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明白了!
这余家湾山沟上,比包裹整个山沟还高的那座山峰,很可能就是龙牙山谷峰!
五年前依依坠崖,是因为他在龙牙山谷峰上,看见了这余家湾的金矿!所以当时也在龙牙山谷峰上的余庚和许秋城等人,将依依直接推下了山崖!
一时间,我是恍然大悟,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铜铃声,却是从我们身后的荒草丛中突的诈起。
“叮铃……”
我心中大惊,与林粒一起回头看去,只见就在我们身后的荒草丛中,正站着那尾巴上挂着铜铃的黑猫……
一时间,我瞪大了眼,那黑猫也直勾勾的盯着我,只是那闪着青光的双瞳下方,其嘴角如人般扬起,带着无边的狡黠。
下一瞬,完全不等我做出任何举动,那黑猫的尾巴疯狂摇动了起来,带着一阵清脆的铜铃声,诈破了整个漆黑的湾底。
“草你大爷!”
我骂,也没管黑猫,拉起身旁的林粒,转头就往山路方向狂奔。
几乎同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声让我们站住的断喝,并且,还伴随着一阵阵向我们追来的繁杂脚步声。
我回头望了一眼,只发现刚才所有挖着金矿的村民们,已经高举着锄头之类的工具,向着我们追了过来,当然是被那三人用湘西法门控制着,要灭我们的口。
狠狠咬牙,拉着林粒加快了脚步,奔向了下来时的山路。
然而,就在我们奔至山路口时,我只瞧见,两道闪烁的灯光,从山路上方飞快移了下来,明显是追杀我们的余庚与制服男人!
“果粒儿!法门!”
我低喝,林粒嗯了一声。
我也没有再多想,此时的情况也根本由不得我们再多想。
我拉着林粒,冲着那山路上飞快移来的闪烁灯光冲了过去。
直到在靠近中发现,这打着灯光的两人,果然是戴着铁质面具的余庚,和手持电击枪的制服男人。
“站住!不然老子弄死你!”
制服男人狠声说着,将电击枪对准了我和林粒,不过只是一瞬,我们已经冲至了两人十米之内。
林粒的眼瞳跟着一黑,顿时,制服男人僵在了原地,目光呆滞着没有了任何动作。
我心中一喜,却不知道是不是释放法门会消耗精力的缘故,林粒脚下却一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
我赶紧搂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向僵住的制服男人身侧绕去。
“哥哥……哥哥……”
同时,林粒开了口,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急迫。
“没有用……身后!”
我心中一惊,完全没有任何思考,攥紧了拳头转身挥舞。
几乎是同一瞬,一块坚硬的金属物品砸在了我的脖颈一侧,而我挥出的手臂,也敲上了某块金属质地的物件。
一时间,我被砸得是头晕眼花,而要不是林粒的提醒,这一下砸在我后脑,我必定晕过去。
后退了数步,甩着脑袋聚焦了视线,这才发现,砸我的正是制服男人身旁的余庚,而余庚脸上的铁面,也因为我拳头的反击,被打掉在地上。
他就在我身前五米内,低着脑袋,发出一阵刺耳的诡笑声。
我当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因林粒的法门陷入梦境,却又发现,他用来砸我的手电筒正掉在我脚边一处。
我抄手抓起了手电,照向了他的脸颊,心中跟着一咯噔。
因为我只发现,这余庚铁面下的样貌,正是之前我与林粒在班车上遭遇的,戴着棒球帽的男人!
是的!这余庚竟然就是我们在班车上遇到的,骚扰林粒的男人!
怪不得他会将林粒引入死亡旅社,也怪不得他不会受到林粒的法门影响。
因为在车上时林粒便说过了,这男人的道行不浅,她无法用梦师的法门使他陷入梦境。
至于他为什么不是我真正的家里的照片墙上、余庚的样貌……
“你是余庚?”
我咬牙问。
男人依旧诡笑,却又在诡笑的同时,伸手扣住了自己的下巴。
下一瞬,男人发力一撕,果然,一张人皮面具被他从脸上撕了下来,而那人皮面具下的,当然是我真正家里的照片墙上余庚的模样!
“你就是许秋城说的,江美琪的哥哥?怎么感觉你变了个模样?”
余庚诡笑着,两边嘴角最大程度的扬起。
我听得咬牙,瞧了一眼手腕上的银质手环,脑海中浮现出了记忆深处、美琪对我做鬼脸的场景。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余庚接过话,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摄影仪器。
“江美琪的哥哥~~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可饶恕这四个字?”
