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作出什么动作,我们点着的所有蜡烛毫无例外的全都发出碧绿碧绿的光芒,绿得照人脸都发青了。然后火苗“噗”的一声灭了。
我心知不好,恐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也不可能在没一点风的情况下熄灭。
毕老板脸白得吓人,颤巍巍地说:“杜老弟,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鬼吹灯了?”
我让毕老板别说这种乌鸦嘴的话,心里其实也抖得要命。想起刚才那个发出“咔哒咔哒”声的红眼疯子,知道自己应该马上采取行动。不管怎样,留在这里只能死。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毕老板手里的手电,纵身往下一跳。果然下面的一侧有一个横着的洞,我往里面照了照,原本王子月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里面。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我便朝上面大喊,让毕老板下来,自己则继续往前走。这个横向的洞内壁上全是插着的金属片,密密麻麻像鱼鳞一样多。
这也许是为了防止人进来才设置的,比如说二百多斤大胖子就进不来,强塞进来也得被砬地成了血葫芦。
但是我又一想,才觉得刚才的想法太幼稚了,防盗者怎么就只防大胖子?难道这里只有大胖子才能通关?
我小心地摸了摸金属片,发现竟然是青铜的。而且横出来的外侧是钝的,根本没有被锐化。我用手电仔细去照那些鳞片,发现上面每一片都画着一个耳朵的形状,看着看着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东西肯定有诈!耳朵纹样,无非就有两点:一,是一个崇拜声音、耳朵的民族,估计国王之类的当权者可以用人耳听到神的指示等等,我猜都能猜出来;二,这个青铜金属片上画耳朵可能是一种对声音的陷阱。
我回头想问毕老板有没有感觉异常,可我一回头冷汗就下来了——我的后面根本没有人。
下来之后我一直被眼前的东西所吸引一直往前走,根本没有察觉到异样。我想到了王子月的走丢,可能和我遇到的是一种情形。
我又毫无意义的叫唤几声,才意识到我不是聋了就是哑巴了。但是发现我的嗓子、嘴巴还在动,但却听不到声音。瞬间我明白了,我已经发出声音了,但是我听不见,我聋了!
几乎是同时,我的压力释放,一屁股栽倒在地,一切都是万籁俱寂。
揉了揉喉咙和耳朵,我经历过这种情况,边暗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边往来时的地方走。一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还是听不见……
当我走到垂直洞口的地方时,突然一个人影冲到我面前,一把揪过我来,一边嘴一张一合地,一边用手指着我。我知道毕老板也中招了,耳朵不能用了但自己却不自知。
于是我用手电给了毕老板一个棒槌,指了指我的嗓子,指了指耳朵,指了指墙上的青铜金属片。最后把手电对着地面,写了一行字:我们聋了,也许因为金属片。
毕老板一下明白了,看口型骂了一声“我×”,但是瞬间平静了下来,不再跟个疯子似的了。
缓了缓,毕老板在地上写:怎么办,小月呢?
我写:不知道。应该在前面,我们继续走。
毕老板看了我一眼,写:你有把握?前方不善,小心为妙。
我盯着毕老板的眼睛,意识到毕老板其实的意思是再说往后的事情我们可能是应付不了的,即使我们俩智商都在线。
不知道此时毕老板为什么要提醒我,可能是刚才他自己在上面看到了什么,领悟了什么。因为怕违了我的自尊心,才这么拐弯抹角的说。
但是我没有选择,如果我不去救王子月,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即使我去了帮不上什么忙,或是去了添乱,我都要去。只有朋友在身边我的心里才会有安慰。
我写道:我要去。
毕老板默默地从我手里拿过手电(本身也说不出话啊!),走到我的前面,示意他来探路。完了便一步一步地小心往前走。
横洞甬道很长,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而且弯弯曲曲,都是大弯,有些甚至是往回转的。唯一不变的是墙上的青铜金属片,一直闪着手电的光,幸好不是抛光过的,不然我们的眼睛就得闪瞎了。
突然前面的毕老板一定身,我立刻问发生什么了,然后意识到说话是听不见的,于是拍拍毕老板,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毕老板则摇头,把我拽到前面指给我看。前面是一条交叉路,两条洞口都是一片黑暗,毕老板往里面照照,一样都是金属片的反光。
这下我可犯了难,怎么选?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难道真要听天由命吗?
