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不到六点,夏侯惇就醒来了。想着今天是周六,正好可以准备一个丰盛的早餐,便起床洗漱,然后来到厨房开始忙碌了。
夏侯惇想着昨天的那封邮件。自己和小玲是亲生兄妹的这个事实,意味着之前所有关于自己身世的推断全都不成立,而所有调查的方向也随之再次迷失了,这让他此时对自己的身世之谜更加困惑。但是转念一想,管他呢,反正妹妹是自己的亲妹妹,这就足够了,和亲情相比,别的仿佛都无所谓了。
夏侯惇想着这些,手上可不闲着,做面疙瘩、切菜、热锅一样样都弄得井井有条的。不一会儿,疙瘩做得了,菜也切好了,他便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油烧开,好可以开始炒蔬菜。
突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夏侯惇没有抬头看,他知道那是夏侯玲下来了。
夏侯玲来到厨房,从夏侯惇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怎么起那么早啊?”夏侯惇问道。
夏侯玲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下周就结婚了,想陪你再多待一会儿。”
“这话说得,”夏侯惇笑了一下,开始往锅里下菜了,“我结婚了,你就不能陪我了?”
“那就不能这样抱着了,”夏侯玲撅着嘴,抱得更紧了些,“陈宣姐会吃醋的。”
“老实交代,”夏侯惇翻炒了几下,往锅里加了开水,调大火,然后转身正面抱住了妹妹,“在学校交往男朋友了没有?”
“没!”夏侯玲依偎在哥哥的怀里,撒娇着说道:“我找男朋友标准高着呢,要找一个像大哥这样的,学校里没一个符合标准的,连像二哥那样的都没有。”
“合着我在你心里属于次一等的那种。”这时夏侯渊也从楼上下来了,脸上挂着郁闷的表情,然后看着夏侯惇和夏侯玲相拥的场景,愣了一会儿,调侃着说道:“所以我就说嘛,我一直觉得我在这家里显得特别多余。”
夏侯玲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夏侯渊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继续抱着夏侯惇。
夏侯渊也对着妹妹做了个鬼脸,然后问夏侯惇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也没什么东西可准备的,”松开了夏侯玲,然后把打好的面疙瘩倒入锅中,用炒勺搅了几下,便看着夏侯渊说:“总共就两件衣服,还有昨天那些文件。”
夏侯渊点了下头,然后又问道:“火车票也买好了?”
“买好了,明天下午的。”夏侯惇打了蛋花到汤里,“一天半的时间,陪陪小玲,周日送她回学校就靠你了。”
“放心吧。”夏侯渊应了一声,便去门口拿报纸了。
夏侯玲又从后面抱住了夏侯惇,撒着娇地说道,“你结婚之前就剩一个周末了,还过不全。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过,去哪过。”
“行,这一天半你说了算。”夏侯惇端着早饭到餐桌上,然后一边解下围裙一边说,“你想去哪,哥都陪着你。”
时间过得很快,在陪夏侯玲过完婚礼前最后一个而且不完整的周末之后,夏侯惇在周日下午两点多就出发,坐高铁到达了许都。火车站安排了专车接夏侯惇到位于许都的招待所,经过路上几个小时的颠簸,到达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夏侯惇下了车,关上了车门并对司机微笑致谢。车开走后,夏侯惇站在招待所门口,呆呆地望着招待所的招牌“灵录局北方招待所”。说是招待所,可实际上不比五星级酒店低端,其中高级设施一应俱全,是灵录局北方行动处接待内外要员的地方。
而此时的夏侯惇没有心思关注这精美绝伦又奢华舒适的住所,他心中所想的,是这一次紧急召唤是否会预先安排和制定危险性高的特殊任务,而他同时又隐隐地感觉这一次的许都之行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夏侯惇定了定神,刚准备提着行李迈步进入招待所的大厅,却被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岁数的男性叫住了。那人身高一米八,腰杆直挺,气势高傲。他头发油光泽亮,眼神犀利有光,留着一层青皮胡须,着实显得干练沉稳。他身着一套灵录局行动组组长级别规定穿着的黑色西装,披着一件灰色风衣,颈下的暗红领带和脚上棕白两色的皮鞋带出了一股复古的韵味。那人左手微微抬着,食指搓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右手夹着一根刚刚点上的雪茄烟,用那厚重感极强的声音说道:“哎呦,夏侯惇,好久不见!”
