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几大损的行业之一就有盗墓。当然了,有些描写盗墓的,其实跟盗墓没关系,人家写的是探险。
真正盗墓人心思歹毒凶狠,全无半分仁义可言,另外他们对死者亦是大不敬,管你什么王孙公子,平民百姓,扣嘴,撬牙,剖肚,戳尸无所不尽其手段,为的就是能从中图谋到所谓的宝贝,然后求得一夜暴富。
盗墓人,生魂之中,杀煞二气极旺。因此,即便有的墓中极具恶气,但因本身杀煞旺盛,因此很多人在现世往往尝不到什么坏处。但只要遇到命中相克的流年,那结果除了死,就是身染离奇重病而亡。
我远远观望,可见这拨盗墓的人数不少,粗略数了下,竟然有数十人之众。
祝老道见我打量,他感慨说:“雪山上师这个老家伙,他可是真损呐,你知道这些盗墓的,他们在局中的身份吗?”
我忖了下说:“‘肉’身!”
祝老道:“没错,想必你也跟尸将‘交’过手了。不过,尸将并非最可怕,可怕的是这妖塔里镇的那些个东西。对了,还没跟你‘交’待妖塔来历呢。”
老道刚说到这儿,突然,嗖,我身边掠过一道人影。
见状我急忙握紧大牙,刚要暴起,喝问来人究竟哪‘门’妖孽,对方却:“无量天真,炮道友,一路可好?”
听这动静,我仔细一瞅,这才看清楚,祁道长一身户外打扮,正微笑着伫立我面前跟我打招呼。
我说:“大善,道长好。”
祁道长:“炮道友,恭喜炮道友手中利器得成正果。”
我说:“同喜,同喜。”
祁道长又一扭头问祝老道:“适才,你却是说到哪里了?”
祝老道悻悻:“这不,刚讲到妖塔来历,你就跟个鬼似的冒出来了。”
祁道长微笑:“哦,说这妖塔,却是当年岭国的镇妖重地。只是,当年格萨王也只不过到了此妖塔的第三层而已,再向下,王上自知即将窥探到天机,是以就不敢下去了。”
祝老道听这话,白了祁道长一眼说:“行啊,就你多嘴,哼!”
祁道长,微笑,不语。
我听了马上明白妖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格萨尔王是藏地人民的一个英雄,他带领了岭国人民,一起斩妖除魔,干掉无数妖魔鬼怪,最终建立了伟大的岭国。
但格萨尔王非常的传奇,传奇到许多藏族同胞,会一夜之间,突然能够唱诵长篇的格萨尔王史诗。
这个,科学界,一直都给不出说法。
而藏地,管这样人叫作天授诗人。
格萨尔王的故事,可以说是几天几夜都讲不完。但这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笔就是格萨尔王斩妖除魔的经历。这部份内容,在我们看来是神话。实际上,它们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格萨尔王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人物了,而他当年征战时才发现了这处妖塔,由此我们不难推测妖塔的历史究竟有多么古老。
祁道长讲到这儿,他忧心仲仲地望了眼妖塔方向说:“造孽呀,这些人已是红了眼,一心想要进去,取了里面的财富。哎……造孽。”
话音一转,祁道长又说:“我已是结识两位全真后人,等下我给你们引见,然后我等潜身藏在这群掘坟恶鬼的中间,然后随时见机行事罢。”
“你二位,过来吧。!”祁道长向后一招手。
不大会儿功夫,从他身后边,走出来了两个弱弱的青年。
这两人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从小在山上长的小道士。
二人看岁数估计二十几岁,模样儿很嫩儿,下巴上没胡子,皮肤也极白晰,瞧着就跟那……我说句不好听的,就像宫的公公似的。
“见过二位前辈,前辈好,我叫鲁凡,我叫郭小明。”
两人抬了眼睛,跟俩初到人世的小猫似的,用一种极弱的眼神,打量我和祝老道。
我哆嗦了一下。
冲这两人点头笑过,又闪至一边对祝老道悄声说:“怎么,这全真道的,这么娘儿呢?”
祝老道乐了:“你别说,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全真道,入了道,还真就娘了。不过呢,这只是一个阶段,过了这个阶段后,筑下道基,合了龙虎,那可真要比纯爷们儿,还得阳刚上十分不止!”
这话我信。别的不是,当初遇见祁道长那条大魂时,那紫袍道人的气势是何等威猛。更何况,后来又遇见了黄宗闲道长,黄道长的霸气,威风和雷霆霹雳的行事手段,咱可是都见识了。
是以全真道修行,外人多有误会,认为修来修去,把命根子就给修没了。
实则……
我刚想到这儿,祝老道又嘿嘿‘阴’笑了。
我捅他一下:“你笑啥?”
祝老道:“这个全真呐,修到最后,还是会变娘的,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就成了,无相之体。”
我虎脸问:“什么意思?”
祝老道:“不男不‘女’,可男可‘女’,既非‘女’,亦非男!”
