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年站于原地,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全身紧绷而立,遥望着身影消失,警惕的不敢松懈!
山海在头顶蓄势待发,求战一般的不停抖动,余波镇落层层树上的青叶,熙熙洒洒的也算是独具一番风景!
许久,感受到周围只剩下的草树的沙沙摩擦声,他才缓缓的低下头略带询问的看着白三福,
“小白,他走了?”
白三福向前走了几步,用小鼻子轻轻在空中嗅了嗅,才转投低吟了几句算是肯定的回答。
王思韵此时已经脸色苍白,反应过来刚才的险境!
她没有想到,在人群密集,太平繁华的城中心,竟然也会出现电影里常出现的刺杀情景,不觉惊慌害怕,弱弱的问着
“安年,他是谁?”
徐安年注视远方,轻轻握住了她还在发抖的小手,狐疑的摇了摇头,
“不知,我没见过!”
说罢,才算收气,将山海归于腰间。
扭头看着王思韵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徐安年心疼不已,捏了捏她水嫩的小脸蛋,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坚定又认真的说道
“别怕!天塌了我也给你顶着!没人可以伤害你!”
男人一诺重千金,谁敢动我心爱人!
可谁又能预料,在多年以后,这句话,真的全部都实现了,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谈。
王思韵只觉得此刻的徐安年充满了男子气概,有了他在身边瞬间就什么都不怕,她柔柔的挽住了那条看起来并不强壮却十分结实的手臂,甜甜的笑了,嘴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
“霸道的小男人!”
徐安年当然没有听到王思韵的幸福的悄悄话,此时的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回想着刚才的经历,思考着那把匕首横插而来的状态。
尽管知道神秘男人没有出尽全力,没有所谓的必杀之心,可从他的身手程度和掷刀力量来判断,绝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徐安年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有了自己的思维逻辑,因为神秘人的出现,他开始担心起身边人的安危,尤其是眼前的佳人,凭借自己的本事,想逃脱或者反击不是难事,可以一旦他将目标转向别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想到如果有一天王思韵遭遇什么不测,徐安年心里就下意识一片阵痛!
他有种强烈的不安感,仿佛自己正在逐渐被拖入到一个漩涡之中,可具体的他说不上来,心里暗暗发誓,必须弄清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为了自己,更为了爱的人。
人生是公平的,当一个人一下得到了许多以前奢望不敢想的东西后,必然也会付出同等的代价,只不过现在的徐安年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罢了!
经过这个插曲,两个人自然也没有呆在这里的闲情雅致,小心翼翼的快速回到了病房之中,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恰巧苏十安此时也赶到了病房,正和郑桦锦谈天说地的瞎扯着。看到两位身怀绝技的高手,徐安年才算彻底放下心,也没有任何隐瞒,立刻对二人诉说了花园里的遇刺的经过,听得众人都吃惊不已。
苏十安皱着眉头,不解的重复着
“匕首?神秘男人?此人为何出此下策呢?还露面了,有蹊跷,有蹊跷啊!老大,可曾发现其他的线索?”
徐安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观点,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说着
“只看到长着一对丹凤眼,容貌似于女子,还有,可能很爱吃糖!”
苏十安哪里能从只言片语中知道什么,缓缓坐下陷入沉思,心里多了几分担忧。
郑桦锦自然也毫无头绪,但是刚劲的性子让他天生有一种不服输的心态,强硬的盖章定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小子既然留了话,定会再现身!到时候我们将他擒下一问便知!老夫最讨厌装神弄鬼之人,有什么本事亮出来就得了,虚伪至极,装腔作势!”
徐安年听到郑桦锦霸道至极的不屑言语,心里舒坦了不少,暂时也就同意这个观点,只是脸上的阴郁没有减少一分。
一直插不上话的王思韵看到他紧锁的眉头,不禁有点心疼,轻轻拉了拉衣袖,小鸟依人的念道
“安年,小可馨不是会作画么?她能不能帮助咱们?”
苏十安听到后眼睛一亮,连忙拍手道,
“对啊,咱们怎么把这岔忘了,还有一尊货真价实的小预言师呢!”
