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年闪电般的缩回手,切断了阴气的来源,体内真气迅速全身游走,捕杀四处乱窜的阴邪入侵,不到一吸,身体便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先是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接着扫了一眼光滑的桥壁,没想到手掌仅仅只是与桥身简简单单接触片刻,就已经出现了零零星星的冰渣,此时随着自身体温的烘烤,融化成片片水珠滴落而下,
要知道,现在的天气还算是温暖舒适,夜晚也只是披个单衣便可正常往来,离冬季的到来还差着几个月的时间。
一摸化冰,当真是有点奇玄!
阴风阵阵,阴雾片片,远方类似布条一样的带状物随着风起左摇右摆,像个吊死的女人飘飘荡荡,一来一回的迎接着新的入局者!
徐安年轻轻扭了扭脖子,又抻了抻双臂,面对鬼物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怒从心起,想起郑桦锦的一句口头禅,不禁大喝出来
“装神弄鬼,雕虫小技!”
这一声不仅是现在心中所想,也是给自己长气势。
山海破空而出,一步流星,直接将碍眼之物斩成两截,一条条布条随机飞舞,许久才落到地上!
徐安年不在理会周围的异样,转回头重新盯着桥身,若有所思。
阴气为什么会从桥中发出,这让他十分不解,常理来说,阴阳互斥,阴于地,阳于天,两者互相对抗,才形成了万物的平衡。
所以阴气往往都是从地底渗出,这就是为什么要将死者埋于土壤里,土可容阴,也可传阴,阴通黄泉,亡者最大!
徐安年猛然运气,想将这一切弄个明白,试探性的直接再次抓住上桥的铁梯,此时的他已经全神贯注,喷薄的真气将身体里每一寸筋脉层层护住,心里暗暗较劲,看看是你的气厉害还是我的气厉害。
真气对阴气,真人对阴邪。
一刹那,阴气仿佛又找到了寄主和攻击目标,马上势如破竹的狂泄而来,和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仿佛要与徐安年分出个好歹胜负。
徐安年脚底生根,死死扎住下盘,现在他可不是刚才什么也不知道的吃亏可怜蛋,紧绷肌肉卯足了劲,手上力道不减反增,按住桥身就决不放手!
山海自然感受到了主人的压力,心有灵犀的分担而来,剑身蓄力而砍,白光乍现,照如白昼,向着桥身狠狠砸去!
咣!
一声炸雷巨响传彻空旷的工地四周,硬生生将桥墩劈出一道深深的砍痕,看情况,如果山海继续劈砍,几分钟内就可将整个桥墩碾碎,
这可是以后用来承受整片桥身重量的巨大桥墩,十多个成年人都未必能抱过来,可以想象山海的威力到底如何!
神兵利器,百战之威,
徐安年可能不知道,这仅仅只是山海最低级的普通攻击,更加强横霸道的能力还需要他慢慢的开发摸索!
一个罩面,阴气好像惧怕了一般,急速溃败,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徐安年撇了撇嘴,对着文昌桥吐了一口口水,不屑的自言自语
“欺软怕硬的东西,孬种!”
对着桥墩踢了两下,重新拍了拍,果然桥身已经与平常无异,除了自带的冰凉属性,阴气已经没有任何的胆量继续来袭了。
人,欺软怕硬,鬼,欺弱怕强。二者有什么区别?
可能没有,死了为鬼,活着为人,一死隔两边,一活几十年。总有一天,都会相见,只不过是地上还是地下的区别!
徐安年晃了晃已经松摇的向上爬梯,不觉得皱起眉头,对于它能否支撑自己爬上顶层的桥面,真当是个未知数,
无意间扭头看到空中起伏的山海,灵光一现,突发奇想!
还记得前几年他无聊时总会看一些胡编乱造的修真小说,里面的主角高人全都御剑而飞,脚踩天穹,那是何等的仙风道骨,逍遥霸气,
当初每每看完后自己都会歪歪,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为那样的大侠,风光无限,万人敬仰!
可是每一次又自嘲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多大的人了还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可是,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在自己十九岁的这一年,真的有了一柄斩妖除魔的武器,自己的命运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到这,徐安年眼冒金光。顿时来了兴致,豪迈的高喊一声
“山海,随我踏破云霄!”
山海得令急下,一瞬到脚边。
徐安年没犹豫,谁不曾年轻气盛,谁不曾年少轻狂,一脚踏出,实实站于剑身之上。
山海腾空而起,肆意鸣叫!