毕老板比划着,朝我手里塞了个硬币。那样子就是说“如果不知道,你就抛硬币吧!”
我没理他,走到两个洞前仔细观察,还是发现了细微的差别——一个洞前碎石碎土块非常杂乱,另一个十分整齐。我让毕老板把手电照着,自己蹲下来看那个清晰、整齐的图案。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辨认出来,其实这就是英文字母。也许是摆放时间太匆忙,或是石块太不规则,排不出那么好的字母。
我辨认了一下,地上其实就是一行英文“come on,be careful”显然王子月是知道我们会等不及跟在后面,而她却因为什么原因不能自己跟我们说,所以才想出这种下下策。
想到这我想要去找她的欲望就更强烈了,我朝毕老板一挥手,我们继续往前赶路。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我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可突然发现墙壁上的青铜片不见了,正打算跟毕老板说一声,结果脚一绊整个人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啊!”
紧接着毕老板没留神一下子摔我身上,压得我脊梁骨都要断了。“我××,你干什么不看着点路!”我在下面吼道。
毕老板的声音在上面传来:“这就不对了,杜老弟那你为什么不看着点路?”
我刚想骂,结果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哥?你在骂我一句看看。”
“我去!还有找骂的人。”毕老板说,“行杜老弟,我开始了:我××……”
我意识到了——我们的耳朵已经恢复正常了。我让毕老板停下来,赶紧从我的身上起来,已经回复听力了一切就都好办。
刚才那一摔我的手电摔得电池掉了出来,我们现在是一片漆黑。
毕老板还在大叫:“杜老弟火呢?火呢?”
我手往前摸,摸着摸着就摸到了手电,我把它们组合好,对着前面一开,四周立刻点亮。立刻就看到了一副毛骨悚然的景象:一个皮肤黝黑、神情茫然、留着哈喇子的老头站在我的面前,还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眼睛是血红色的。
我这一看顿时冷汗都出来了,大吼一声想往后退,但一下子坐到了刚准备起来的毕老板身上了。毕老板身子吃不住我们的重量,身子一歪我们全倒在地上了。我心里大骂毕老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东西我根本不能摆脱,我这一往后退它也跟过来,几乎就在我面前。
我无路可退,想要拿手电砸它,刚举起来就看到王子月突然出现在这个极其狭窄的空间内,一个翻滚,单手撑地翻起来,一脚踹向那个怪物,一脚把它踢飞了。
在落地前一秒她低喝一声:“家伙!”
我心说我们手里哪有家伙?而且王子月她是怎么冒出来的?不过我还是把手里的手电甩给她,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坚硬的武器了。
一边的红眼疯子已经起来了,王子月接到手电没有犹豫,上去凌空跳起撞在怪物身上,把它再次撞飞,反手把手电用力一下砸在它的脑袋上,直接把手电砸成了碎片。
我从未这么近看到这种强度的攻击,简直是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这么燃的打斗动作,那一声清脆的头骨碎裂声,把我们惊呆了。
我和毕老板赶紧爬起来,毕老板点起一根蜡烛照了照那家伙的脑浆都被砸出来了,只不过都是红色的、还在动的虫子,不过这也属于正常。
“这他××是什么东西?”毕老板看看说。
而我的注意力全在王子月身上,她看上去很不好,全身湿透,现在还在发抖。头发遮住了面部,仅漏的一点皮肤都异常苍白。也许是因为蜡烛的作用,她整个人更像一个怪物。
“王子月?”我试探的叫了一声。
她转过头来,叫了一声:“大哥哥,——”接着就栽倒在地。
“王子月!”
“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