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进局子。
感觉上怎么说呢?就是挺和蔼的,没有传说中那么吓人。
接待我们的是刑警队的陆警官,地点没有安排在审讯室,而是直接去了他们刑警队的小会议室。
并且还给我们人手泡了一杯绿茶。
喝过茶。
陆警官开始一个个地跟我们问话了。
一番沟通了解,我得知了具体情况。就在铁飞走后不久,他独自一人去了楼顶的天台。
监控显示,他在天台入口的拐角处,拿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半小时后,一个戴了鸭舌帽的魁梧男子,跟他一起把天台紧锁的门打开了。
由于天台没有监控,警方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在天台干了什么。
十五分钟后,鸭舌帽急匆匆地离开天台走了。
半个小时后,一对情侣登上天台,结果发现了铁飞的尸体。
女的当场吓哭,男的傻了。这两人目前正在医院接受心理治疗。
由于全过程都有监控,并且还有人证,因此警方在最短的时间里,排除了我的作案可能。
请我们过来,只是希望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以便破案。
这里边儿,要说熟悉,海哥对铁飞最熟悉不过了。他没什么隐瞒,除了那堆让人恶心的呕吐物,他把该说的全说了。
警方记录的很认真,完事儿,又让我们每个人摁了红手印,以示所说全都是真话。
结束访谈,天已经快黑了。
陆警官说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可以走人。
恰好这会儿,海哥来了个电话,是健身房合伙人打来的,说是有事要跟他商量,于是海哥就跟助理提前走。
方冰容没走,因为她看出,我好像还有话没说。
的确,我是有话没说。因为我从陆警官的言谈中,本能感觉这不是一般的刑事犯罪案件,这里边,水很深!
别的不说,单说铁飞尸体能把一对小情侣差点吓成精神病,这样的案子,你说能简单得了吗?
除外,再加上电话妹子小钰之前给我的暗示,让我愈发相信,一道无形的大坑已初露其狰狞容颜!
“陆警官!”我在门口看着海哥离去,转身跟一个面色严峻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
“嗯,雷大炮是吧,你还有什么事儿?”
“那个,我呢,这里有一点刚才没讲的线索,我估计好像对破案会有帮助。只是……”
陆警官冷冷:“只是什么?”
我咧嘴笑了下:“只是,我这人挺好奇。我呢,特别想知道,铁飞,他,他是怎么死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咬了牙:“这样,你给我看案发现场的照片,我就给你报料一个重磅级的消息。”
陆警官冷笑:“你这是跟我交易吗?你这是威胁我吗?”
我无语……
这位大叔严肃的简直是油盐不进呐。这个……
我正忐忑呢,突然,方冰容拿爪机打了个电话:“喂,杜伯伯吗?我是冰容呀,我到X京了。对了,别告诉我爸啊!真的,你要是真对我这个干侄女好,我求你了,千万别告诉我爸我在X京。”
“那个什么,我朋友在你们XX分局,他呢,是个写手,正搜集写作素材呢。所以,就想……啊,你明白是吧。那拜托你了,那个警官姓陆。行了,伯伯,有空儿,我会到你们家,好了,拜拜。”
冰容妹,撂了电话。
陆警官狐疑。
方冰容笑吟吟看着我。
我装作无所谓,仰头看天花板。
局面冷了大概两分钟,陆警官刚要发话,突然,从走廊一头过来一个中年人,然后对方向陆警官招手。
陆警官闪过去,跟那人低声聊过几句后,又踱回来一脸严肃地打量我和方冰容,接着他无奈摇了摇头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哎!行了,现场照片可以给你们看,但注意啊,一不能拍照留底,二不能在网上,朋友圈里散播任何与案件和照片有关的言论,三你写的东西,不能跟案件本身性质有一丝的吻和。不然……”
方冰容笑了:“开门,有快递!”
陆警官噗的一下,也笑出声了。
接下来,陆警官让我们在会议室等。
我和方小妹,转身,坐了下去,干等。
我拿杯子喝了口警官倒给我们的绿茶,抬眼看了下方小妹说:“行啊,看不出,关系挺硬嘛。”
方水妹得意:“一般了,我爸的一个徒弟。”
徒弟?
“你爸干什么的?”
不问还好,这一问我捅马蜂窝了,方小妹脸一横咬牙说:“别跟我提他啊,提他当心我跟你急。”
我黑脸无语,哼一声,独自喝茶,再不说话,。
五分钟后,陆警官拿了一个文件袋来了。
到我面前,坐下,陆警官笑说:“你写小说的?”
我编瞎话,表情却坦然镇定:“嗯哪。”
陆警官:“写的都是啥玩意儿?”
我答:“飞来飞去鬼打架,胡扯不着边际。”
陆警官嘿嘿一笑,直接将档案袋交到我手上,然后语重深长讲:“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听我一句劝,最好别看,省得你心里落下阴影。”
我笑了:“叔,你放心,我学心理学的,见过的变态不说一百,几十个是有了,这个承受能力,我有。”
陆警官稍意外瞥了我一眼:“不错嘛,心理学,行,等会儿你看了照片,你帮我分析分析,凶手的作案动机。”
我回了个没问题,麻利解开档案袋上的绕绳,打从里边抽出一叠刚冲印出来的数码照片,刚一打眼。
呃……
说实话,我想骂人。
行为心理学上讲,骂人这种行为其实是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发泄手段。通过咒骂,嘶吼来排挤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愤怒!
