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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寻找妈妈(四)

灵录局 狐獴居士 5077 2021-12-01 07:24

  夏侯惇当然明白来者是谁、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便礼貌地微微鞠了一下躬。

  几名风衣男子没有说话,向夏侯兄弟二人拱手行礼,之后打开了那些装着幽灵的容器,准备把幽灵带走。幽灵们被从灵魂固定仪中放了出来,虽然他们被禁锢在了容器中,但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几名幽灵飘过来答谢夏侯兄弟的救命之恩,也都纷纷为尸化的朋友感到哀悼。崔莹也过来道谢,夏侯惇看是崔莹过来了,便对大家说:“诸位,正是这位勇敢的崔莹女士潜逃出去报案,我们才有机会来这里解救大家伙儿。”

  幽灵们自然是知道前几天崔莹逃出去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她没有自私地躲起来,而是想办法解救大家。知道真相后的幽灵们都称赞崔莹的无私,也都哀叹崔莹生前命不好。

  “多好的一个姑娘,”一个看起来得有八十岁的女性幽灵说道:“我这老太太死了也就死了,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命薄呢。”

  “是啊是啊。”旁边的幽灵们也都应和起来。

  “妈妈!”这时候淼淼从仓库外面跑了进来,跑到了崔莹的身边,她想抓住妈妈的衣角或者是双手,但是那小手怎么抓也只能像是抓空气一样,什么也抓不到。

  “淼淼,妈妈要走了,你要和爸爸要好好活下去。”崔莹俯下身对女儿说着,“不要太想妈妈了。”

  “妈妈你去哪啊?”淼淼的眼睛里噙着泪花。

  崔莹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在孩子面前表现的脆弱,那么孩子也不能变得坚强,所以她努力地笑着对淼淼说:“淼淼,妈妈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崔莹,你在那吗?”刘跃军也进来了,他看不见幽灵,也看不见那些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他想起夏侯兄弟说过幽灵可能会在摄影器材下成像,就打开手机的照相功能,寻找着,然而他除了一些看不清的青烟以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看见淼淼在那里哭着,就知道,向着那个方向说话就是对着崔莹说话,“崔莹,对不起,我看不见你,但是我知道你在那里,你能看见我,看见淼淼,对吗?崔莹,我想你,你不知道我这一年多来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崔莹在一旁听到这番话,心情更加波动了,她双手捂着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她无法回应他,因为她是幽灵,她说的话他听不见,她强烈地渴望着生命,感叹着生命的宝贵。

  “崔莹,”刘跃军哽咽着继续说着,“我是个没用的人,你走的这些日子,我没能坚强起来,支撑好这个家。但是,以后不会了,崔莹,你知道吗,我看到你那张照片之后,我就想,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淼淼,为了你。”

  “抱歉,差不多到时间了,”无常司的男子见到此番场景,自然也很无奈,但是也迫不得已终于发声了,“诸位请随我们走吧!”

  崔莹想要抱抱刘跃军,抱抱淼淼,但她知道就这点小小的愿望现在的她都实现不了了。她在最后忍着内心无比的痛楚,对淼淼说:“淼淼,妈妈要走了。你要做个坚强的孩子,然后告诉爸爸,让他在妈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再给你找个妈妈!”

  “妈妈你不要走!我不要别的妈妈!”淼淼哭喊着,旁人或许理解不了,她那小小内心中此时到底承受着怎样打击,现实对于那幼小的心灵到底意味着什么。

  “崔莹!”刘跃军变得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或许,即便他看不见自己已故的妻子,但他的内心却感受到了爱人的离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着:“你也要好好的,家里有我呢!淼淼有我呢!我爱你,崔莹!”刘跃军喊完这些话,终于瘫坐在了地上,哽咽着,抽泣着。

  夏侯渊上前一把把淼淼抱了起来,因为崔莹他们要跟着无常司的人走了,这是不可阻拦的,他害怕淼淼会不自觉地跟上去,他知道人类触碰到冥门的后果。

  看着离去的幽灵们,夏侯惇心中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他虽然不能理解亲子之间的感情,但是他有弟弟和妹妹,也一样的是骨肉至亲。都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然而当人们真正地去面对它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做到看淡一切呢。今天他能带着淼淼和她妈妈最后相见一次,可是却没有能力让其他幽灵在最后见到自己的亲人。放纵那母女二人最后痛哭是否是残忍的?没有顾全所有幽灵的平等是否又是不公的?夏侯惇陷入了沉思当中。

