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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惊愕

听僵 六孛岩出 5113 2021-12-01 07:26

  两千多年前

  清溪云梦山北,峰峦叠嶂,林木葱郁,云雾蒙蒙,山中一僻静幽闭之地,藏有一物,乃殷时神人父羿所造,此物可速吸天地灵气,成丹不凡。

  此时那静谧之地,站有两人,一个气宇轩昂,身穿白袍,另外一个面如冠玉,身穿玄袍,但均为少年模样。

  “那片兽骨上的地图是对的,岩出师弟,这就是那父羿的大丹炉?”

  白袍少年边说,边拿着火把在这丹炉上照去。

  这是一个一人多高的青铜四方丹炉,炉顶上方放有一枚开祭的青铜古镜,整个炉器以云雷纹为地,四周为兽面纹,正面腹部下方置一兽首拉环。

  旁边的玄袍少年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他右手拿着一块兽骨,左手上面却都是血。

  “这丹炉叫悬胎匮器,是父羿所造,此人是一位观天研道的高人。

  他深知伏羲先天八卦图与自然周天数理的奥妙天道,悟得天机,成就过商王武丁复兴大业,所以经他之手所造的这件丹鼎绝对不会炼出凡物。”

  “岩出师弟,你为了小师弟真是有心了,手怎么样了?”

  玄袍少年微微一笑。

  “没大碍,血已经止住了,小师弟他身世可怜,父母皆亡,我们虽无血缘关系,我待他如亲兄弟。

  君房师兄,你不也是对他如亲人一般。

  几年前,你与还是孩童的他上山采药,在一个山洞里遇到地动塌方,被困在里面一个月,割肉救他,你差点死了,他出来后痛哭流涕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

  白袍少年也是一笑。

  “我们都同出一门,何况他是个孩童,岂有不救之理,不值得提的。

  倒是你这份心思,我看他看到,又要喜极而泣了。”

  玄袍少年爽朗的笑了。

  “小师弟他习外丹黄白之术,痴迷长生之道,正好我无意得到这块兽骨,帮他寻来助他炼丹,他肯定会高兴死的。”

  白袍少年,面色肃静下去,多了一些忧虑之色,火把在他手中有些黯淡。

  “人之所寿,皆有所限,纵然修道有成,也不过多活个几百年罢了,真正的长生之术,不老之药,岂能那么轻易所得,我是担心他,痴迷误了道。”

  玄袍少年听后若有所思,而他左手的伤口不知何时,又开始滴血。

  北寒三中老楼

  元化星认真的听着。

  徐君房继续说道。

  “我和陈魈都是这种被诅咒的命运,我们都是阴舛人。

  你之前所杀的魃怪,得到的血,做成的药只能起到缓解作用,真正能解除这种命运的方法,就在虚境之中。

  虚境里的那段文字,跟古方上的文字很类似,都有巴蜀古文字的影子。

  那位破译古方的老先生,在上次临别之时,给了我一本这种文字的字典。

  这是他亲自编写的,并不厚,因为提供的文字也并不多,我那会没事干就拿出来看,所以有些还是可以看懂的。

  我刚拿到虚境文书的时候,只是大致看明白一些,其实并不准确。

  正好陈魈来找我要魃血,我又跟你马上说了这件事。

  我那时有些盲目,所以并不是陈魈的诅咒没有解药,而是我的译文有问题。

  我和她的解药,其实是同一种。”

  元化星的脸上渐渐泛起笑意,“真的吗?”

  徐君房点了点头。

  “这几天,我又研究了一下,发现第一段译文跟头一次出入很大,所以打算去江苏那边确定一下,但是那位老先生有事在别处,我只能过些天去。

  现在重新译过的第一行文字,写的内容是。

  “魔罗火宫可解舛之命”。

  就是说,这种东西,可以解除所有阴舛人的命运。

  那么我和陈魈的解药,就是同一种东西了。”

  元化星有些抑制不住的高兴,完全忽略了所谓的“魔罗”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我能告诉她这个消息吗?”

  “我不建议你现在告诉她,因为我还需要去确定一下。

  如果译文又有出入,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而且她真的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你告诉她,岂不是出卖了我的好心?”

  元化星其实很想告诉陈魈,因为这种希望,总比陈魈独自一人承受绝望要好。

  可是徐君房的话,又不无道理,所以她决定,时机成熟之际和徐君房找到所有材料之时,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魈。

  此时陈魈在老楼的天台上,知道徐君房和元化星又在密聊着什么,因为和前几次一样,徐铁来依旧在门口待着。

  陈魈知道探听不到什么,所以决定还会再来这里,去探探走廊尽头的暗门。

  转眼又过一日。

  铃声响起,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

  “你昨天没来,学校通知野营拉练,你有兴趣吗?”

  元化星边收拾卷子,边问着身旁的徐君房。

  “野营拉练?我是没参加过,我这双腿以前不允许啊。”徐君房托着下巴说道。

  “你不是现在可以了吗,有没有兴趣?”元化星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需要徒步,25公里有点远,第二天还得走回来,你的腿刚好,还是别去了。”

  徐君房轻轻一笑,“事儿都让你想明白了,我还能说什么?

  再说了,我总不能突然之间就站起来,还参加徒步远行,老师和同学非得乍然惊愕不可。

  就算我坐轮椅参加,等到了地方,轮椅轱辘都得掉了。”

  元化星被说的有了画面感,顿时笑了出来。

  “那真可惜了,一年只有一次,等咱们高三,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因为我们会相处一辈子,别忘了...”徐君房认真的看着元化星。

  “相处一辈子”这几个字在元化星心中泛起了奇怪的感觉,她看向了徐君房。

  “别忘了什么?”

