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当先往村子走去,可是就在这时,那两只本安静的狗突然呲牙低啸,低头做出攻击状阻止胖子的方向。
“你奶奶的,连你们也看我胖爷慈眉善目好欺负是吗?”
胖子学着俩狗的动作也呲牙发着凶狠。
那两只狗被胖子动作吓到,声音从低哮变成叫唤,但仍没有闪开道路。
胖子从地上划拉起几颗石子“嗖”射向其中一只狗,那狗吃痛立刻转身跑了,另一只狗见胖子把弹弓瞄向它急忙叫唤两声也跑走。
金队长走上前来:“这两条狗看来不欢迎我们进村走访,大家谨慎行事。”
我也提醒大家,虽然多个版本均证明在村内不会受到雷击,但我们万不可大意。
林熙茵一身紧身衣更显身材玲珑有致,盘起长发后的她英气袭人。
我走在她身后,香味飘来令我心旷神怡。
这荒山野村到处破败不堪杂乱无章,电线杆都被藤蔓植物覆盖,形成巨大的帐篷形状,胖子无聊,就向里射了一弹弓,什么也没吓出来。
“陈远,这里寂静的有些特别,你俩发现了吗,这儿连只鸟都没有!”
胖子端着弹弓左瞄右瞄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好打的。
“还真是,真就没有鸟儿,要知道这个季节谷物成熟 瓜果飘香,麻雀应该叽叽喳喳的叫唤才对!”
胖子说道:“我现在怀念那两只狗子了,不知跑哪去了?你们说狗子冲我们叫唤是什么意思?”
林熙茵说道:“看那形态像是护主的动作,这荒村没人,怕是这狗子是对小夫妻,为了保护它们的小小狗吧。”
“这也看不清脚印,反正咱们也是瞎转,不如找找这俩狗子吧,万一真生了一窝小狗咱带回去养养。”
胖子低头拨开杂草藤蔓寻找两只狗的足印却什么也没发现。
我说道:“狗子一家在这村里当大王挺好的,我们还是别惹为妙。”
村子里的道路极不平整,有的地方铺着石板,有的地方则就是泥泞路,低矮的地方仍见不少存水。
胖子眼尖,率先发现了坑洼处湿泥中有几条狗子的脚印,
“你们看,这肯定是狗子来喝水留下的,我们顺着脚印方向就能找到小狗宝宝。”
我本想阻止胖子,但是他打头带路,况且刚才我们一番晃悠之下并没发现什么线索,于是就顺了胖子的意思。
一路上我仔细留意了各门各户的方位格局和建筑形态,发现都是常用的阳宅格局,属于农村最常见的建筑方式。如果非要找出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家家户户都有影壁墙,而影壁墙上也没有什么特别。
林熙茵故意落下来和我并肩而行,娇俏的模样在荒村的映衬下反而更加好看。
我举手作摄影状对她说:“熙茵,如果带着单反相机就好了,在原始荒芜的背景下拍出的效果会更好。”
“手表都不敢带,更别说相机了,不过这地儿透着静怡的美,荒凉中透着居落和谐,如果不是周围这些诡异恐怖的雷,这个小村子一定很有诗意。”
“对,不见小桥流水却石墙叠纹 错落有致 古朴大方。”
“你俩跟紧了,大庭广众别亲亲我我,小心无数眼睛正看着你们呢!”
胖子一句话惊的我脊背抽风,我条件反射似的看了眼静悄悄的四周,除了风划过的呼啦声外并没有什么情况。
“死胖子,这玩笑别乱开,好好地气氛被你破坏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等会咱们换队,你俩一组!”
胖子白我一眼,把端了很久的小石头射向天际,却不成想片刻之后传来了狗的叫唤声。
“我去,正愁找不到,这一弹弓竟然惊到了狗子窝!你俩跟紧了,咱们逗逗小狗子去!”
