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着死蛇,凝视它的身体,然后我震惊了。
我们完全可以想像,前往东北长白山脉的某个密林,然后给这蛇身上拴个绳,后边找个人溜着,接下来,蛇带着我们,找到一株又一株的野生大山参。接下来,又前往西藏,咱们找虫草,再去什么神农架,找各种仙草灵药。
我去……
发财了。
我正震着呢,冷不丁廖七哭丧个脸,捧了蛇身说:“姓祝的,你知道吗?这是它能力的十分之一。我用巫祝的魂术,将几条不同的兽魂都封在了蛇身上了。然后,它不仅可以找药,还能寻龙脉,寻金脉。”
龙脉太扯,估计老道也不感兴许,而当廖七一说出金脉二字,老道一瞪眼珠子就蹿到廖七面前说:“你说真的?它能找金矿?”
廖七咬牙,哆嗦着手,从脖子里扯出一个系了绳的小布袋,他小心打开布袋,在里面倒出六颗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金疙瘩。
“这就是,在老家山上寻到的。”
“哎哟!”祝老道以手搓脸,那个悔呀。
“完了,完了!”老道失神望着蛇尸一再的叹息。
廖七更是不停地揪着头发。
小暄看的却是扑哧一笑说:“真是一对土财迷,你说你们,我真不知道说啥好了,空负有一身的本领,居然想着弄这个来发财,你们……哎。”
小暄极其无语地坐到了一旁。
两老头儿同时瞪了小暄一眼,末了目光相对,又是一叹。
我这时走到冰容身边,看她正给老三把脉,就问了一句:“他现在怎么样?”
冰容拧了眉:“奇怪了,老三的脉象,除了跳的快点,没别的毛病啊。”
廖七一听这话:“行了,闺女,知道你是医家的人,那胖子没事儿,只是他吃了我的蛇,估计那蛇身里的几样兽魂,咦,兽魂……”
廖七讲到这儿,两眼顿时冒光,嗖嗖就挪到老三近处。祝老道起初不解,转眼也似明白什么一般,嗖的一下奔到老三面前。
俩人先是给老三眼皮扒开,又听了听心跳,接着又反复端详一阵。最终,廖七激动了。
“成……成了,成了!”
祝老道急切问:“行吗?”
廖七咬牙:“行是行,不过,到时得用赶尸的法子来弄。”
一提到赶尸,廖七猛地一下扭身紧抓祝老道的胳膊说:“我祖师爷留下的东西让那个不是人的教授给偷了,你一定得帮我要回来,要回来!”
祝老道:“什么东西?”
廖七:“就我祖师父留下的宝贝!大宝贝!”
祝老道:“啊……那玩意儿,还在世啊?”
廖七果断点头:“在。”
祝老道拍胸脯:“妥了,这个包在兄弟身上,一定帮你把它要回来。”
听这两家伙白话到这儿,我才插嘴问了一句:“二位,怎么个意思啊,敢情你们认识?”
老道乐了:“嘿,别提了,我跟这个七爷呀,嘿嘿……”
方小妹扔了一句:“老基友?”
老道:“呸!小丫头片子,不学好,整天基来基去,哼!那个,大炮你我说……我们呐,搁一起吃,搁一起住。”
我说:“妥了,基友。”
老道一急:“你再说,我,我不讲了啊。”
我赔笑:“行了,逗你玩儿,还当真了。不过就算是基友也没什么,这事儿我们都能接受,是不是小暄,冰容?”
“嗯,大家都能接受。”
俩妹子一本正经回答。
老道彻底无语……
闲逗了一会儿嘴,老道这才讲他跟七爷之间的事儿。
七爷是个活跃在湘西的巫祝。讲巫祝这个词,大家可能不太理解,但我说赶尸匠,祝由师,这个大家都明白了吧。
传说中的鲁班书,赶尸,祝由医科,这些统统都要归于巫祝这一块上。
有人讲,道家不也说这些玩意儿吗?我说,非也。这个在历史上讲,是五斗教创始人,张道陵前辈将这些东西统统纳入了道教的范畴。
而道家,不是道教。
并且,道教亦有许多的分支,比如之前提到的茅山,就属道教一个分支。而茅山术跟巫祝术,两者非常相似。
大体上讲,都是驭鬼,招魂办事儿的一套手段。
七爷的正统手艺是赶尸,即便是现在,偶尔呢,他也会往返深山大泽的寨子里,赶一两具尸,讨个营生来做。
祝老道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呢,当初老道去湘西找一味药,路过一个寨子,正好那里闹一个‘血尸’(这个咱后边细讲。)当时,祝老道跟七爷一起联手,把这个血尸给灭了。
两人就此结为好友。
后来,两个人曾经一起研究过发财大计。而这条金线剑鳞蝰,就是发财大计的产物。
当时,七爷拿了个祖师父留下的手抄本,上面记了不少动物的杂交方法。但这个杂交,可不单指动物交配,它指的是,招兽魂,再让不同的兽魂杂交在一起。
七爷就这么着,琢磨了整整四年,终于让他培育出这么一条能找金矿,找灵药的金线剑鳞蝰。
但这时偏不巧,七爷手边一个祖师爷留下的宝贝让文物贩子给偷了。于是七爷开始寻宝。半路上,七爷遇到了这个马戏团。七爷身上有一技,就是驭兽,这活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因此他成功混入马戏团,当了一名合格的饲养员。
就这么着,七爷在外跟马戏团飘了差不多整一年。
到了此地,七爷感知到祖师爷宝贝的气息就在陈教授的宅子里。
但七爷这人呢,有点怕摊事儿,怎么说呢,就是鬼神上他不怕,但他怕摊人事官司。
苦思之下,七爷就动用了驭兽的本事,大半夜,让马戏团的动物们到陈教授家里来翻东西。
事情讲到这里,祝老道问七爷:“你咋个招惹上八极门的人呐。”
廖七冷哼:“我哪里识得八极,九极门!哼!还不是那次,我跟马戏团路过巴蜀,半道遇见一个生病的汉子,当时急需一株百年的朱砂莲来救他。我就放出金线剑鳞蝰,施术在山上找到了朱砂莲。那汉子看在眼里,说我这东西是个奇物,要出高价来买,我说了不卖,结果……”
廖七长叹口气:“做好事啊,没想到,惹了一身的灾祸。”
我听到这儿,忙问七爷:“七爷,你知道那汉子叫什么名吗?”
