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二十年往事
世界上的故事千千万,有些离奇恐怖,有些滑稽可笑。然而,被多少王侯将相所觊觎
“长生之术”的故事,却偏偏发生在了一个叫做榆树沟的小山村里。
很多年前,一个壮实的男人来到了榆树沟。他说他叫张宝山,祖上是“跑山的”,插秧种地他不会,打猎采药他在行。村里见他是把“钻山沟子”的好手,就把他留下了。他在村里一住就是十几年,还有了个儿子,叫张力。
二十年前,一个老头儿让张宝山爷俩从山里背了回来。这老头儿整天稀里糊涂的,连自己个儿名字都不知道,吃没吃饭也不知道。讲起故事来,可是一套一套的。老头儿没事就在村里瞎溜达,因此就在村里混上了一个“老溜”的错号。
张宝山爷俩自从背会了老溜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不再进山采药了,地里家里的活也不干了,跑丢的鸡也不追,自家的院墙塌了,他也是不闻不问一句。这爷俩整天过得是浑浑噩噩。宝山的媳妇,张力他妈开始还能连打带骂,却是毫无效果。最后干脆抱着校女儿就回了娘家。
村里的闲话传开了。有的说:“老溜和张宝山也非亲非故的,干嘛老张家就把他供养在自己家里?”
有的说:“那老头儿就不是从邻村救来的。可能就是张宝山的亲爹。”
还有的说:“那老头儿讲的都是些鬼呀神呀的,怕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乎,大人们便越来越不待见老溜这个人了。可是孩子们却看不住,只要一个不留神,他们就像一群麻雀似的围着老溜听故事去了。
老村长,王老爷子看不下去了。他叫儿子,王景胜去劝劝他宝山大哥。
两天以后,王景胜就像火烧了屁股似的跑回来家,跟老村长说:“老溜是个人贩子,他勾搭上张宝山,要把孩子们卖进山里去。”
王家人又找来了赵家人,两家一共二十几号人连夜将张宝山和老溜堵在张家屋里。在逼问之下,两人说出了一段令人难以置信的秘密:
在清朝末年,馄饨山里有一个妖怪,十分凶恶,而且要吃人。附近的村民或者路人经常就会被绑架,然后被一群人“献祭”给那个妖怪。久而久之就引起了当地官府的注意,派兵去搜查。妖怪倒是没见到,但抓获了一批邪道信徒。于是,官府处决了他们。事情好像是平息了,但是据附近村民说,偶尔还是会有人失踪。后来,就有一个道人来到了这个地方。那道人作法去除了叫做混沌的妖怪。之后,便在此山里修行。
不久,到了民国时期,这块地方还不是很安分。当地的长官又接到关于“献祭”的诉讼。那长官当时就火了。他想,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老子抓个壮丁都难,还拿活人去献祭。人都献没了,老子派谁去剿匪?长官派出人去调查。最后,发现现在这伙人与过去那伙绑架人来“献祭”的其实就是同一伙人,同一个教派。只是换了一种办法而已。那些被抓获的教徒还指认了他们的头领就是当年那个老道士的亲儿子。
这伙教徒,可比他们上一代人聪明多了。他们到各家各户去“传道”。特别是找一些有钱的地主乡绅。而且他们这次特别小心,基本上不会到邻村,邻县去传道。弄得周围的村民很多都不知道馄饨山脚下还住着人。他们找到那些有钱就会用花言巧语告诉他们如果有缘,能见到神湖,就能治愈所有疾病。如果那个财主没有病就说可以让他长生不老之类的话。还会讲出一大堆道理,哄骗人们相信。财主成为教徒以后就会和几名教徒一起修道。那些人会给财主讲许多有关那湖的事,让他们相信那个湖事真的。时机成熟以后,他们就带着财主去找那个湖。那个湖隐藏在山林里,那时候的山林和现在可不一样,林子特别深。想找到一个小湖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有些人还真能找到那个湖。如果看见了,那些教徒们就会大大地吹捧那人一番。如果看不到,那些教徒们也有办法。
