香之中。两只长着畸形的,细长手指的手犹如海蛇一般在萧静左右双臂附近游弋着。
沈铭德找到了一段视频,他把音量调整到最大化,将屏幕面向那怪物的方向,举起了手机。那怪物先是一惊,从对萧静头发的注视转向了沈铭德手机。那怪物歪着头,越过萧静的肩膀伸长了脖子注视着沈铭德手机。那双爪僵硬地悬停在萧静的双肩上方。面具之后,黑洞洞的眼窝死死地盯着距离它十米开外手机屏幕上连蹦带跳的小姑娘。
萧静突然对着沈铭德喊道:“不对!”沈铭德不解其意,难道这歌舞放得不对,难道这怪物对舞蹈还有要求,难道它更喜欢温柔舒缓的,而不是这种轻松愉快的舞蹈嘛?沈铭德正想收回手机,然后换一个舞蹈。萧静又喊道:“丢掉手机!”
沈铭德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了。他慢慢蹲下,然后将手机背面贴着地面,用力将手机滑向自己的右侧的远处。那怪物似乎受到手机的吸引,立刻放开了萧静向沈铭德手机的位置冲去。
萧静指了指厨房的门口喊到:“快跑!坍塌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