廖七想了下说:“汉子也是有道行的人,当时记得他好像说过,他姓陆。”
姓陆?前几天,我们从李家地底道墟出来的时候,不是讲,有个姓陆的领人,到他家中去了吗?并且还顺手将他家里地下室的门给封死了。
这个陆先生,是否就是七爷讲的陆姓汉子呢?
目前还不是揣测的好时机,只有等李仁厚将拍卖的事儿安排妥当了,下一步我们才能跟这伙人正式打交道。
而眼么前,当务之急是要帮七爷找到他祖师爷留下的宝贝。
那是个什么物件呢?
我心揣好奇,跟祝老道一对眼神儿,老道会意,扭头,慢条斯理对冰容说:“方家小女何在。”
冰容一竖眉:“妹子在此,道长有何吩咐。”
“速拿人犯,陈,陈叫兽上堂。”
“得令!”冰容一抱拳,英姿飒飒,领上小暄,推门出去了。
廖七爷耳听这番话,眼珠子一下就直了,他伸手指祝老道颤声说:“老祝,你,你们这私立公堂,并且,这,这又找了各路豪杰。你,你难道是想揭竿而起吗?”
啪!
祝老道抽了七爷脑门子一下:“揭你大爷!再胡说,当心我找人带你喝茶去!”
廖七不解:“喝茶,嘻嘻,话说这有好几月没喝到什么好茶了,这个……”
祝老道一招手,示意七爷凑近说话,接着他压低声音,将我等所谓神秘现象独立调查机构之事的来龙去脉,我与老三以及祁道长,各路豪杰之离奇遭遇,极尽夸大地渲染了一遍。
“知道,这位小兄弟是谁吗?”祝老道指我。
七爷木然摇头。
祝老道唾沫星子横飞:“我也不知道,但是,此人身上所缠之因果天机极其霸道,哼,所以,我等扶助此人,日后,必成大事矣。”
七爷哆嗦一下:“这不犯法吧。”
老道呼,吐了口气,无精打彩说:“犯法,犯法,放心吧!犯天条,也不会犯法。”
七爷:“好好,那就好,嘿嘿,那就好。”
我此刻呢,感觉祝老道不跟本山大叔,德纲大哥混,简直就是屈才了。那张嘴呀,真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死去活来,颠倒几遍,末了你还嫌不过瘾。
老道又白话了几句,正好,门咣当一声响,方小妹和暄妹子押着陈教授,后边儿还跟了祁道长,一行数人,进屋了。
老道递我一眼色,示意我别说话。
这货,咳,轻咳一声。
陈教授愣了,不知啥事儿。
祝老道:“姓陈的,今儿当着自家人面儿,咱不说外话,一年多以前,你是不是去湘西了?”
陈教授愣了:“没有的事情呀,一年多以前,我正在陕北,领一群学生考查地下文物埋藏情况!”
“我呸你大爷一脸灰!”祝老道骂了一句:“妈蛋!领人挖坟盗墓说是考查地下文物埋藏情况,这世上,还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
陈教授脸唰一下就红了。
末了他喃喃说:“有个学生,老家祖坟在陕北,他领我们去他祖坟里瞧瞧……”
祝老道一仰脖儿:“边儿去,什么学生,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学生是怎么回事儿啊。妈蛋,都是打着学习旗号,收刮中华文物的二道贩子。行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手上有没有湘西赶尸匠的东西。”
陈教授一怔:“这个,这个……”
祝老道咬牙:“大刑伺候。”
陈教授慌了:“我招,我招……那什么,你们跟我来,我拿给你们看。”
就这么着,我让冰容和暄妹子留下照顾老三。几人押着陈教授,拐到正房旁的一个茶室,然后搁一个大树桩子做的茶海底下,抽出了一个长条的木头盒子,打开盒子一瞅!
阴森恐怖有没有?这,难道就是七爷的宝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