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众故之始 话七:七尾灵兽,现墓中
但我摇了摇头,极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后背就是再生父母,我怎能倒下,他们死,倒不如让我一个人去死,也算是报答了他们!
我全身松软,没有了丝毫力气,只能是趴在地上,吃力得挪动着身子,双脚麻木,我活像是一个下半身瘫痪一般,只用两只手,慢慢爬着。
尘土飞扬中,我抬起头,艰难地眯缝着眼向前看去,发现,此时那座坟上的封土,早已是没了踪影,露出半截长满苔藓的楼梯,那苔藓很是奇怪,不是我们常见的浅绿色,而是泛着一股黑色的浓绿……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使劲抬了一下身子,就爬到了楼梯口,楼梯口很狭窄,我手里的手电因为有一层土蒙在上面,所以手电光很很微弱,但我仍能看到,楼梯口有着红色的印记,就好像是血一样……
青色的楼梯,很软,不时渗出一些汁液,很难闻,而且与苔藓同样呈墨黑色,黑的透亮,我被熏得不行,只能是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
起初我还怀疑,这坟坑就那么点儿,修个楼梯,有啥用啊,难不成,尸体饿了,下去送饭呐?可当我勉强直起身来,却发现,这座坟与我想象中的,完全是两回事……
我能看到,狭长的一条道路,约有一人来高,我伸手,都能碰到两边,黑色的苔藓密密麻麻,不留一丝痕迹,使我难以分辨出这墓道到底试什么做的,总之,不是黄土那么简单,要不然,那棺材出来,不塌才怪呢。
我没办法,忍着恶心,继续蹒跚走着,说我不怕,那是假的,但让我不去,那也不可能,这次来,我本来就没打算再回去!
我步子虽然艰难,但又很坚定,虽然后背冷嗖嗖的,但我觉得,老子现在连阎王爷都要见了,还怕这些小鬼?
虽然是这么回事,但我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我不敢回头,毕竟,死人住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啊……
我拖着身子往前走着,此时我感觉整个身子就像是一个累赘,恨不得把两条腿锯了一般。
慢慢的,我离那墓道的尽头越来越近,我也更是加快了脚步,虽然一路上后背凉飕飕的,但是好在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出现,但就在我快要走到墓道尽头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脑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抬头一看,就是一个哆嗦,头上有两个绿色的光点,不动,但时隐时现,我小心翼翼地把手电筒对准了那东西,这一看,我当时就傻眼了。
那绿色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光点,分明就是一只黄皮子的眼睛!
可这也许并没有什么稀奇,但各位要知道,我是在一座坟里!而且我一细看,那只黄皮子手里抓着的,分明是一只小孩儿的手!
那只黄皮子就那么啃着,嘴上,身上都是血,瞪着它那双幽绿的眼珠,眼睛里甚至有一抹极度人性化的贪婪,更加让人惊异的是,它就那么倒悬着,却是没掉下来。
我不敢惹它,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向后退着,就在我退了没两步,我就发现,它的尾巴不对劲,就好像生生分裂开了一样,我挪了一下,才知道这只黄皮子最为恐怖的地方在哪里……
它的尾巴,有七条!
七尾黄皮子,这黄皮子一直是农村各种怪谈的主角,七尾黄皮子,这个可是万万不能冒犯的,传说,这种黄皮子是在死后意外被埋进乱葬岗,吸收七七四十九天阴气和煞气,起死回生后的怪物,要是被咬上一口,会要了老命的!
我深知这七尾黄皮子的危险,不敢轻举妄动,也只能警惕地望着,又继续慢慢向后退着,他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射着寒芒的眼珠子只是停留了一下,眼中的绿光消失,我又发现,它的眼睛竟然是血红的!
不同于我们人眼的血丝,它的眼睛红的像是梅花一般,绯色的瞳孔竟然让我有些晕乎,但我害怕的紧,拔腿就向墓道里跑去……
人害怕的时候往往会激发自身潜能,刚才还腿软乏力的我,此时跑得飞快,但身后几乎同时传来了一声落地时发出的声音,我知道,那只黄皮子,追上来了……
谁知这时候,我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个没站稳,就重重跌在地上,手电筒也脱手飞了出去,“彭”地一声摔在地上,灭了,我摸了摸刚才绊倒我的东西,很粗糙,棱角分明,还有些划手,似乎是一块又高又大的石头……
我一下子堕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我站在原地,四周一片漆黑,但没有任何声音,仿佛那只黄皮子也停下了一般,我站在原地,顿时感觉这一次,要完了。
这可不是单单说说而已,在这样一个阴森不同寻常的墓里,一只七尾黄皮子,一具道行高深的尸体,不死,无异难于登天!
