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刚刚睡醒的缸子。
他劝我以后尽量不要单独往外跑,之前那个泰国和尚吉拉宇的事情才刚刚平息不久,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不会再来找麻烦。
除此之外我还和那几个同门师兄弟都结下了仇,所以在这种节骨眼上单独出去是非常危险的。
从我和阿锦回来之后,整个下午她都闷闷不乐的,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不管我怎么问,阿锦也只是说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在服装店门口堵我们的人有点怪怪的而已。
但是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我了解阿锦的直觉。
某些时候她精神的敏感程度甚至可以用野兽的本能来形容,所以她不告诉我很可能只是因为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而已。
今天晚上他们兄妹俩都住在了我家,阿锦睡在我的床上,缸子打地铺睡在我的卧室,我则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
睡觉之前我打了个电话给陈涵,告诉她我这两天可能要出去,和她约定好的事情也许会延后。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来任何介意或者不悦,只是告诉我要一帆风顺,小心点,等我把事情忙好了再联系她也不迟。
和陈涵通完话之后,我拨通了秦欢的手机号。
大约响了四五声,他接了起来。
“一声不吭的把我甩掉了,这会儿怎么又打电话给我啊?”
秦欢的语气也没有不高兴,平平淡淡的,反而让我心里感觉到有一丝内疚。
“当时情况紧急,我带他去看病了,昨天刚把事情安排妥当。我们就有话直说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回一趟我的老家,把当年的事情给弄清楚。”
电话那头的秦欢似乎想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你要是不想来也行,把地方告诉我,我自己去把东西拿走就可以了。”
我从没想过他会妥协,当初秦欢在二郎庙里说的是那样的“义正言辞”,巴不得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还给他师傅一个清白。
但是这会儿他却不在意了,就只是拿回东西就可以。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想给他师傅一个清白就只是当初为了保全自己性命的缓兵之计而已。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不开心,我本就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而且那个坟里的另外几个坛子对我来说也几乎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奶奶留给我的遗物,另外几个坛子里也许真的放着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只要不是奶奶专门留给我的,我就不在意。
秦欢想拿就给他拿吧。
“我想你也不是很愿意见到我,我也一样。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吧,在村子边上有座山,你随便找个村名就能问到,叫做寸子山。你沿着村路出去,顺着爬到半山腰有一块比较平缓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坟,上面写着“花海之墓”,你就顺着墓碑往下挖就可以了。”
秦欢去拿了纸和笔,让我重新说一遍,我就又耐着性子把刚刚跟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才挂断电话。
但是我能听出来,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兴奋,想必是那个坛子里真的有他非常想要的东西吧。
而当年的事情,能不追究就不追究了,也许真相确实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美好,那我也没有必要特地去揭开,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守护住了奶奶在我的心目中的形象,她老人家在我的记忆当中依旧是那样的贤良淑德。
而秦欢依旧是个混蛋。
这时候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我想再打一个电话给陈涵,告诉她我的事情取消了,我们可以按约定,甚至提前去他爷爷留下来的那个木屋子看。
正纠结着连续打两个电话会不会有些失礼,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居然是陈涵!
“喂?不好意思啊吴先生,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陈涵非常客气。
我赶忙说道,“没有没有,我还刚想打电话给你呢,我和朋友的计划取消了,我随时都可以跟你去幕府山上看一看。”
“喔,这个没关系的。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之前我们叫的那个女孩出院了,她通过医院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说是一定要和我们见上一面,当面谢谢我们。”
听见他这么说我心里面暖暖的,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我和陈涵去救那个女孩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求什么回报,而她出了院也大可以把这件事忘在脑后,可他还是选择了找到我们,当面表达谢意。
虽然这让我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你就和那个女孩说吧,就是我最近有事情来不了,让她不用那么客气,我救她也不是为了让他感谢我什么的。这顿饭就你和她吃吧,你们两个女孩也能稍微自在点儿。”
我的社交恐惧症直接让我几乎是全自动的说出了这番话。
可电话那头的陈涵突然“嘻嘻”一笑,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吴先生,人家女孩都和我说了“请姐姐务必要帮我叫来那个善良的大哥哥,我有很多很多话想和他说”,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一愣,“我真不知道,什么意思啊?”
“人家看上你了呗~”
陈涵调笑的语气立马就激昂了起来,“我感觉这顿饭我反而是可有可无的那个,你可不能不去啊,到时候伤了人家妙龄少女的心可怎么办哦~那可是大罪过呀~”
我跟陈涵根本就不熟,她这突然之间老朋友附体的语气,搞得我尴尬的不得了。
“别别别,没您说的这么巧合吧,当时公园里那么黑,我估计他连我的脸都没看清。”
“这就不是什么脸不脸的事儿,是吴先生您高尚的品格彻底打动了那个姑娘,别把我们女人想的那么肤浅,我们还是非常在意一个人的内在。”
我给陈涵说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也就不打算推脱了,“好吧好吧,那就麻烦你替我答应她吧,到时候约个地方我来请客,咱们三个人都当聚个餐,别搞得太复杂了。”
“好啊好啊,那你等我电话哦。”
挂完电话之后,我的余光突然就瞥见,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