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人头,其实有点片面,准确的来说是一颗骷髅头,而且看起来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一样,上面还残留着许多土壤。
“这是…”我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骷髅头,昏暗摇曳的灯光下,我哥的表情显得有些惊悚。
“这是颗人头。”
“我看出来了…”我坐直身子,有些不明白:“这玩意和救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我哥笃定道:“你身上的鬼咒就是它下的。”
“它?”
“准确来说,是这人生前的时候,你先听我仔细给你说一遍。”他像是讲故事似的,道:“这事比我们想的还要远,还要复杂。”
“这人叫江己,我在还没去往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为了救你,从鬼咒开始进行的调查,用了一段时间,确实很难,但最后还真查到了这个人。”
“于是我去找这个人,想从他身上下手,可找的时候遇到很奇怪的事情,关于这个人的存在,根本没人知道,仿佛他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一样,没人知道他。我怎么都找不到,是死是生都不知道。”
“直到后来,我从一只鬼那里得知,这个人早就死了,而且死后变成了鬼,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我没有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世界,所以才会去裂谷里找镜子,当我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时候,用了很长时间找,结果发现这个江已早就死了。”
“但幸运的是,他的尸骨还在,于是我挖了他的坟,把头骨拿了回来。”
我光是听我哥说就能感受到里面过程的曲折,可还是有点不明白,就问他:“那它和我身上的鬼咒有什么关系呢?”
我哥看着我,认真道:“这个和我们爷爷有关。”
“爷爷?!”我听到这懵了:“和他老人家怎么会有关系?”
“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但找到江已之后我才知道,他是爷爷非常要好的一位朋友,两人年轻的时候,是结拜兄弟。”我哥道:“你应该知道两个世界是反面,但还是存在相同的关系,如果在另一个世界,这人是爷爷的兄弟,那在这个世界,他至少也和爷爷认识,所以要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你下鬼咒,我们待从爷爷开始调查。”
我听他说完,整个人头都大了:“可是…爷爷已经去世了啊!”
“我知道。”他皱眉道:“我们从一开始就疏忽了最关键的信息,那就是我们家里的人,可能都和除鬼界有关,现在调查的话,只能去找找爷爷当年留下来的东西。”
“可如果我们家真的和除鬼界有关系,那怎么所有人都不认识呢?不应该啊,总应该有一两个人认识才对。”
“这也是我最疑惑的点。”我哥道:“如果他们真是除鬼界的人,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呢,而且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发现,也从没人提起过呢?””
“有两种可能。”我想了想,道:“第一,除非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有可能,可是为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呢?第二,也许真的没人知道,这个倒不太可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如果爷爷真的在除鬼界中待过,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那么,去掉这两种之外,还有第另外一种可能,也就是第三种可能。”
我看了我哥一眼,他见我吊胃口,催促着赶紧说,我犹豫一下,道:“第三种可能,也许知道的人,都死了。”
他听我这么说脸色一变,道:“什么意思?都被爷爷杀死了?”
“不是,我没这么说。”我挥手反驳道:“我说的意思是,爷爷是上一代的人,就算他真的才除鬼界里出现过,当年和他一起的人,现在都多大了?很可能已经去世了,然后这些事情也没人在意,他们也不和别人说,那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很可能就没人知道了。”
“可他们为什么不和别人说呢?”我哥追着问,我心里也很茫然,努力思考半天,还是没有结果,摇头道:“那你觉得爷爷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要是你,你会不会说?”
我哥看着手里全是土的骷髅头,啧了一声,皱眉道:“我大概明白了,爷爷没说,也许是因为有什么事不能说,没告诉我们,那很可能也没有告诉父亲。”
“不一定。”我道:“也可能告诉了父亲,但父亲没告诉我们,眼下要想找到这个江已,恐怕没那么容易。”
“当年爷爷死的时候,留下来许多遗物,我记得父亲当初都给放起来了,说不定现在还能找到。”我哥从床上下来,拽着我的手道:“走,去找找。”
“动作轻点,别怕二舅吵醒了。”我跟着他下了床,他怀里还抱着骷髅头,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我急忙拉住我哥,道:“你还抱着它干嘛?把它放这就行。”
我哥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子:“太着急给忘了,走走走。”
他把骷髅头放桌子上,我们俩关上灯,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黑暗中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打开堂屋门,夜里庭院显得一片死寂冷清,一股凉意吹过来,我哥走在最前面,刚出门他愣了一下,抬头道:“下雨了。”
我走出去,感到有雨丝落在身上凉飕飕的,忍不住抖了抖肩膀,秋季多雨不奇怪,走在院子里,能听到雨水落在树叶上清脆的声音。
我们这老宅子有东西北三个屋子,我和我哥一直都住在东屋,如今二舅住在西屋,爷爷以前住的在北屋,自从他们去世后,屋子一直空着,也没人住,我们回来也是住在东屋,基本不往那边去。
眼下我和我哥走到北屋前,门上挂着锁,这锁已经旧的不成样子了,将其摘掉后推门进去,屋子里顿时有股子灰尘和发霉的气味,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凭借儿时的记忆,伸手去摸灯泡的开关,沿着墙壁往里走,找到后按了两下,结果没有任何动静。
“灯坏了?”黑暗中,我们俩都愣了一下,急忙掏手机去照明,窗外的雨似乎下大了,雨滴打在窗台上,啪嗒啪嗒的响,听起来好像有人在敲窗户一样。
举着手机去看,屋子里全是白布,所有的家具都用白布盖着,这是当年爷爷死后,母亲和父亲把这屋子空了出来,里面还留着当初的样子,物件全用白布盖起来也是省的落灰。
“这屋子都这么多年没人来过了,白布上都落满了灰。”我哥举着手机去看,整个屋子非常老旧,房梁处挂满了蜘蛛网,墙皮脱落发黄,看起来像是荒废了一样。
“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我举着手机,走到桌子边,将白布掀起来,灰尘四散,捂着口鼻打开抽屉去看,里面还扔着各种以前的老物件,都是我爷爷的。
有老式的邮票,两角的纸币,红色的袖章,以前用的粮票等等,各种老物件应有尽有,据我的印象,爷爷年轻的时候应该当过医生,村子里开的小诊所,是中医。
小的时候我倒有印象,那时候拿药经常用小铁称来计量,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做医生了,可能是嫌弃挣钱少。
我翻找着东西,半天也没看到值钱有用的东西,我哥在另一边翻找,他把鞋柜,老电视机下面的东西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
“这什么也没有啊!”灯光下,他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满脸疑惑,道:“这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除了一些老物件外,也没什么啊!”
黑暗中我们俩站屋子里,面面相觑,就在这时,我忽然闻到一股子非常强烈的药味,有点像是中药。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闻错了,但仔细去闻才发现空气中确实多了股奇怪的味。
我哥也问道了,满脸疑惑的看着四周:“哪来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