等看到湖了,那些教徒就可以进入第二步了。他们会让那些看到湖的人浸泡在湖水中许愿,什么治愈疾病,长生不老,返老还童之类的,心里想得越是虔诚越好。许愿后,那些教徒就会向许愿者勒索大量的钱财。有些人就会乖乖地交付,而有些人拒不付钱。那些不付钱的人被放回家后就会连续地做噩梦,教徒们也会不断地上门游说。很多人坚持不住这种精神折磨,最后还是交钱了。也有少数人坚持不给钱,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就被莫名其妙地杀害了。
那些付了钱的人就被教徒们称为“祭主”,并且要求祭主带来一个活人作为“祭品”。只有使用活人献祭,才能让湖里的神仙实现他长生不老的愿望。只有让“祭品”代替“祭主”去死,才能让湖里的神仙在阎王爷那里有个说辞。对于“祭品”的要求,教团对“祭品”的要求可以不要“祭主”的儿子,也不要他的女儿,可以不需要他的任何亲族眷属。只要求这个“祭品”是个能喘气的活人,至于缺胳膊少腿也没关系,男女老幼也不在乎,痴傻苶呆都可以,只要是能看见湖的人就可以。
在那个人命如草芥一般的年代里,那些人连钱都付了,还差找一条任命吗?于是乎,那些财主的家奴院工,街上的乞丐,变卖儿女的佃农都成了作为“祭品”的候选人。财主们多数会用“陪伴自己修仙得道”之类的话哄骗他们,在教徒们的帮助下,让那些“祭品”学习,并相信湖的存在。如果到时候“祭品”还是看不见湖,就用相同的办法,让他们跌入湖中,成为合格的“祭品”。
而老溜曾经就是个财主,后来家被抄了。他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便跑进了山里,成了信徒。
张宝山也听说过这个传说,便来到了馄饨山脚下的榆树沟,在此处定居了下来。他唯一目的就是找到那个湖。
王家和赵家的众人听得也是半信半疑。他们“信”是因为曾经听说过的老年间的故事里,山下是有过一个湖,馄饨山里也有一个吃人的妖怪。 “疑”的是这么多年里,就没有一个“有缘人”能看到湖?
后来,他们绑着张宝山去找湖,后来也没找到。又带着自称见过湖的孩子去找湖,还是没找到。
然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或是在“长生”的诱惑下,王家人和赵家人开始跟着老溜“修炼”。那时候,老溜被关进了地窖,而张宝山和张力被关在屋子里,监视起来。
那些日子里,村里有一些孩子们可遭殃了。王家人和赵家人就像疯了似的,都魔怔了。有些人哄着孩子带他们去找湖,有些人连打带骂地把孩子带去找湖。有些孩子就像狗一样被他们牵出去。地里头的活儿都放下了,一心就是找湖。
终于有一天,一个王家人见到了湖。于是,他们选择两个小姑娘当了“祭品”,送到了湖边。其中一个年幼点的小姑娘叫江铃铃,被献祭在了湖里。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叫王雅娟,听说也不知怎么的后来被张力给领回来了。这事儿过了不久,王雅娟就跟着爹妈搬出了榆树沟。
后来发生的事儿就跟村民们说的一样。那年冬天,张宝山和张力在自己家里被害了,而且没留下任何线索。村里人因为害怕,就把老溜送进了精神病院。王家人和赵家人也消停了下来。还有几户有孩子的,也陆续地搬里榆树沟村。