我没有愤怒,我承认,我看到了让我恐惧的东西。
画面拍的很清楚,那就是铁飞,他死了,并且死法儿……
我只能说诡异外加震撼,。
铁飞的两只手,反背到了背后,然后手掌穿过胸腔,露出在胸口部位。同时,他的两只脚,也向后反背,从腰部穿过,直接再破开小腹露出。
好吧,我只讲这么多,剩下的内容有喜欢的同学可自行脑补,我是不补了。
照片一共五张,我一张张地拿过,仔细打量,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太反人类了。
并且,太不科学了。
我们不提铁飞胳膊,单就他的大腿来讲,肌肉非常的结实,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三四个壮汉一起使劲儿,都很将其掰成这副模样儿。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凶手又是什么样的心理呢?
原谅我现在智商低,因为我真的一点都想不出头绪。
这会儿,方小妹忽然凑过好奇的小脑袋,想一睹罪案现场的真容。
事实证明,好奇心这个东西,真的会害死喵星人。
方小妹只瞥了一眼。
瞬间两眼一直,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呕……闪身遁人找地方吐去了。
我平静看着方小妹离开,又将几张照片完整放到档案袋里。
陆警官有些意外地打量我:“小伙子不错嘛,意志很坚强。”
我咧嘴一笑,然后用很低的声音问:“洗手间在哪儿?”
陆警官不厚道地笑了,接着一挥手。
十五秒后,我夺门奔进洗手间,找个地方蹲下哇哇的一通神吐。
太他大爷地坑爹了,人民安全卫士果然是个不好干的工种,我真的难以想像负责现场拍照的那位勇士的心理,他今晚,能吃下饭吗?
吐完,我拧开水龙头,对嘴接了几口水漱漱口,又洗了把脸。收拾利索,我边向会议室走,边在心里琢磨铁飞的诡异死亡事件。
这么件事儿,如果没有铁飞那堆吓人的呕吐物,如果没有前几天的那番离奇真历,我真不好说些什么,但现在,事实证明铁飞惹上了一个,谁都不敢惹的存在。
转眼,到了会议室。
陆警官夹了档案袋说:“行了,照片你也看了,没什么事就走吧。”
我一扭头,刚好见方冰容进来。
我就对陆警官说:“这就走人可不行,我这里还有条消息没跟你说呢。”
陆警官好奇:“什么消息?”
于是,我就把铁飞的那堆吓人的呕吐物跟陆警官做了个描述。、
陆警官听的很认真。
结束时,他说:“行!小伙子,谢谢你提供这条有力的线索。好了,如果再没什么事,我安排车先送你回家吧。”
我一指方冰容说:“还是先送她吧,我自个回去就行。”
方冰容脸色惨白,有些畏惧地看了眼照片,接着没说回家的事儿,而是问陆警官:“那个人,他是死在那幢大厦的天台吗?”
陆警官郑重:“是啊,但我可得警告你们,不要去那个地方探什么险,那里是案发现场,现在已经被封锁了。”
方小妹哆嗦:“哪个不要命去那里探险呐,那个……”
小妹犹豫一番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无边高兴地对我说:“走,咱们回家吧。”
呃……
这什么情况?咱们回家吧。
我的家,跟你的家,有啥子关系呀。
心中疑问刚闪,还没等再问,小妹已经扯我胳膊给我拉走了。
陆警官在后面喊:“喂,要不要我安排个车送你们啊。”
“不用,谢谢你了陆叔叔。”方小妹拧头回了一句,拉我一路飞奔出了分局。
来到外面马路上。
方小妹撒开我的手,先是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又凑近压低声音跟我说:“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我愣了下,报了个小区名儿。
“你跟谁住在一起?”
“那个,原先有个室友,后来他搬走了……”
“哇!我就知道,我运气不会那么差。对了,我当你室友怎么样?”方冰容大大方方地站我面前,任由我打量。
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心里略显忐忑地问了句:“你,为啥要做我室友?你不怕我一男的!”
“切!”方冰容冷笑:“甭说你一男的,就算三五个男的,都近不得我身。哎,就这么说定了,你去陪我取行李,然后今晚就搁你那儿住了。”
我木然:“干嘛呀,你这是,你……你这……”
方冰容幽叹:“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这两天,就住那大厦顶层的一个房间里,房间是海哥安排的。你说,现在……”
哈哈!
明白了,胆儿小!
妥妥儿地了!那就搭个伴儿吧!
走着!我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我坐进去,忽然想起一事,就对方冰容说:“哎,一会儿,咱俩上那天台看看去,怎么样?”
方小妹一哆嗦,完事儿又瞪了双极好奇的眼睛对我说:“这个嘛,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