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大喊了一声,藏在那个角落里的黑影就跑了出来,并且绕过我们直接往外面跑去了,看样子这是个人。
“追!”止水道人抽出长剑,身形如电般追了过去。
在黑山城这种建在黄泉之中,内藏无数怪物的古城,真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止水道人很快就追上了黑影,并且挥剑跟对方斗了起来,这一交手我更加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就是个人类。
黑影身穿一身能把全身罩在里面的黑袍,并且使用的是人类的功夫,但看不出门派来,虽然也有真师境的修为,但又哪里是止水道人的对手。
止水道人只随便出了几剑,就封住了黑影的全部去路。
“你是何人?”
止水道人剑指黑影,喝问道。
我和‘暴虐’也冲了上去,拦住了黑影的去路。
黑影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发射了一枚红色信号弹,然后便见周围的建筑里又走出了四五个黑影,他们也都穿着把全身遮住的长袍,而且修为也都在炼气境以上。
其中一个黑影看到我们,把兜帽掀了开来,皱眉道:
“怎么会是你们,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见到这人,我呵呵冷笑,这不是别人,正是封平。
看来这些黑影,应该就是黑袍会的人了,难怪他们都穿一样的黑色衣服,而且出现在黑山城。
“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我就为什么也来到这里,不过我是为了阻止你才来的!”
封平听了我的话歪了歪脖子,显然并没有把它当回事,而是说道:
“能不能先放人,虽然白鱼观主修为精湛,但我们的人数更多,真打起来我们未必会输。”
止水道人冷哼一声,长剑递得更往前一些,显然她是不愿意受封平威胁的。但我想了想,还是请止水道人先放人。
黑山城就这么大,封平他们就算想跑也跑不了,留一个人质根本毫无意义,反而不好跟其他人动手。
于是止水道人用脚一踹,就把刚刚抓到的那个黑袍人踢回了封平身边,封平接住黑袍人,跟他互相说了几句话,然后说道:
“你们既然已经来到了黑山城,想必也已经发现了这里的诡异之处,这里是冥府和人间的交汇点,在白天的时候除了怨气重了点外,跟一座普通空城别无二致……而一旦到了晚上,城里就会出现大量可怕的怪物。”
“我们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了,被那些怪物折磨得都受了伤,它们真的很难对付。”
“虽然我们目的不同,但终究都算现世之人,封某提议在这黑山城中,我们暂时合作吧。”
封平伸出手,好像很真心的提议合作,就如当初在罗浮山时一样。
我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吧,在罗浮山就被你坑的够惨了,合作?不可能!而且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合作的前提。”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阻止你,只要你的事情做不成,那我就成功了……所以我干嘛要跟你合作?”
我进入‘非人’状态,并且拿出了斩龙剑,又将造神器缠绕在左手上,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造神器新用法,能用来强化黑火的攻击力。
两件法宝在手,直接把我武装到了牙齿。
止水道人更是弃长剑不用,手上释放出淡蓝色光芒,遥遥对着封平……只要御水术一发动,封平立时就会血液逆流而死,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虽然止水道人有强大无比的御水术,但她也没有妄动,因为每一位真师高手都有自己的绝活儿,如果放松警惕很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我们查看祭坛的时候时间大概是中午,一直僵持到傍晚,都没有哪一方敢先出手,眼看着就要天黑了。
封平一脸无奈,不断劝我们合作,并且说明这里的怪物有多可怕……可我们都没有退缩,硬是跟他们对峙着。
终于,天黑了!
在夜幕降临前的三分钟,封平和黑袍人们不顾止水道人的御水术威胁,直接三闪两闪就不见了踪影,而止水道人也及时摆出了九天逸仙阵,带着我和‘暴虐’进入阵内。
我们双方对夜晚这里会出现的怪物,全都非常忌惮。
在九天逸仙阵中,我们的气息会被完全遮掩,好像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一样,正常说话交谈都不会被发现。除了需要多种天才地宝,造价非常高之外,九天逸仙阵可以说是完美的隐匿阵法了。
我感受了一下逸仙阵的力量,然后说道:
“太姑奶,你说祭坛附近在夜晚出现的怪物,会跟黑山城外围的是同一种吗?”
止水道人想了想,然后果断摇了摇头:
“绝不是同一种,祭坛附近的墙上地上都没有划痕,而且如果是同一种的话,外围那些也就不会不敢接近这里了。”
‘暴虐’没有说话,他一直望着祭坛的顶端,那上面是‘愚痴’的干尸,也不知它在想些什么。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一阵夜风吹过,虽然祭坛周边还是没有怨气,但却有种让人极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空气都变得厚重了一样,让人难以呼吸。
止水道人皱了皱眉,然后在阵中挥了挥衣袖,一股淡蓝色真气充盈在阵中,驱散了那种不适的感觉,我赶紧大喘了几口气。
然而这种不适的感觉,只是一个开始。
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一个个身影从黑影中走了出来,就好像他们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一样。
这些身影全都衣衫褴褛,他们的衣服显然几百年都没有换了,他们的身体也干瘪、苍白,有的地方甚至还露出了骨头,分明就是一具具干尸。
可他们却好像并没有失去理智,并且还拥有行动的能力,像正常人一样来到祭坛下面,对着祭坛虔诚的惨白。
一轮血红的圆月下,祭坛顶上的‘愚痴’尸体发出强烈的光,这种光芒让人头脑晕眩,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而那些干尸却都呆呆的看着,看起来还有点痴迷,好像在看世界上最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