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部落里最年轻有为的阵法师,另一方是新起之秀且深受首领信任的六巫首领。这两方的针锋相对不仅仅是让居于高位的姬轩辕为难,也是让其他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这临战之际,怎么就这样谁都看谁不顺眼了呢?
唯有当事双方知道怎么回事。
“好了。猰貐身体有恙这已经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况且他本来就是阵后人员。至于对方四巫,那自然是交给我们这边的六位去应对。”
终究还是由姬轩辕来打破这个僵局。他展开一份卷轴,上面写的是赤龙部落这一次可能会出战的人,“阪泉之战不仅对于我们而言是势必要拿下的一局,对于赤龙而来说亦是无比的重要。因而根据留在南方的人员,我列出了一张清单。”
除了姬负之外,包括祝融、共工、夸父、刑天、蚩尤、相柳等人,均在名单之上。
姬轩辕与众将士们商议着战事部署,猰貐没有听也不想听,他看着从门帘的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一点一点消失,突然站起身,也不管众人的声音突然停滞,“我先回去了。”
姬轩辕点头应允了,他却在掀起门帘时听到了一声冷哼。
猰貐回头,看了一脸面露不屑之色巫履,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走了出去。
他顺着帐篷间的道路向着营地边缘走去,那里是他选择的自己帐篷的位置,为的就是晚上不惊扰到其他人。
然而让猰貐没有想到的是,刚已拉开门帘,一样并不重的东西就这么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不偏不倚,直接滑落在了他的手中。
食指舞动,烛火亮起,照亮了姬小冉的光芒照不亮的卷轴。他瞧了一眼,脸上便挂上了笑容,“姬负的来信。”
“怎么可能?”小光球的来回打转反映出了女孩的难以置信,“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巫彭今天才刻意针对你?可为什么送信的人要藏到门上面?直接放在桌上不就好了么?”手机端 一秒記住『→m.\B\iq\u\g\\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这说明这一次并不是走光明正大的通道送进来的呀。”乘着身体还听使唤,猰貐撑起结界之后打开了书信,“果然,他已经先赤龙大部队抵达阪泉了。我们东南方向有一座矮山,他约我明晚去见一面呢。”
“晚上吗?”姬小冉的声音透了出了她的不满,“晚上你不适合出门。”
“可不约晚上,难道约白天么?”猰貐笑着,“我估计,明天傍晚赤龙应该也快到阪泉了。姬负约的是月亮初升之时,想来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比较赶的时间。”
“他可和我不一样,他是赤龙正儿八经的骨干呀。”
“那他还出来?也不怕被人埋伏?”
“小冉,你觉得我会这样对你父亲么?”猰貐眼睛里盛着漫漫的温情,“同样的,他也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说着说着,他抬起手指戳了戳小光球,“你就不想他?”
“没什么好想的呀,我有的是时间面对他呢。”小光球避开了手指,却是悬停到了他的肩上,“不过这一仗之后,你们算不算从此正式成为敌人了?”
“如果想成为敌人,何须等到阪泉之战?早在有熊与赤龙对峙的时候就是敌人了。”
然而他的身体并没有给他太多欢喜的时间。猰貐身体的控制权直接被粗暴地抢断,信件直接跌落在了软塌上。借着最后的惯性,猰貐脚尖勾起毯子盖子了信件上。
随即整个控制权已经被另一个意识接管。
让俩人都有些惊讶的是,猰貐的身体竟然弯下腰,将信件翻了出来。上上下下、翻来覆去倒腾了好几遍,终究识字不是身体记忆,他放弃了阅读,却不是随手一扔,而是将信件整整齐齐叠了起来,塞进了怀里。
完成了这一切,他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被操控的身躯行动起来已经和猰貐没有太大的区别了,甚至于遇到和他打招呼的人,他也能够回礼。
只是关于头部的控制权,还掌握在猰貐本人手中。
只是猰貐万万没有想到,身体转转悠悠,又回到了姬轩辕他们议事的大帐前,只不过他并没有拉开门进去,而是直接坐在了压着帐篷桩子的草垛上。
偏偏他又在察觉到了帐内的人要出来了的时候就起身走掉了,看得猰貐和姬小冉俩云里雾里的。
“阿貐,你说若没有魂鳞护着你,他真的彻底夺取了你的身体之后,能听懂别人说什么么?”
“恐怕不能吧。”猰貐的头以难以分辨的幅度摇了摇,“怀疑就会直接像原来那样子暴走了。那样的结果,要么就是他杀光所有的人,要么就是被杀。”
而清醒着的猰貐都没有那个实力解决掉在这里的人们,那不就意味着是被杀么?
只是扎营之后,猰貐不再有理由躺在粮垛上睡觉了。打了一个哈欠,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立刻挤出了眼泪。他眼睛都没法完全睁开的情况下,和姬轩辕说了一声,就准备离开营地去外面找个阳光好的地方睡觉。
这也得亏他昨晚没参与最关键的那部分的讨论,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够离开营地。
感受着秋日的阳光在身上洒落带来的暖意,猰貐伸了个懒腰,干脆就向着姬负在信件中提的那个地方走去。
估计姬负也是打听到了猰貐身体不适的消息,所以选的地方距离有熊的营地才不到五里路。
虽然阪泉地区平原为主,却也少不得偶尔出现的山丘,只不过较西边的岩山和南方的山岭相比,面前这座山勉强也只能说是一个小土包了。
只是着山的顶端,不知为何,像是被人削去了一块,竟是形成了平整垂直的一段岩壁,高度超过十丈。
研究了一番,猰貐实在是抵不过脑海中传来的阵阵困意,在喝下一小杯魂酿之后,他直接找了一个阳光正好的位置靠着岩壁坐下,开始垂着脑袋打瞌睡。
偶尔路过的秋风,卷起地上的片片落叶,也吹起沉睡的人散落在鬓间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