转过年来,刚开春的时候。那个已经“长生”了的王家人从山里带回了一个戏班。这个戏班就是从湖边村里请来的信徒。信徒们和榆树沟做了个约定:榆树沟村民不得对外宣传湖的秘密;榆树沟村民不能大批人上山找湖;榆树沟村要有一人作为“领路人”,定期跟湖边村联系;榆树沟随时为湖边村提供他们需要的东西。
作为交换,戏班承诺可以帮助王家人和赵家人获得“长生”。王家和赵家可以先选出十二个人,作为第一批“献祭者”。每年一个人“献祭”并获得“长生”,十二年内完成。“祭品”自备,但戏班可以帮助他们培养“祭品”,同时还可以让这十二人看见湖。“祭品”在献祭之后,如果没有被山弥罗大神收走,那么可以重复使用。
在戏班的帮助之下,王家和赵家在山里修建起了一所戏校。戏校中招募了一些孤儿,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孩子。赵家的高仲臣担任了戏校的校长,同时也担任了“领路人”的职务。
“领路人”是个有趣的职责。担任“领路人”职责的人,自己不能看见湖。因为不能看见湖,就没有“献祭”的资格,所以就不会私自占用王家人和赵家人的十二个名额了。而另一个说法是,“领路人”要经常在湖附近徘徊。如果能看见湖的人在湖边呆久了,也会像湖边村的人一样,找不到出去的路。
赵家人还为“献祭”等仪式制作了各种面具。据说,这些面具能在献祭中起到辟邪的作用。赵家的两个儿子还在面具的后面雕刻了驱鬼的符咒。
当一切准备妥当以后,王家人和赵家人便开始了每年交替着为选出的十二人举办仪式。在刚开始的两年里,一切还非常顺利。王家和赵家分别两人获得了“长生”。然而,被两次作为“祭品”的高山杏竟让两次都被高仲臣领回了榆树沟,这让一些人心生疑虑。在征求了湖边信徒们的同意以后,他们从那以后便在祭祀仪式结束时,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由献祭人直接杀死祭品。只有通过这样一种形式,王家人和赵家人才觉得这个仪式才算“圆满成功”。
这时间一久,有人就动了“花花肠子”。赵家人就提出:“通过这个仪式,咱们要是还能赚钱该多好。为什么在过去,那些信徒们做得,我们却做不得?”
人做了亏心事,这报应随后就到。那个“献祭”虽然听起来觉得恐怖,但是仪式本身是非常神圣的。每一个火把的位置,每一个“侍祭”的动作,从祭司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能错,更别说是“祭品”不洁这样的大罪啦。然而,这个事故就发生在高山杏的身上。
高山杏这个孩子六岁进了戏校,七岁参加祭司,八岁成为了第一个“祭品”。她可能是“山弥罗大神”最中意的舞者。五次献祭,五次都完好地回到了戏校,也没疯也没傻。按照与那些信徒们的约定,如果“山弥罗大神”没收祭品,那就可以反复使用。所以,高山杏成了最受信任的“祭品”。就像过去的五年一样,第六年的仪式也是首先由高山先为大神献上“祭舞”,之后作为“祭品”。然而,谁都忘记的是,孩子总会悄悄长大的。那一年,高山杏十三岁了,并在“献祭”的那一天,她来了月经。
虽然那天的舞蹈还是和以往一样,可是有些人就看见了高山杏的白裙上渗出点点的褐红色。那污血随着她的舞动几乎洒满了祭台,在火光和灯光的照耀下,祭台旁边的人们都能清楚看到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知是谁,突然高喊到“血!血!都是污血!”