夏侯惇先是一愣,之后便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曹仁,好久不见。”
曹仁上前,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排高级雪茄,递给夏侯惇,“如果没记错,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你到琴岛出差那回吧。”
“不抽。”夏侯惇摆了摆手,想了想,说道:“还真是,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曹仁深吸了一口烟,向周围看了看,问夏侯惇道:“你又没带助理过来吗?”
夏侯惇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组员都忙着,叫谁来都不合适。”
曹仁听到,发出了他那独有的带着烟酒嗓的笑声,“不愧是夏侯组长,这个觉悟,我们这群凡夫俗子实在是比不上。”
夏侯惇无奈地摇着头,不想和曹仁谈这个话题,便问道:“张辽和典韦他们到了吗?”
“到了。”曹仁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陪大哥吃饭去了。”
夏侯惇问道:“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曹仁一脸不屑地表情,“最烦一桌子人闹哄哄的。”
夏侯惇听闻笑道:“你这点倒是和我一样,不喜欢人多。”
“谁说不是呢,”曹仁大笑起来,掐灭了手中的雪茄,把夏侯惇往招待所里请,边走边说:“走走走,咱哥俩好不容易见一面,得好好喝一杯。”
二人刚要进门,招待所里却跑出一个穿着一身职业西装的年轻女性,神色慌张地向着曹仁而来。
“组长,不好了,组长!”那女人喊叫着,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甚是放肆!”曹仁见状,怒斥道:“没看见夏侯组长在此,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对不起,夏侯组长。”那女人先是向夏侯惇鞠躬致歉,又转向曹仁说道:“组长,处里发来消息,说北边的山间发现大量尸魍魉,向着居民区移动。”
“区区几个尸魍魉又能奈何?”曹仁一挥手,“你先回去吧,待本座亲自前去解决!”
见那女人向曹仁鞠了一躬离开了,夏侯惇便问曹仁:“尸魍魉是什么?”
“尸魍魉是一种新发现的异灵,基本判断是尸化的血魍魉,长相丑陋且性情暴躁。”曹仁回答道:“之前协助典韦在许都的北部解决过几次,这些应该是残余部分。”
“那恐怕会伤及周围居民啊。”夏侯惇听完,有些担心地说道。
“是啊,事不宜迟,”曹仁松了松领带,对夏侯惇说道:“恕我除掉那些邪物,才能回来陪你吃酒了。”
“且慢!”夏侯惇拦住了准备离开的曹仁,“来都来了,我也一起去吧,看看那尸魍魉长相能力如何,回到组里也好做宣传防范工作。”
曹仁听完仰天大笑,“好!有夏侯兄助我,此战必定完胜。”
夏侯惇把行李寄存在了大堂,便随曹仁驱车来到了发现尸魍魉的地方。
算是万幸,那些尸魍魉在向村庄内移动时,由于家家户户都在晚饭期间,所以没有遇到路人,以至于没有暴躁,移动速度不快,尚且没有人员伤亡。
夏侯惇和曹仁下了车,夏侯惇环顾周围,发现尸魍魉成群结队而来,见那些尸魍魉长得与血魍魉差不多,呈人形,全身血红,只是原先两眼处的空洞不见了,所有的尸魍魉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眼睛一样,它们数量很多,少说有三十只,而且已经很接近住宅区。夏侯惇有些担心地对曹仁说:“没带着施阵的设备,用不用我先去将敌人引开?”