胖子说完蹑手蹑脚的向狗叫的方向赶去。
我拉了林熙茵的手,我俩相视一笑也加快脚步去追胖子。
转过一个弯却见胖子避在墙角瞄向前方,那姿势只差一把突击步枪。
我俩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胖子示意我们也避在墙角躲好。
我小声问他怎么了,胖子表情严肃,招手让我上前。
我轻身上前探头一看,心中瞬间一万个顶个菲菲呼出,我以为胖子发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却原来是那两只狗正在啪啪!
我对胖子竖起大拇指:“胖子,你真乃神人!”
林熙茵见没有危险,急忙一探究竟,胖子喊她没喊住,狗狗啪啪的场景还是被林熙茵看到。
“死胖子!”
林熙茵一嗓子吓得胖子哆嗦,就连那正在啪啪的狗子也受惊想要分开,但是却器官相连无法分开而吱吱叫唤。
“我是无辜的,都是你们打扰人家的爱情!”
林熙茵要转身离开,我却不经意的发现狗狗啪啪的地方的门楼和院落和其他户明显不一样。
“你们先等等,我过去看看,这院落有点奇怪。”
狗子见我过去而更加紧张,那玩意想拔却拔不出来,体型更大一点的居然拖着小一些的躲开到一旁。
门楼修成边角上扬的样子,弧度有些大,感觉并不是北方的传统手法,门楼下斑驳的大门上贴着两张门神画像,画像不是重点,而是这两扇厚重的黑门上,相比较其他院落的破门柴门,简直要好上太多了。
可能当初户主离开的匆忙,门半开着。
我刚要推门进去,两只狗子竟然齐齐叫唤了起来。
林熙茵再也沉不住气,低着头走到我身边,而胖子见熙茵都上前了也就放弃了他标准的突击动作走了过来。
“叫唤什么,再叫唤给你切掉!”胖子冲那两只狗子喊道。
那俩狗子颇通人性,被胖子呼喝后把头低了下去不再叫唤。
“陈远,这门楼看起来是徽派风格。”
林熙茵一句话令我瞬间闪过机灵:“朱温是哪里人?”
“安徽砀山人。”
“这里八成是木山村民的家堂,南方叫祠堂,我们进去看看。”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面影壁墙,上面画着直径一米左右的字符的这字符很像圜,但是四包围却是圆的。
“瞧这字像我,圆圆的挺着肚子。”
林熙茵解释道:“圜,天体也,浑圆为圜,平圆为圆。圜,天道也。大圜在上,天也。乾为天,天为圜。”
我沉思了一会说道:“胖姐姐,娇妹妹,我更加断定此处就是朱温的王陵,朱温出生于安徽砀山,而村口执勤的村长姓汤,汤和砀读音不同但民间读法则相同,用汤代表显然是避人耳目。再看这圜字代表天,皇帝代称天子,陵墓成丘自然为圆,合起来就是。。。”
胖子瞪着小眼睛抢道:“合起来就是天子的陵墓!”
林熙茵也喜道:“陈远,藏了一千多年的王陵被你几句话就找到了?”
‘发现细节 善于联想’是我大学时待我很好的教授特意嘱咐我的一句话,她告诉我不仅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更要从本质联想,所以我常逆向推断一些事,也许正是这个习惯让我在寻龙倒斗这个领域得心应手。
“走,我们进去看看,假如找到族谱能发现朝代信息就更好了,找不到也无妨,里面肯定有家族姓氏解释。”
经过杂草丛生的院子,只见堂屋门斑驳腐朽,虽然上了锁但门板破了个大洞,里面传来小奶狗‘叽哇’的声音。
胖子轻轻用脚把门蹬开,果然屋子内的供桌下有一稻草破絮铺就的狗窝,里面四只小狗簇拥在一起。
胖子身上居然带了火腿肠,他拨开后捏碎洒在小狗的窝旁,小奶狗闻到味道纷纷爬出来舔吃。
这时在门外啪啪的两只狗居然分开了,两只狗窜进屋子内见我们三人并没有恶意后放松下来。
矮点的黄狗显然是狗妈妈,它从胖子身旁经过后用身体蹭了胖子的胳膊,然后不断舔舐爬出来的四只小奶狗。
“这母狗真通人性,刚才它对我示好!”