徐安年听到这,赞赏的看了看王思韵,握住她的手加重了几分,以表示欣喜。
郑桦锦自然也是点头同意着,又经过了一番商量,大家决定暂且办理出院手续,先去孤儿院一趟,再回到家里调养,毕竟医院相对来说鱼龙混杂,危险性大大提升了不少。
说办就办,有着王思韵的出面,手续很快就办理完成,众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医院。
临行前,徐安年还是不放心,将白三福放在了王思韵的怀中,对着懒洋洋的小狼崽叮嘱命令着什么,
也不知道它听没听进去,只是用小爪子随意的在王思韵的胸前山峦上抓了抓,弄得徐安年一顿嫉妒,直接一个脑嘣弹过去,以示警告,心里嘀咕着
“老子都没碰过的,你就敢染指,欺人太甚!”
弄得王思韵一阵好气又好笑!
——
与此同时,
在城市内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中年男人一同坐在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厅中,
青年男子正是程万里,此时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中年男子听完后,没有过多的反应,缓缓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扶了扶价值不菲的金丝眼镜,质疑的说着
“可是真话?看到了你弟弟?还有人御剑而飞,身边宠物会喷火?”
程万里郑重的点着头,情绪有点激动,急切的开口解释
“爸,千真万确,儿子何时说过谎! 我已经派人去搜寻弟弟的骸骨了!他...”
说到这,明显情绪有点哽咽!
中年男子知道儿子的为人处事,明白他绝不会编这些无中生有,奇幻惊奇的事情来骗自己,缓缓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吧,我刚从外地回来,有点累了,你也好好休息!毅儿的事你全权处理吧!哎!”
程万里明显很敬畏自己的父亲,听到他的逐客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留下这个颇有气势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仔细看去,中年男子五十多岁的模样,留着严谨利落的短发,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高位者的威严,面容刚毅正气,只是不苟言笑,从他的面容中看不到一丝的波澜!
随着程万里的离开,他的眼中才浮现出几丝不易察觉的忧愁和焦虑,显然对于小儿子的消息和大儿子口中的经历显得心事万千。
过了许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到身后的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很是礼貌尊敬的轻声说着
“竺老前辈,我儿的话您都听到了?”
里面若有若无的传来了一声嗯。
中年男人并没有推门,里面的人也没有开门,就这样伫立停顿了很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辛苦了,你先去吧!”
中年男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客气的再次说着
“那我先去安排,一会自有车辆送你们离开!”
说完,也转身离开了屋子,只不过出了房门后,拿出手机简单的在上面打了四个字,
此子可交!
收信人赫然写着万里两个字
然后迅速发了出去,接着神色恢复如初,面如止水,任由谁也看不出异样!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在那扇没有开启的门后,
赫然也是出现了两个人。
第一个,不高,很瘦,穿着白色冲锋衣,
正是花园里的神秘人,只见他此时慢悠悠的看向窗外,
另一个,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很朴素简单,沉稳的坐在一块上好的蒲团上,
最奇怪的是旁边竟然趴着一头体型巨大的白猫,
这只猫足足有中型犬那么大,全身肉嘟嘟的,就那么四仰在地上,打着鼾!丝毫不理会屋内的两个人!
“那个小子如何?’
老人缓缓开口,
神秘男子还是保持一贯的沉默寡言,只是想了一会,才从嘴里吐出了四个字
“全力,可杀!”
老人一直闭着眼睛,老脸上的代表岁月沟壑的褶皱似有似无的波动着,手里紧握的佛珠转个不停,室内又陷入安静之中。
仔细看去,可以看出老者手中佛珠每转三十六下便停顿一刻,从始至终一共停顿三次,也就是佛珠足足转动一百零八下。
整个动作全部完成,才再次缓缓开口
“继续观察,如果不是,可以结交,如果是,杀!”
神秘男子还是点了点头,习惯性的从兜里拿出一块大奶糖,放进嘴里含了起来,
老人早已习以为常了他的举动,直接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摆了摆手
“你也去吧!”
神秘男子没有犹豫便要开门而出,
老者仿佛还是不放心一样,突然出口
“霍欣!”
神秘男子站住身形,疑惑的回看了过来,
“自己多加小心!”
老者说完,就不在说话,任由神秘男子出门。
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面色凝重的轻言着
“会是那个预言么?老祖?”
地上那头硕大的白猫此时不合时宜的缓缓站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跃跳到窗台,与老者一同眺望远方,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彻底的清醒,慵懒的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间接的发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