遥想当年,一个老道士好像也曾如此这般模样,只不过他是踩着九把飞剑,旁边还有一只虎虎生威的巨大银白苍狼,依稀记得江湖中被人尊称为狼道师,只不过时间久远,没人知道罢了!
古往今日,会是历史重新上演么?
抱歉,可能让各位看官失望了,剑到是似曾相同的飞起来了,可是剑上之人的状态却有点不太相同,
因为此时我们的徐安年已经安全着陆了,只不过就是位置有点偏差,是脸先下来的,
此时的他,正脸蛋朝地,屁股朝天的撅在地上,额..貌似,他从山海上掉下来了。
御剑而飞需要多深的道行没有人知道,但是肯定的是,徐安年肯定离这个境界还差的很远!
徐安年尴尬的爬起了身,随意抹了抹脸上沾染的泥土,不觉得有点难为情,刚才的雄心壮志马上化为乌有,消失的连渣子都没有。
山海重新回到他身边旋转而飞,上下摆动,好像在笑话着某个人的狂妄托大。
徐安年下意识四周看了看,庆幸此时就他自己一个人,丢人也没人看到,气恼的的弹了弹山海的剑身,自欺欺人的解释着
“失误,失误,没站稳!”
说完,自己都呵呵笑了,这话,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山海说的!
这丢人莽撞的行为让徐安年之前的紧张缓和了许多,不再多想,灰头土脸的重新来到了铁梯前,看着头顶上一大片被山海劈出来的裂痕,明智的决定还是别逞能老老实实的爬上去为好。
可事与愿违,就在他刚刚准备向上爬的时候,猛然间,就在离他不远处,竟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
徐安年因为体质的变化,听力变得异常的灵敏,听得十分清楚。
他确定,开枪之人离自己定然不算太远,
是谁还会在这里?难道有警察没退出去?
徐安年心头一紧,缩回了手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面带疑惑。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男人的喊叫声便顺着雾气传播而来,
这下徐安年呆不住了,这声音自己在熟悉不过,正是程万里的父亲程仲林。
他马上三步并成两步,山海开道,自己尾随,一人一剑向着远方急匆匆的跑去。
可是,没有人看到,随着徐安年身影的消失,刚才呆过的桥墩处阴气重新弥漫开来,而且看情形越冒越多,如脱缰的野马一样从桥墩劈裂痕中喷涌而出,
隐隐到最后,竟然从里面显现出一只还没有完全腐烂的人手,上面布满了石灰和伤口,夹杂着碎肉和血丝,异常的恶心,不知是不是阴风太大,隐隐约约的看去,手指好像自己动了几下?!
在说徐安年这边,本就距离不远,在加上他速度飞快,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声音源头。
果然,来人就是程仲林,出乎意料的是旁边还跟着温华,就他们两个人,贸然就闯了进来。
初看到二人的时候,只见他们满脸充满了紧张和惊恐,紧紧靠在一起,温华手中手枪还在冒着青烟,不断对着天空胡乱扫射,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疯狂!
当看到黑影中走出的徐安年的时候,才算是松下一口气,本要扣动扳机的手指如释重负,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程仲林看到徐安年的现身,如看到救星一般,心里充满了希望,连忙招了招手。
徐安年在这个时候也不含糊,并没有收起山海,已经不顾及是否会在外人面前暴露,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命最重要,他真的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危险,所以还是保险起见,安全第一位!
来到二人身边,看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温华和左顾右看全身警惕的程仲林,他皱眉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
程仲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徐安年身上只有一些不知原因的灰尘脏痕,以为他也经历过险境,急迫的说着
“我听到了里面的巨大响声,担心你有危险,就带着温华进来寻你!”
可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徐安年身上的灰尘可不是什么险境造成,而是靠自己摔出来的!
没人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徐安年又是一阵感动,一个城市的父母官,舍身入险来救一个毫不相关的年轻人,这是什么品质,不得不让人又高看了几分!
他连忙急迫的问道
“好了,我没事,你们刚才遇到什么了?”
程仲林咽了下口水,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不禁有点后怕和迷惑,朝着四周忘了玩,才有点紧张结巴的讲述道
“刚才,我们两个看到一对满身血迹的女人和小孩在空中飞过,我发誓,绝对不是幻觉,我发誓!”
说完,就急忙去拉起地上的温华想要帮他证明,可是没想到现在的温华却更加的震惊,
因为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徐安年头顶的飞剑,一眨不眨。心里暗暗想着
“这,又是他妈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