顿时,人们变得慌张,恐惧“山弥罗大神”的惩罚。他们见到这种情况,便推搡,嚎叫,想要尽快逃离祭坛。然而就在这种慌乱之中,不知是谁撞倒了火把,或是踢翻了蜡烛。那一年的气候非常干燥,火焰立刻沿着四周的幔帐燃烧起来,然后迅速第蔓延了整个戏校。
幸好火灾没有蔓延倒馄饨山里去。有几位王家人和赵家人在这次事故中遇难了。因为他们心中有愧,便没有报警。而是自己讲这件事故压了下来。从那以后,王赵两家人就消沉了下来,不再举办仪式,不再献祭,也不再提“长生”之类的事了。
虽然出了事故,但是因为与湖边村的信徒们有约定在先,所以这第六年的献祭也不能不做。既然村子里王家人和赵家人觉得自己触犯了神明,所以没人再敢提“长生”的事。高仲臣就想起了当年赵家人打算用“献祭”赚钱时请来的那位客人,这位客人就是陈勇毅。当年王家人认为用“献祭”赚钱是一种“渎神”的做法。因此在王家人的坚决反对之下,赵家人只好放弃了计划。可是这一次,高仲臣终于让陈勇毅如愿以偿啦。
在事故发生后的不久之后,高仲臣按照仪式的老规矩帮助陈勇毅献祭了高山杏。献祭结束之后,高山杏又一次回到了高仲臣的身边。同时,陈勇毅还付给了他一大笔钱。高仲臣把这笔钱分给了在那次火灾中失去亲人的王家人和赵家人。因为赵家人一直觉得那次的事故是自己造成的而心里有愧,所以一直不肯接受这笔钱。于是,高仲臣就将钱投资进了家具厂里作为入股。赵家剩下的人已经无心经营家具厂,最后就将厂子完全交给高仲臣去打理。之后,赵家和王家就逐渐搬离了榆树沟村。
高仲臣之后便用心经营家具厂,并按照股份定期将收益汇给了赵家人。他希望在忙碌中能够忘记那次事故和湖的秘密。然而,那个湖却忘不了他。那个戏班在第六年献祭后的第二年的年末又来催促他必须去献祭了。高仲臣只能打破对高山杏的誓言,他又一次献祭了高山杏,为自己得了“长生”。这就是高山杏的第七次“献祭”。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那些信徒们认为约定就是约定。榆树沟村既然已经开始,就必须将祭祀继续下去。如果榆树沟违反了这个约定,信徒们就会放出他们看守的“怨鬼”,让它们杀掉榆树沟所有的人。
高仲臣后来再也顶不住这种压力。于是在十年前将所有的事告诉了高伯文,然后用自杀结束了自己的责任。高伯文得到了弟弟在榆树沟村的一些财产和赵家的家具厂经营权,同时接下了弟弟的责任。为了能够让榆树沟村完成那个“约定”,他还要继续举办“献祭仪式”。于是,高伯文请来了陈勇毅。之后,他们便一起合作,直到今天。
听完了由萧静转述的,高伯文关于榆树沟村二十的故事,沈铭德放缓了脚步。他望着前方那漆黑一片的,不见人影只闻虫鸣的小路,说到:“不管你怎么想。这个故事我是不信。”
与他并肩行走的萧静说到:“没错。要不是高伯文被我问烦了,编个故事打发我。就是他想找个借口,让自己的这桩‘生意’合理化。”
沈铭德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托着下巴,用食指在自己的上唇人中处轻点了几下,做出沉思状,说到:“这故事有点长,前面有点记不清了。如果仔细推敲,或许会发现漏洞百出。但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时间线的问题。”
见萧静表示疑惑,沈铭德继续说到:“刚才庆典上的那个‘祭祀’的舞蹈,从衣着,发饰,还是寓意上面都和王璐那两个女孩看到的,过去由高山杏表演过的舞蹈十分相似。包括在舞蹈最后要拔掉发簪,甩开头发,然后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的动作。而刚才我在跟舞蹈家楚瑶聊天时得知,这支舞蹈正是她编的。高山杏,一个农村的小姑娘。她再怎么由天赋,我也不认为她能自己编出一套这么复杂的舞蹈来。所以我觉得,楚瑶曾经指导过高山杏跳舞。从聊天中我得知了楚瑶绝不是第一次来到榆树沟。所以我敢肯定,楚瑶也是那个‘献祭’的受益者。如果按照高伯文告诉你的,陈勇毅是在高山杏被献祭的第六次才得到‘长生’的。可是在王璐她们的记忆里,高山杏早就会跳这支舞。那么楚瑶一定是在高山杏第六次献祭之前教给她的。既然楚瑶是陈勇毅的客人,那么陈勇毅获得‘长生’的时间一定会更早。”
