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节有一个让所有人纠结的问题,早上披着外套感觉冷,中午穿着短袖还感觉热,即使作为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吴念也偶尔接受不了这样的温差!
木房大框和墙板已经完成,菜园里被霜打的菜枝也悄悄的低下了头,只剩下几垄小葱还在坚守着最后的防线,就好像他们不倒下冬天就不会来临一样!
园中一个直径两米的方形土坑里,灌满了黄土和水的混合物,十几个家丁围坐在坑边,手里一把干枯的稻草被拧成麻花型,然后放在坑里的黄泥汤水中,浸泡吸收均匀以后捞出放在地上晾晒,这是一种传承的方法,木房的外层贴满这种稻草后可以隔寒保暖!
即使穿着一身的水衩皮衣,家丁们的身上也沾满了黄泥,这样的操作已经是第三天了,完成今天得任务,房屋所用的稻草也就基本够用了!
看着胜利就在眼前,家丁们虽然累,但也总算看见希望了,凉亭的石桌上,吴大妈已经为大家切好西瓜,存放的地窖里的水果,吃起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新鲜感!
乡村的生活几乎几十年如一日,春种秋收每年也就忙活一个月,其余的时间平淡无奇,所以村里人对婚嫁盖房等事乐此不疲,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引来全村人的关注和帮忙,院内几个老年人正在拼杀着象棋,每走一步好棋,都要附加一大串打击的话语攻击着对手的心灵,然后引来围观者的一阵大笑!
吴老伯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大院内摆放了四张圆桌,桌上八道家常菜和散装的白酒,即使没有参加帮工的乡邻也可以围桌吃饭,主要是有参与的氛围!
吴念从旁边一个大水缸里,捞出用井水冰镇的啤酒,招呼着各位父老乡亲,新的小家用不了多久就要完成,自己免不了有一丝雀跃,吴老伯不再约束已经成年的吴念,让他坐在家丁的餐桌上负责陪酒,重建家园愉悦的气氛围绕着整个吴家!
持续半个小时的午餐结束了,众人围绕树荫下或坐或躺或瞌睡中,待太阳稍稍偏西,温度下降才起身继续干活,在众人的思维中,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安逸,可以去放慢生活节奏,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影响,好多人也慢慢失去了斗志!
一家丁用手推车将黄土填进坑里继续搅拌,待粘稠度提高以后可以继续浸泡稻草,没有先进化的设备,只能下去两个人在泥坑里走动,直到没有力气以后再更换他人!
两人一边顺时针的走动着,一边聊着天,茶余饭后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还没走到两圈,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另一个人说“你过来感觉一下,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
另一人鄙视的看着他,走到他这个位置后用心去感受了一下,而他的反应比第一人要夸张,虽然他在泥坑内行走的很慢,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最快的速度了!
只见这个家丁慌忙的伸出双手向众人求救,上岸后不顾自己身上的泥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似乎是安全了,可是这一套动作下来把留在坑里的家丁可吓坏了,像是验证了自己的想法,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岸上,脸色苍白的像是没有血液了一样!
“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扎脚了?”一旁跑过来的吴念焦急的问道,手上不停的擦去家丁脚上的黄泥!
家丁颤抖的抽回吴念手中的脚,指着泥坑说“我好像踩到一个袋子,里面邦邦硬,像是装着冻豆包一样”
另一个家丁补充道“不对,这个季节哪来的豆包,应该是猪肉绊子”
众人听完好赶紧上前几个胆子大的,换好服装以后拎着铁钩跳入泥坑内,铁钩刚好能触碰到一米深的泥坑底部,十几分钟后四人费力的将一个沾满黄泥的麻袋从坑里捞出!
菜园中二十几个人围着麻袋议论“前天挖坑时也没看见有袋子啊,谁能往这里扔猪肉啊,多浪费,吃它多好啊”
“是呀,盖房子的时候只有挖到井,才会扔进去猪肉填坑,这是井么?”后来的老年人询问大家,众人摇摇头说不是井!
一旁不吭声的吴念端来一盆水,浇在麻袋上,冲去了很多污泥,众人一看都跟着端来一盆水,不到片刻,一条黄褐色的麻袋呈现在众人年前,地上除了被冲掉的黄泥以外,一道道浅红色的血印也一起流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吴念看了一眼紧皱眉头的父亲,走到麻袋旁边伸手打开袋口缠系的布条后,双手扣住麻袋的底部用力的向上一拽!
随着袋子被倒空,“哇”的一声人群中一个家丁吐了起来,条件反射的其他人也跟着弯腰吐了起来,中午饭桌上吃的这点食物,毫无保留的展现了一地,或红过绿过粘稠,场面顿时酸爽了许多!
正如吴念所猜测一样袋子里装的不是冻豆包,更不是猪肉绊子,确切的说是人肉绊子,一个成年男子的尸体从麻袋中滚出,但是不是完整的尸体,而是被分成若干份,最大的一块可能就脑袋了,其余都不超过十公分,仿佛凶手打算将死去的男子炖上一样,所以才分割的整齐划一!
听见众人的反应,吴大妈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急忙问了吴老伯一句“死者是咱们认识的人么”
吴老伯敷衍的对着双目已经失明的吴大妈摇摇头,转身又端来一盆水浇在地上的人头上,当人头被水冲洗干净以后,众人看清死者面目的同时,几乎同一个口气的说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