我恍然:“那不是观世音菩萨嘛,‘女’相男身,非男非‘女’,无‘性’别之分。”
祝老道:“正解!”
好吧,我可能修行不够,我觉得自个儿,当男人‘挺’好,不想追寻什么仙意飘渺的无相境界。
老老实实,当个长大把儿的爷们儿吧。
心忖至此,刚要跟两位小同学打个招呼,互道个平安。
冷不丁,远处有一大粗嗓‘门’吼:“哎,那几个,干什么的,哪片儿的?“
祝老道跟祁道长‘交’换个眼‘色’,后者会意,然后老祝清了清嗓子,高声回了一句:“我们是XX大学考古系的老师还有学生,我们听说这里发现的古迹,所以就过来查看一下。“
“哈哈哈!真他妈有意思,原来是专‘门’学挖坟的,哈哈哈!“
我无语。
敢情考古系,就是挖坟专业呀。
这会儿,大猛汉笑完了,领了四五个人,手里拎了各式凶悍的家什事儿,以及专业的‘洞’‘穴’探照设备,就奔我们走过来了。
到近处,我抬头一打量。
不认识。
但人长的,极具古典野兽派风格。
此兄,四十岁左右,身材五短,但极壮硕,脸上一大堆的连‘毛’胡子,眼珠子很大,‘胸’口衣领敞开,‘露’出了一大绺的护心‘毛’。
这人到了近处,他身边跟的兄弟一摆手,指着猛汉说:“你们知道他是谁不?”
我等皆是摇头一笑,表示不知道。
介绍人开始发话了:“他就是黑‘毛’哥,在整个西南,凡是跟文物搭边的事儿,都是黑‘毛’哥干的。”
话音一落,大猛汉黑‘毛’哥砰一脚就给身后那人踹了。
“我X你个仙人板板,凡是跟文物有关都是我干的,这话让公安知道,不得给我崩了。”
“对不起,对不起黑‘毛’哥,我说错了,我知错了。”挨踹这位一个劲地赔不是。
黑‘毛’哥骂完了人,他抬了眼皮给我打量了一番,末了又‘抽’动鼻子使劲闻了闻。最后他说:“怪了,这身上真没土腥味儿,难道你们还真是学校的老师学生不是?”
祝老道赔笑:“是,是的,我们就是。”
黑‘毛’哥一转眼珠子:“行啊,你们不是考古嘛,那就跟我们一起考吧。对了,要是遇到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你可得给我们解释,这个解释能说通行,说不通。”
“哼!”黑‘毛’哼了一声,把手往‘裤’腰里一掏,一把缅甸工艺的红星短火赫然出现我眼中。
祝老道装着哆嗦:“好好,我们知道,我们知道。”
黑‘毛’哥微微点了下头,表示比较满意。
接着,他拿出了左腰挂的一个手台,打开,吼了一嗓子问:“怎么回事,这第二‘波’炸‘药’还没安好?”
“还差最后一个雷管了,差最后一个了,这边接好线,就开炸。”
“嗯,行了,三炮子,你这次能炸开,咱什么说的都没有,你要是炸不开,你他妈就等死吧。“
“‘毛’哥放心,这次,一定开,一定开。”
黑‘毛’讲完了对讲,又瞅我一乐:“嗯,行,你们真行,好好的学不上,跑这儿来了,还有那伙傻‘逼’,求仙问道,仙他妈个大傻B呀,哈哈哈!”
黑‘毛’仰头爆笑,神情狂傲至极。
其实要说黑‘毛’爆笑,也不是没根据的,这货,我观他气‘色’,那真是煞星入命啊。煞星入命是什么人,别的不说,就是梁山土匪里的,杀人狂李逵那种货‘色’。
这种人往好了说,那叫一个‘性’情。
往坏了说,是不识一个仁,一个善是什么意思。
痛快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痛快了,什么小孩儿,‘妇’‘女’,老弱病残,就是一个字,杀!
有人会说了,这样的人如此的恶劣,老天爷怎么就让他生存呢。
一个字,命!
两个字,善恶。
有了恶,才能体现出善,有了善,才能体现出恶。
这个东西,我不多讲了,多讲可能几天几夜都讨论不完。
长话短说,屁大会儿功夫后,黑‘毛’哥对讲传来一句马上就要爆破的回音。我们都是学生,最害怕放炮,爆炸什么的了。
于是一个个全都爬在了地上。
十多秒后,在黑‘毛’哥一阵哈哈大笑声中,一记震动山岳的爆炸音传了出来。
轰……
那动静,真是大呀。震的耳根子都直生疼。
一时间,诺大个空间里,碎石横飞,尘埃‘激’‘荡’。
又过了三四分钟,等灰落了,我抬头一瞅。
好家伙,这炸‘药’硬是给塔尖掀掉了三分之二,而就在炸开的塔身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足以容纳一辆卡车进入的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