萧静说到:“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么说,陈勇毅等人一定是在高山杏第六‘献祭’之前就去过戏校。那么戏校就是所有事件最开始的地方。可惜就是在火灾中烧毁了。”
“未必已经烧毁。”沈铭德接着说到:“我打算去戏校看看,一方面是出于好奇,而另一方面就是想证实一下,戏校到底有没有烧毁。我们都知道高山杏很少下山,一般都呆在戏校里。如果楚瑶曾经教过高山杏跳舞,那么她们一定是在戏校里完成的。但是戏校遭火灾这件事,楚瑶从没有提过。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许是楚瑶故意隐瞒戏校这个地点。不过,从王璐她们的描述中,让我感觉戏校应该是一幢挺大的建筑物,并且四周就是树林。如果要将一幢大型建筑彻底焚毁,或许就会波及到周围的树木。难道不会引起深林大火嘛?但是从榆树沟村民们的反应来看,似乎不少人都知道戏校遭了火灾。可是没有一个人提到过这场大火。我问过不少村民十二年来榆树沟都发生过什么大事。他们没有人讲过山上起火的事。当然,可能是王家和赵家下了‘封口令’,也可能是村民们本来就不希望外人知道火灾的事情。但是戏校里的几条幔帐和窗帘就能引起烧毁整幢建筑的大火还是让我不敢相信。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的。高山杏第六次‘献祭’是高仲臣按照‘老规矩’为陈勇毅去办的。如果是按照‘老规矩’,那么一定会用到戏校的祭台。除非他们新建了一个祭台。因为时间太短,不太可能吧。因此,我一直都觉得那个戏校没被烧毁。就算遭火灾,也没有完全烧毁。”
萧静说到:“戏校被烧毁和没有被烧毁你都要去看看。这我理解,我也很想去。可是,之后你有什么计划?”
沈铭德的计划似乎并不明确,他一遍想一遍讲到:“其实那个戏校烧毁或是没烧,甚至没有完全烧毁都无所谓。只要它存在就是证据。如果今晚我们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最好。我希望能威胁高伯文,让他带出高山杏。就算什么都没找到,或者没法说服高老头儿带出高山杏。我们也可以再冒一次险,自己把高山杏带出来。通过高山杏,我们会知道许多里面的情况。让她帮助我们找到周腾飞。救出两人后,我们就可以报警。把高伯文还有陈勇毅他们都抓起来。”
萧静有些迟疑地说:“只要能找到腾飞就好。虽然我对他们的做法也很生气,但何必把事情做绝呢?”
沈铭德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陈老虎,这是陈勇毅的外号。商场上的人都知道,得罪了陈老虎一定没有好下场。我不敢保证他和高伯文不会拆穿我的‘领路人’身份。一旦被拆穿,陈老虎一定觉得是我骗了他。虽然陈勇毅表面上是个合法生意人。不过,他如果认为我的存在对他的这桩‘生意’是一个威胁。真不知道,他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来。到那时候,我的小公司算不了什么,命才要紧。所以,我必须要先下手为强,而且要快。最好这几天就能解决。”
萧静问到:“你觉得高山杏说到话,别人会信嘛?”
沈铭德显得有些犹豫地说:“高山杏在戏校里生活了六年,她应该对戏校非常熟悉。不管那个戏校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希望高山杏能够描述出那幢建筑的原貌。所以只要戏校还在,它就是高山杏存在的证据,高山杏也是戏校存在的证据。我们可以先不让高山杏说一些比较离奇的事件。首先可以让警方调查高伯文和陈勇毅他们虐待,囚禁儿童,并用儿童举行‘献祭’等邪教活动。”
“那么你怎么能确定那个高山杏是个人,而不是‘鬼’呢?”萧静说这句话时真好一阵凉风袭来。她的语气有点瑟瑟发抖。
沈铭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继续向没入黑暗的蹒跚小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