我哆嗦了两下,手不自觉地抱住了肩膀,那样有什么给我突然一击的时候,我不至于,会死得很惨……
不过几分钟,我却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突然之间,我脸前闪出一道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来,但只那一瞬间,我就看出,那不是我的手电筒发出的白光,而是有些诡异的绿光!
鬼火!没错,成千上万的鬼火,把整个墓都照耀成了骇人的幽绿色,那些鬼火看起来烧的很旺,但是即便离我只有数米远,但是我感受不到丝毫的热量,反而冷冰冰的,似乎要把我的脸冻秃噜皮。
目前来说,这鬼火对我并没有什么实质化的伤害,所以我也就暂且不提,我猛然想起了那只七尾黄皮子和绊倒我的那块石头,我猛地转过身,借着鬼火幽绿的淡光,看清眼前一切的我,呆在了原地……
骨头,成千上万的骨头,白森森的,叫人胆寒,我看见,那一堆堆的骨头里面,有人骨,还有一些鸟兽的骨头,大多都被风化成了骨头渣子,而那只七尾黄皮子,就那么站在骨堆上,啃着那只断手。
而当我看清刚才绊倒我的东西时,又是恶心的不行……
那是一具人的尸体,只不过被一块巨石穿体而过,浑身没有一点皮,红的黑的腐烂的肉流了一地,以至于连眼睛都被挖去,黑乎乎的两个大洞仿佛在盯着我看一般,浑身血肉横飞,白蛆虫到处都是。
我一下子退出三四米远,一阵干呕,但不敢放开吐,万一那只黄皮子突然攻上来,我就必死无疑,我转过脸,不在去看那具恐怖恶心的尸体,怔怔地望着那只黄皮子,而出乎意料,它对这具尸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仿佛熟视无睹一般。
那只黄皮子啃着那只血淋淋的断手,而我则站在这边死死盯着它,一时间,仿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之间仿佛并没有什么敌意……
但越是寂静,越容易觉察到什么喧闹情况下察觉不到的微弱声音,正当我准备向后逃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种很微弱但又仿佛近在眼前的声音。
那声音很是沉闷,并不像是那些脏东西发出的那种虚无缥缈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倒像是实物拍打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而且这个物体仿佛还有那么点弹性,声音忽高忽低,在这漆黑的墓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四处观望着,那只七尾黄皮子的眼睛会发光,我即使移开手电筒也能察觉到它的行踪。
我四处照着,这才发现,这个墓室里没有棺材,不远处又是一个墓道口,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那时隐时现的声音却从未停止。
不是黄皮子,这狭小的墓室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但那声音确乎是仍在响着,难道,是我幻听了?
我看了看那只黄皮子,它此时有些不对劲,本来吃那只令人作呕的断手吃得津津有味,此刻那只断手却被撇在一边,肉已吃了大半,黄皮子的嘴角沾着些许碎肉但却一改之前懒散的眼神,换上了一副凶恶的神情……
它恶狠狠地盯着我这边,仿佛看到了它的仇人一般,但要知道,我可并没有惹它,难道它没吃饱?
忽的,那只黄皮子躁动起来,眼睛里射出了一道刺眼的绿光,一下子,那种声音开始变得清晰,我仔仔细细听了一下,却是心底一凉,心直接沉到了脚底板……
耳听那声音不在别处,就在我面前,这个尸体上,因为尸体的脚是对着我的,我又离着有三四米之远,手电筒又灭了,所以根本看不清,我走近一看,顿时怕到了极点!
眼见,那血淋淋的尸体的手正在不断地上下摆动着,拍打着漆黑的地面,不时有两块碎肉脱落在地上,发出令人心里发怵的响动……
但更加令人惊慌恐惧的是,那看似虚握的手里,突然掉下了两颗圆咕隆咚的东西,是血红的,但不是全红,而是丝丝缕缕的,很像是人眼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