“没事,我这有,”曹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直径不到一公分的小弹珠,对夏侯惇说,“这是新研发的地障珠,一扔就能施放地障阵,不用带那些笨重的设备,虽然只能持续五分钟,但是足够了。”
曹仁掷出地障珠,随着一道金光闪过,地障笼罩住了战场。
夏侯惇冲曹仁点了一下头,便走向那群尸魍魉。而那些尸魍魉看见夏侯惇过来,统统变得极其兴奋,狂吼着冲向夏侯惇。夏侯惇不慌不忙,一拳打在最前面的尸魍魉的胸口,只见那尸魍魉惨叫着化成了灰烬。他又一跃而起,拧掉一只尸魍魉的脑袋,紧接着在半空中,对着另一只尸魍魉用了一记三段踢,两只尸魍魉同时化成了灰烬。
曹仁见状大笑起来,喊着“不愧是夏侯惇”,同时左手伸向前,五个手指指向那群尸魍魉,口念“指雷阵”。只见五道细小的雷光从曹仁左手的五根手指发出,冲向尸魍魉,在中途又分成十道,分别击中十只尸魍魉,瞬间毙命三只,其余七只或是断臂或是断腿。
“你也不差嘛!”夏侯惇说着,先是将那七只伤残尸魍魉一一除掉,接着又用一套连贯的拳脚解决掉五只。
曹仁冲向前去,同时右手向外一挥,召出一把银色长刀。那刀细长锋利,刀身和刀柄浑然一体,银光耀眼,名曰“怒血刃”。
曹仁既已召出武器,便是一心想要尽早结束战斗。他挥舞着怒血刃,杀向尸魍魉,丝毫没有闪躲挡防,削、劈、斩、突,尽显刀法精湛,再加上一旁有夏侯惇配合,不一会儿,便将剩余尸魍魉尽数消灭。
“正好五分钟,”曹仁收起武器,又从兜里掏出木盒,拿出一支雪茄,但是并没有着急点上,只是贴在鼻子上问了起来,“地障刚刚消失。”
“不愧是曹仁啊,”夏侯惇每次见曹仁出手都感觉像是在欣赏一种艺术,“刀法真是独步天下。”
曹仁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尚未召唤出武器,竟与我杀敌数不相上下,潜力不可小觑,看来下次我们得在武馆里好好切磋一下了。”
“随时恭候指教!”夏侯惇看着曹仁笑着说道,而他的表情很快变得严肃起来,问道:“这群怪物到底是何来历?”
曹仁清咳了一下,说道:“据典韦说,是在许都北面一带执行任务之时最先发现的这种怪物。说是有人报案,说是树林里发现了三具干尸。”
“这不稀奇,”夏侯惇插话道,“血魍魉天性本就是吸人精髓。”
“是啊,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曹仁摇了摇头继续说:“血魍魉会吸食生灵精髓大脑,这我们都知道,可是它们并不会伤及魂魄,也就是说,被吸食的生灵其实是虚脱而死的。”
夏侯惇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样。”
“那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曹仁把雪茄收回了木盒中,“当时警方在场,证明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但是当我们的组员配合前去勘查现场的时候发现,这些干尸的魂还在,魄却没了。”
“有这等事?”夏侯惇惊异地看着曹仁。
曹仁苦笑了一下,继续分析道:“也就是说,这群怪物很有可能会吸食人魄。”
夏侯惇愣了一下,他直勾勾地看着刚刚击败尸魍魉的地方,虽然尸魍魉已经尽数化成灰烬,可是在脑海中那一张张丑陋的面孔仍然历历在目,“吸食魄并不能获取它们所要的能量,那么它们生存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什么目的人造出来的?”
“尚不能知啊。”曹仁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指旁边的汽车,说道:“任务既已完成,我们就回去边吃饭边说吧。”
“也好。”夏侯惇点点头,向着车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他忽然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他嗅了几下,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听见夏侯惇发问,曹仁也跟着嗅了两下,说道:“喔,对了,之前在北边击败尸魍魉之后,也出现了微弱的这种味道,或许这就是尸魍魉身上带的味道吧。”
“应该是了。”夏侯惇随口应了一句,便跟着曹仁上了车,回招待所去了。
二人回到招待所后,随便吃了些东西,小饮了几杯,聊了聊工作,又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