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鬼新娘。”刘快口道:“我的第一个推测,就是女方生前准备要嫁人,可谁知死的如此突然,灵魂心有不甘,所以带着执念又回来了,想完成婚礼。”
“死的确实有些突然。”我想了想:“马上就要结婚了,却突然离世,换谁也受不了。”
说着这些话,我想起了自己和陈卿,心里一阵怅然失落,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有些放不下。
“可不就是说嘛!”刘快口拍手道:“这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的意思是,咱干完这一票,挣点钱,一块回去到缘老那过个年怎么样?”
一说到缘老,我和我哥脸色就陡然一变,忙忙摆手:“等到过年的时候再说,眼下还是先办事吧。”
自从上次在他家小屋子里打开了炼狱门之后,看他气成那个样,我们都不敢去了。
说这话,刘快口带着我们去了名叫仲文的男子家里,他家在小区里,我们进去后,坐着电梯来到了十三楼。
楼道里有点暗,出了电梯拐一个角,就到了一户门口,刘快口指了指道:“就是这,我去敲门。”
他说着走过去,我就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下,忽然发现在这户门的上方,挂着一个人脑袋大小的八卦铜镜!
看到这铜镜我愣了,忙拍了一下我哥,给他指了指,我哥抬头看见,也倒吸了口气:“这怎么还挂上铜镜了?”
“这是我前天留下来让他挂上的,铜镜可有讲究了。”刘快口敲着门回头道:“在风水学里有说,八卦铜镜挂在门口,能用来辟邪驱鬼,一般邪祟之物进不去,而且还有招财的意思,我和老白住的地方挂的就有。”
我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抬头观察着铜镜,忽然发现,这八卦镜的一角黑了一块,就好像有墨水撒上去了一样。
刚准备开口问他,忽然门被拉开了,门后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面容憔悴,头发有些凌乱,看到我们和刘快口,疲惫的双眼闪出一丝光芒,急忙拉开门:“大师,快进快进。”
我们跟着刘快口走进去,仲文把门关上:“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点茶。”
他走进了厨房,我们坐在沙发上,我趁机看了一圈,不知道是新买的房还是别的原因,这屋子里到处透着一股怪味,虽然不刺鼻,但也不好闻。
所有的家具都还是新的,均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我粗略看了一下,刘快口悄悄告诉我道:“这房子至少有一百五十平米,非常大,在这边没个五百万拿不下来,他可是有钱户。”
说这话,仲文端着茶杯过来了,放在桌子上问道:“大师,这两位是?”
刘快口开始介绍我们两个:“这两位阿,就是我上次答应帮你找的高人,图穷和图良木,他们俩可是真正通知天术的大师,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和他们说,都能帮你解决了!”
“真的?!”仲文闻言,两眼激动的看着我们,忙坐下道:“图大师,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仲兄弟,你先别急,具体的事情来之前我们也听说了,有个大致的了解。”我哥道:“关于你妻子去世的事,我们表示十分同情,但你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因为太怀念自己的妻子,想把她带回来,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
我哥说着,我在旁边不停的附和点头,表示他说的对。
仲文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显得有些着急了,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图大师,你听我说,关于我妻子去世这件事,我接受也慢慢看开了,我根本不是想把她带回来,我。。。我是不想让她回来啊!”
“什么意思?”我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刘快口,又看向他。
刘快口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一下,忙道:“哎?你之前不还和我说,你老婆回来找你了你觉得很开心吗?”
“我老婆回来了我是很开心!”仲文语气不安道:“可问题是,这回来的不是我老婆啊!”
“到底怎么回事?”我哥皱起眉头问。
就听他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妻子家都在南方,同一个县城里,从高中就认识了,她比我低一个年级,我高三,她高二那年向我表白,说是要和我在一起。”
“我当时光想着考学,也没同意,就拒绝了,后来毕业了,我来到天津上学,谁知道一年后,她突然向我联系,说自己要考和我同一所大学,还说如果她考上了,我就要和她在一起。”
“我也没当回事,因为我这所学校挺难考,就随口答应了,可谁知道,她后来真的考上了。”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我追问了一句。
“是啊,她考上后,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课,就决定在一起了,然后大学一起度过了四年,又一起考研,一起工作,直到现在,在一个月前,我们商量着准备结婚,可没想到。。。”他说着,潸然泪下,声音哽咽起来。
我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另一个人却突然离去,这以后的路,谁还能陪着走下去呢?
人生来其实并不怕孤单,怕的是在漫漫长路中体验过陪伴后,却还要独自一个人向前走的孤单。
谁都受不了这样,我也受不了,至今如法接受,只能慢慢试着习惯。
“我们两个一起工作,一起挣钱买下这座房子,付了首付,计划着未来的人生,想过自己的孩子,等自己老了的样子,我什么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想到,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擦着泪道:“结婚的一个月星期,我们两个一起去买的定制婚纱,她说婚纱不是用来穿的,而是用来看的,放在衣柜里,一直等以后老了,再拿出来看,就知道你当年娶我的时候,我有多漂亮。”
“可在第二天,她就出了意外,在取婚纱回来的路上,和一辆面包车撞上,没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怀里还抱着掉在地上的婚纱,上面全是血。”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星期后,我参加了她的葬礼,回来后不停的喝酒,甚至想把自己喝死。”他说着这些话,眼神里的哀伤,让人难受。
我想起了陈卿死的时候,自己心里的痛,就像用刀削苹果时,突然发现苹果有一块坏的地方,于是用刀尖把坏的地方,使劲给挖出来的感觉。
仲文继续道:“她死后那几天,我每天浑浑噩噩,感到度日如年,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可突然有一天夜里,我喝多了,躺在床上睡觉,忽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门打开之后,过了一会,厨房里又突然传来做饭的声音,当时我以为自己喝多幻听了,再加上身上没劲,所以也没起来去看,很快就睡着了,可等第二天醒来,我就看到客厅桌子上,摆着四道菜。”
“看到菜的时候,我整个人一下子被吓清醒了,因为那几道菜都是我最爱吃的,也是她之前特意学了之后,做给我的。”
他说着,突然停下来,我们几个都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面前放着一张桌子。
我看了一眼,问他:“然后呢?”
他道:“我当时以为自己喝多了,因为太想念她,所以炒了菜,虽然可能自己不记得了,但也没往别地方想,就把那些饭菜倒掉了,可到了当天晚上,我躺下睡觉,到了半夜的时候,又听到客厅的开门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