林熙茵也蹲下来抢了胖子的火腿捏碎给小奶狗喂食,她一脸柔情笑意晏晏我真想把她和小奶狗一起抱起来。
这堂屋除了供桌外空空荡荡,墙面上之前肯定悬挂过不少东西,现在只剩下摘走后留下了边框痕迹。我发现供桌上铺了一层尘土,而尘土下有几页毛笔写过的黄纸,打开一看原来是某年度祠堂祭祖登记的捐款记录。
第一页果然都姓汤,
我一直翻到底页,发现这村人居然全姓汤。
环视四周后再无发现,我想招呼两人出去。
而这时小奶狗与胖子和林熙茵像混熟了一样,就连那只公狗都挤过来甜食碎屑。
“这小狗一家挺可怜的,他们在这荒村吃什么,它们不是食草动物,从哪找食物?”
胖子想把小狗抱走,被我阻止。
“我们还有大事,过后再抱不迟,今天咱们勘察村落,等明天多给带些食物来。”
林熙茵比胖子理性,她见我忙完,忙把小狗放回狗窝,几只小狗闪着呆萌的眼神舍不得我们走。
我和林熙茵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等胖子,这胖子居然童心未泯撅着屁股把爬出的小奶狗一遍又一遍的推回去。
林熙茵被荒凉和破败的情景感染,她悠悠的说道:“人搬没了,村荒了,可是这两只狗却仍坚持着,都说狗狗忠诚果然一点不假。”
光线透过树叶落在林熙茵精致的脸上,立体感很好的五官像是渡了一层金光。
“熙茵,汪汪!”我把手掌贴在胸口冲她学狗叫。
她转过脸来一笑倾城 百媚横生,她也把手放在胸口重复了我的动作。
我俩目光交织,满心的温柔让荒芜繁华。
几片发黄的树叶从空中飘落在熙茵身上,我给她弹掉后观察起这棵头顶的巨大树枝。
老槐树的树枝约有两人粗细,单单这一支就覆盖了整个屋顶和小半个院落。
此时临近八月,乡村的气温已经明显下降,站在树荫地下更觉清凉。
我发现巨大的树枝上绑着一个铁钟,
熙茵见我发呆,也顺着我的目光盯在那人头大小的铁钟上,
“这铁钟虽然锈迹斑斑但是看起来厚重古朴,不像近代物品。”
我点头:“需要解下了看看,我觉得从这铁钟上应该能发现信息。”
胖子出来后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道什么玩意,一个破烂铃铛不像铃铛,铁钟不像铁钟的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完用弹弓冲铁钟打了一石子,“叮。。”的声音回响起来,
忽然,屋内的两只狗窜了出来直冲我们三人狂哮,那凶劲令人吃惊。
“咦,刚才还夸你俩通人性,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两条狗咄咄逼人,胖子不得不拉开架势。
见此情形我再次望向那铁钟,“难道这玩意有什么古怪?”
我招呼两人出了院子,那两只狗才停止叫唤。
我们来到屋后却发现不一样的情况。
我所见到的老槐树不是被圈起来的,而这棵老槐树却被高约近两米的院墙封住,胖子找了一圈没见门。
他站在墙下叫我搭他人梯翻进去,他盘手蹲定,我一个纵步踩在他手上借他上举之力窜上墙头。
胖子示意林熙茵继续,而林熙茵则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只见她一个助跑竟然只单手拍了胖子肩膀就跃上了墙头,姿势优美 轻灵如仙。
林熙茵的轻身功夫无与伦比,果然不假。
“比猫还轻,熙茵你这样的我能抱五个,你们看我的大鹏起飞!”