我一愣,余庚却又一矮身,从陷入梦境的制服男人手中,拿过了电击枪。
“逃吧~~逃吧~~”
他大笑着,却并没有将电击枪的枪头对准我,而是对准了我身旁的林粒……
我当然没有把握在五米内的距离,赤手空拳制服一个握着电击枪的人。
狠狠跺脚,搂着林粒就转身奔下了山路。
同时,山路下的荒草林方向,高举着锄头等工具的村民已经追了过来。
他们的速度虽然不快,也呆滞着并不灵活,但是他们的数量太多,如果被他们包围,一人一锄头,我与林粒就得变成肉酱。
没有多想,搂着林粒咬牙转头,沿着长河向着弯底的另一边狂奔。
而我这么一转头,身后便传来了数声大笑,不止是余庚,还有那控制村民们挖矿的三人的笑声。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这儿是余家湾湾底,这长河另一边肯定是条死路,我们虽然暂时甩开了他们,可我们就是瓮中的鳖,最终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该死!
暗骂着,身旁却又传来了林粒虚弱的声音。
“哥哥,他们……他们没有追来……”
我一愣,回头瞧了一眼,果然,那些被湘西法门控制的村民,并没有继续向我们追来,而是停在了山路位置,堵住了山路口。
果然是瓮中捉鳖……
我死死咬牙,心底有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当然是江云流的声音。
“江忘生阁下,一群虾兵蟹将而已,你原本用不着逃~~”
“闭嘴!”
我冷喝,却又是发现,伴随着我们的奔逃,这长河另一边的温度,竟渐渐凉了下去。
不是普通的凉,而是钻心的阴凉。
我心中泛起一股不祥,又发现一旁搂着的林粒也死死的皱了眉,一双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瞪圆了看向我们前方的河边泥路。
“哥哥……我不会让你死的……”
“啥?”
我当然不明白,林粒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就在这时,我却又发现,在我们前方的河边泥路尽头,又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长方形的物件。
我心中的不祥加剧,直到在靠近中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长方形物件,竟是一排拦住我们去路的棺材……
是的!一排整齐的棺材,大概十来具,都是暗红色质地,就横在我们前方的长河泥路上,完全拦断了我们的去路。
我心中一动,瞟了眼身后,确定那些村民们没有追来。
“果粒儿,你听我说,这可能有些恐怖,但是我要你睡进这些棺材里,用死尸把自己盖上,这样一来……”
“这里是这山沟最阴的地方,这是快养尸地……”
不等我说完,林粒摇头接过了话。
“哥哥,你对我那么好,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会非常痛苦……”
“啥?”
我当然还是不明白,林粒说的这是什么意思,然而就在这时,我的心中突的一寒。
没错,不是普通的寒,而是感知到阴气的莫名寒意。
我大惊着停下了奔跑,死死的盯着我们面前十来具暗红棺材,因为我能够感知到,这莫名的寒意,就是这些棺材中散发出来的……
异常浓烈,几乎比得上许秋城古堡的‘催眠’。
“逆天命、必天残……”
林粒喃喃着摇头。
“哥哥,记得刚才金矿那边,那只有孩童身高,面部畸形的人吗?”
我听的点头,当然知道林粒说的,就是那伪装成牛娃的矮子。
“他不是湘西术士……”
“不是湘西术士?”
“嗯,他应该是苗疆鬼师……”
“苗疆鬼师?”
“苗疆鬼师,原是在苗疆一带,替死人引魂,以渡人转世的大功德术士,可其中居心不良者,用鬼师术法困住死人阴魂,养尸作祟,逆天而行,其后三代,必天生残缺……”
林粒说着,看向了我。
“哥哥,那畸形人应该就是苗疆鬼师,而这透不进阳光的山湾最低处,当然是最佳的养尸地……”
我听着,有些惊奇林粒竟然懂得这么多,但转念一想,她可是个异人,懂这么多也不奇怪。
至于她说的苗疆鬼师和养尸地什么的……
还不等我去想,突的,一阵异样的声音便从我们前方的一具具红棺中传来。
“噔噔蹬……噔噔蹬……”
我心中一惊,瞪眼看去,只发现伴随着“噔噔蹬”的声响,我们前方泥地上的一具具红棺,竟不安分的跳动了起来!
就好像这些棺材中的死尸要破棺而出一样!
“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的山路方向,一阵大笑诈起,我回头看去,只见正是拧着电击枪的余庚,而此时他的手中,除了那电击枪,另一只手还拧着那已经开启的摄像机。
那摄像机就正对着我和林粒,我知道,他在拍我们,就像在死亡旅社中,拍摄那些即将被他玩弄至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