  “对不起,最后也没能帮你见到你的爱人。”夏侯惇走到刘跃军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刘跃军站了起来,控制了一下情绪,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谢谢你们,我才能在最后有机会和崔莹说上几句话,谢谢。”

  “节哀顺变吧。”夏侯惇脑海里构思了千百种安慰他的方法,但最后发现,能说出口也就只有这一句。

  夏侯渊把淼淼抱到刘跃军面前,没有说话。

  淼淼抽泣着,嘴里还小声喊着“妈妈”。

  刘跃军接过淼淼,给淼淼擦了擦泪水,说:“淼淼,跟爸爸回家吧。”

  淼淼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抱住了她的爸爸。

  “组长,可以走了吗?”仓库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那人小平头,留着口字型胡子,个子不高,眼睛也不大,但是看着很精神,穿着也是一身白领装扮,只是外面没有穿西装而是一件皮夹克,那人便是调查科的科长——于禁。于禁一直在门口默默看着,看到父女俩有了回家的意愿,这才开了口。

  “辛苦了,于禁!”夏侯惇深呼吸了一下,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低落,“麻烦你送他们回家吧。”

  “得令!”于禁点点头,然后示意让刘跃军父女跟着自己走,还伸手想要接过淼淼。不过刘跃军摇了摇头,拒绝了于禁的好意。刘跃军再一次向夏侯兄弟二人道了谢,便跟着于禁走出了仓库,坐着来时的那辆车离开了。

  “哥!”夏侯渊的语气有些低落,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认识到安静才是属于此刻的声音。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夏侯惇拍了拍夏侯渊的肩膀,“可这就是灵录局的使命。”

  秋意愈加浓郁起来,天色也逐渐黑的比之前早了。夏侯兄弟二人从东义驱车回到城区并不算晚,但到达夏侯玲的学校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夏侯惇见夏侯玲还没有从学校里出来,便下了车,靠着车站着,等着妹妹出来。夏侯渊也下了车,站到了夏侯惇的身边,和他聊起天来。

  过了一会儿,三个少女结伴从校园里走了出来,夏侯玲和她舞蹈队的两个好朋友,分别是王慧和许佳蕊。她们二人长得也都不错,毕竟是舞蹈队的女生:王慧虽然有些干瘦,但是眼睛大大的,很可爱;许佳蕊有些微胖,可是个子高挑,不是很显。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着,夏侯玲看见了校门口等着她的两个哥哥,跳起来招了招手,接着就像一只轻盈的小鸟一样飞奔了过去。

  兄弟二人看见妹妹可爱的面容,一天工作的压力尽数消散了。

  “哇!好帅啊!”王慧性格比较开朗,看到夏侯玲冲着两个帅哥跑过去,也追了过去一探究竟,“小玲,老实交代!哪个帅哥是你的男朋友啊?”

  “都是!”夏侯玲调皮地仰着头,一边一个挽着她的两个哥哥,“你们哪个也不许和我抢!”

  夏侯惇抚摸了一下妹妹的头,笑着问王慧:“你是小玲的同学?”

  “是的,大帅哥!我叫王慧!”王慧笑着回答到。

  “大帅哥?”夏侯惇差点没笑出声来,尴尬地看了一眼夏侯渊,“还是头一次被人叫‘帅哥’。”

  “那你说是我帅还是他帅啊?”夏侯渊见这姑娘那么会说话,就想逗她一逗。

  王慧眼珠子转了转,干脆地回答道:“都帅!”

  王慧这句回答把大家都逗笑了,而刚刚走过来的许佳蕊虽然也听到了谈话,但是内向的她只是抿着嘴笑了笑。

  “她叫许佳蕊,也是我们的好朋友。”王慧一把拉过许佳蕊,向兄弟二人介绍起来。

  “走吧!”夏侯渊拍了一下身后的轿跑,“帅哥开车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王慧遗憾的摇了摇头,说:“真是可惜,说好了开车带蕊蕊去火车站的,今天她爸妈来燕都看她。”

  听到这里,许佳蕊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对王慧说:“其实我坐地铁去也来得及的。”

  “那怎么行?说好了的。再说要是真去了,打扰她和帅哥的约会,小玲肯定不高兴。所以为了我们三个的友谊,我说什么都要陪你去接父母!”说着,王慧冲着夏侯兄妹摆了摆手,挽着许佳蕊向校外的停车场走去。

  夏侯惇也向她们摆了摆手,扭头问夏侯玲:“晚上想吃什么?”