胖子箭步助跑一下纵起,他想脚蹬墙再借力就能上去,但是这墙头大概年久失修,也或者胖子脚蹬的力气太大,只听“轰隆!”墙头被胖子踩倒塌了。
我和林熙茵急忙跳开。
“奶奶的,这么不经蹬,早说我直接撞开,你俩也不用上去了。”
这时,屋子里的两只狗听到动静“呼啦”又窜了出来朝着我们三人狂哮。
胖子被叫的心烦,又掏出了弹弓才把两只狗吓跑。
胖子看向老槐树“啧”了一声说:“恐怕咱三个牵手都围不过来,中间的树洞塞两人准没问题。”
林熙茵上前仔细察看了树干和树洞思考着说道:“华夏有建村之时栽种槐树作为始祖树的传统,但是这棵树大概只有五六百年的树龄,和你的推测以及上面铃铛的年代不一致。”
“我上去把铁钟解下来研究研究,我认定这村子的存在绝不止五六百年。”
我本擅长爬树,又经过花荣林熙茵的非人训练,体力和敏捷度远胜从前。
我几下便爬上了那伸向祠堂的粗大如桥的枝干,毫不费力的来到那处铁钟所在的位置。
铁钟被铁丝捆绑,而铁丝早长进了树里,我尝试了几下没解下来,相反却触动了铃铛,那两只狗闻声又转着圈的对着树顶狂哮。
林熙茵见我没解开,她也爬上树来到我身边,只见她打开卡扣把绝缘包拧到身前掏出一把乌黑的匕首,我识的这正是金队长送给她的那把不丹宝刃。
匕首刀背呈锯齿状,她伏下身体在树木与铁丝的结合处绞了几下后,火柴棍粗细的铁丝便被绞断。
“难怪弄不断,居然是钢丝,”
我不禁对林熙茵那把匕首刮目相看。
上面叮叮当,下面狗汪汪,随着林熙茵又绞断几根钢丝后,这个有脑袋大小,近三十斤重的铁钟被我提了起来。
我提着铁钟下树的时候‘叮叮当’的声音更大,那两只狗急的上蹿下跳,但是慑于胖子弹弓的厉害并不敢近身。
林熙茵说道:“这铁钟和两只狗好像有什么联系?从我们盯上铁钟开始,这两只狗就没消停过。”
胖子接话:“而且反应忒大了,比抢了它们孩子都凶,快看看这铃铛有什么不同。”
这铁钟造型古朴,罩体厚重,虽然风吹雨淋但是只生了一层薄锈,完全没有影响到质地,怕是再用几百年也不会烂穿。
林熙茵仔细观察了这个大铃铛,她说道:“从铁钟表面的纹路来看,这种回型吉祥纹工艺从战国一直延续到现在,但是这左右两处的浮云遮月就让人匪夷所思了,一般的铁钟多是旭日东升或者龙虎承祥的图案,我猜这个应该叫‘阴钟’!你们看钟内图案像不像一群若隐若现的战甲士兵?”
我和胖子顺着林熙茵的手指一看,大该是因为钟体内被铃铛敲的太多次,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但确实有些像战甲士兵。
“这太惊悚了,难道这钟是召唤阴兵的?”
胖子急忙回头寻找那两只狗,却毫无发现。
我心下大骇,林熙茵这话让我脑袋“哄”的响了起来。
“你们看这实心铃铛上的这两条飞龙呈飞舞盘旋的姿态,头大身子极长,动作夸张口吐火团,气势凶猛 如蛟如龙,应该是可以幻化万千景象的蜃龙,相传蜃龙是天道长存的真实体现,当天下大乱,天无终止时,它们就化作代行天道的看守者。”
林熙茵说完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朱温推翻唐末乱世建立后梁,蜃龙不就是他的符号吗,还有这个依稀可辨的圜字,更加证明这里就是朱温的埋身之地。”
我站起身望着不远处的山形脑海不断的思索,我以《术山普世经》的阴阳术法已经断定此处属王陵大墓,现在几项直接的证据也明确了此墓是后梁帝王的寝陵,但是刚才林熙茵所说的阴钟以及那两只狗的反应让我心里无法舒展,莫非此墓有什么可怕的现象?我想到了我老家的那座肥国国君寝陵,难道这座墓也充满邪恶和诡异!
正在我思考之时,三声急促的哨子急速响起!
胖子喊道:“西北方,他俩有危险,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