  “别忘了你说的,永远会帮我得到解药。”

  “老徐,为了你和陈魈,我说到做到。”

  元化星说完,往班里看了一眼,此时班里没剩几个同学。

  “徐铁来姐姐怎么还不来接你,要不你别坐轮椅了,还得麻烦她,背你怪累的。”

  “不行,还是等她来吧,万一同学看见我站起来了,以为我装病呢。”

  “你现在就是装病呢,嘿嘿。对了,我一直没问过你,铁来姐姐,跟咱们年纪相仿,为什么不上学?”

  “她不喜欢上学,就随她咯。”

  “好任性啊。”

  老楼花园

  元友前一天,就在老楼等徐铁来,也许是下午的关系,他并没有看到谁出来。

  所以他今天中午在这里等,终于在花园门口,等到了刚要出来的徐铁来。

  徐铁来看到是元友,先是一怔,就像是不认识一样。

  她把通往校内的那扇门打开,准备去接放学的徐君房。

  头也不回的样子,铁了心的不理会他。

  “沈苁!”

  徐铁来身形一怔,并没有回头。

  “我知道沈徽延的事。”

  这一次,徐铁来停下了脚步,她微微侧过头,声音冰冷的低声说道:“他在哪?你知道?”

  听这口气和警觉的态度,元友感觉到,徐铁来并不清楚他父亲在哪,而且她似乎忌惮着什么。

  “明天下午两点,去马路对面的书屋里,我们细谈。”

  “下午不行,明天上午八点半。”

  “好,一言为定。”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约定时间。

  元友早早便来了书屋,可惜书屋此时不开门。

  大概八点十分,老板终于来了,他还没见过看书如此急切的,大清早就等着,而且还是个中年汉子。

  元友跟着他一前一后,进到书屋里,老板二话不说,直接给他指了一个角落。

  元友走近一看,那一大面墙都是武侠小说。他从上面随便抽了一本,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大概到8点半,徐铁来从外面走了进来。

  书店老板有些奇怪,心想今天的人怎么都这么闲,大早晨借书看书,也没过多理会。

  徐铁来坐到了元友对面,问的直接。

  “他现在在哪?”

  元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徐铁来,这个女孩看起来几乎跟元化星同龄。

  “你父亲在1988年失踪,我并不知道他在哪。”

  徐铁来微微皱眉,“你在耍我吗?”

  “沈苁,这件事很复杂,我需要你告诉我,1993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来就是想让我回答这些问题?”

  “这非常重要,能让你活到现在的那个人,跟你父亲失踪有关。”

  徐铁来虽然面无表情,但她暗暗绷着的那种气息,元友察觉得到。

  “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沈苁已经死了。”说着,徐铁来头也不回的转身要走,在她刚踏出书店门的一瞬间。

  “1995年,你从英国皇家银行取出来的六边石盘,现在在哪?那是我元家的东西。”

  徐铁来身体猛的一滞,眼神里露出一种深深的迷惑和震撼,但只是一瞬,便没入了眼后,她没有说什么,迅速离开了。

  元友攥紧拳头砸了大腿一下,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他从书店出来,坐公交直接去了市公安局。

  来到罗白帆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些郁闷。

  罗白帆感觉出了元友在生闷气。

  “怎么了?什么事还能让你生气?”

  元友摇了摇头。

  “我今天失策了,说的太保守,应该直接把话说的明白些,把咱们的那些猜测倒出来,刺激她。”

  “你去找徐铁来了?”

  元友点了点头。

  “她什么都不肯说,一副冥顽不灵,死心塌地的样子。”

  罗白帆点燃一支烟。

  “我们去肯定不行。”

  “你有合适人选?”

  “嗯,这件事得派苏轶去。”

  “让他去?合适吗。

  这小伙子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徐铁来就是沈苁这件事,让他知道好吗?”

  罗白帆吐出一口烟。

  “他也不算局外人,我想他肯定也想知道真相,他更不希望,沈苁一直被人利用。”

  不一会,苏轶便被叫到了办公室里。

  他看到元友也在,稍显意外。

  罗白帆拿出一份报告,递给了他。那是相片人物比对报告。

  苏轶看着报告,脸上先是惊愕,难以置信,随后又有喜色,但立马紧缩眉头想起了什么,看得出,他有些乱。

  徐铁来就是沈苁,先不管发生过什么,至少她还活着。

  苏轶的手有些颤抖,他将喉咙里的酸楚之感咽了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苏轶想起了一些画面。

  徐铁来见他时的眼神,他想到这里感觉无比的惭愧。

  她一下就认出了他,而他如同一个傻子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如果没有这些寻根问底的调查,他每天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却不知。

  这是多么大的一个笑话,多么蠢的自以为是,以为足够了解,以为几年中忘不了,放不下,就是代表爱她在乎她,可她明明就在面前啊。

  苏轶苦笑着闭上了眼睛,猛然间好多疑问又涌上心头。

  沈苁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不肯相认。

  “她怎么成了徐君房的堂妹?”苏轶问道。

  罗白帆见苏轶不再纠结,说道。

  “这就是让你来的原因,我们需要解开这个迷题和真相。

  你得找她谈谈,问清楚1993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件事是在揭旧伤疤,会让你们俩难以启齿,可是你不得不这么做。

  1995年是谁让她取出了保险柜里的东西,就能知道谁在利用她。”

  “她被人利用?我有些听不明白。”

  罗白帆想了想,“我们本来不想让你参与到这种事里,但现在恐怕你得了解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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