  夏侯玲想了想,笑着说:“吃什么你们定,看什么电影我定!”

  “死丫头片子!”夏侯渊一听这话立马不开心了,“又是我们定,你不知道你说‘你们定吧’的意思就是我定吗?”

  “就你定!”夏侯玲冲夏侯渊做了个鬼脸,挽着夏侯惇的手说:“大哥,刚上了个电影叫《阴宅故事》,我们晚上看那个吧!”

  还没等夏侯惇回答,夏侯渊又开口了,“《阴宅故事》?又是恐怖片吧?”

  “恐怖片怎么了?”夏侯玲调皮地看着她的二哥,戳着他的痒痒肉说:“二哥,你是不是害怕啊?”

  “成,随你吧。”夏侯渊叹着气说:“到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可别来骚扰我。”

  夏侯惇笑着摇摇头,示意二人上车。兄妹二人这才不呛了,前后上了车。

  吃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也看了小玲想要看的电影,兄妹三人开心地回到了家中,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夏侯惇来到了书房,打开电脑查看邮件,发现燕都大学历史系的陈教授给他答复了。信中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夏侯先生,

  你好!我已经研读过有关汉代三国时期的历史文献,没有发现有‘夏侯玲’这个名字出现,至少可以判断出它没有出现在曹魏早期。

  当然,或许没有找到是因为在下才疏学浅,孤陋寡闻,夏侯先生可以再请高明之人查之。希望这些信息对夏侯先生有所帮助。

  燕都大学历史系

  陈振”。

  读到这封信,夏侯惇陷入了深思中。相比历史上的夏侯兄弟并非亲生兄弟而自己却认为夏侯渊是自己亲弟弟这件事而言,夏侯玲的存在让他感到更为不可思议。而陈教授这份邮件更这让他感到破解自己身份之谜更加遥遥无期,因为正是这封信让他之前关于自己身份的各种推理,包括穿越假说、寄魂假说还有转世假说等等,统统变得难以成立。除非,夏侯玲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难道真是这样吗?夏侯惇的脑子一阵阵地犯蒙,他没有多想,也不愿多想。他关上了电脑,来到浴室,决定冲个澡就结束这劳累的一天。

  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天气也愈加寒冷了。那也是一个雨天,晚上十一点多,老张带着老婆儿子,连夜从北庆县城回中心城区的家,驱车在盘山公路上。

  “都怪你,”老张媳妇抱怨着,“就知道陪你爸妈在那唠叨,都几点了,这还下着雨呢!”

  “老两口不是也想孙子嘛,”老张解释着,“让咱冬冬也多陪陪爷爷奶奶。”

  “陪什么陪!”媳妇更加气愤了,“老两口的钱都让你大哥一人吞了,要陪也是他家孩子陪。”

  “这跟钱有什么关系……”老张不耐烦地说道。

  “是没关系,但这能看出当爷爷奶奶的心不心疼这个孙子,”老张媳妇说,“噢,小时候孩子蔫了吧唧,他们爱答不理,还逼着咱搬走。现在咱冬冬国际奥数拿了第一,又觉得能指望上了呗!有这种爷爷奶奶吗?什么东西!”

  “小声点,孩子在后面睡着了。”老张刚说完,一脚刹车停在了路中间。

  只见前面有一个穿着破旧连衣裙的女孩,抱膝坐在路当间,头埋在了怀里,只有长长的头发从肩膀两侧耷拉下来。

  老张下车盘问:“小姑娘,你怎么了?”

  老张媳妇见状也下了车,双手搭在额头上挡着雨,“这是谁家孩子啊?大晚上的怎么在这啊?”

  “你们留下陪我玩吧!”小女孩继续低着头。

  “这孩子怎么了?”老张看了一眼媳妇,伸手去拉那女孩的手。然而老张抓到的竟然是一只冰凉的,干枯的手,上面还沾着粘稠的液体。老张闻了闻自己手上沾的液体,是一股血腥恶臭的味道。

  而就在此时,那个“女孩”缓缓抬起了头,露出它那张腐烂不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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