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衣的姑娘转过身看着我,莞尔一笑。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觉,醍醐灌顶?心神荡漾?如沐春风……
她这一笑就像是拥有魔力一般,能够让冰山消融,万物复苏。
白衣姑娘的相貌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就像是天下最好的画师,倾其一生的功底,画出最完美的杰作一般。
要说美中不足的话……可能年纪上稍微大一些,有点儿像美妇人那种感觉。
“九儿,来,让娘亲抱抱。”白衣姑娘的语气极为温柔,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我顿时怔住了。
娘亲?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白衣姑娘,就是我和南衙的生母,苏清寒?
容不得我多想,整个身体像是忽然失去了控制,扑进了苏清寒怀中。
我将眼睛闭上,侧着脑袋枕在苏清寒的肩头。
感觉到她用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脑袋,很轻柔的说道:“九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紧接着“啪”的一声,我瞬间感觉到脸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整个人还原地转了两圈,站定以后,才发现唐惊鸿对我横眉冷对,恨不得吃了我一样。
牛猛长着嘴巴,一副极为惊讶的样子。
南衙的表情很疑惑,秦月桐看起来也挺惊讶的。
穆轻尘站在她旁边,脸部表情稍显惊讶,更多的是一种玩味的笑。
“咳咳……九公子不愧为读书人,说的话简直太……太劲爆了……”小玉很尴尬的说道。
我一脸懵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出现幻觉了?
唐惊鸿狠狠瞪了我一眼,气冲冲的跑出了房间。秦月桐跟着追了出去。
穆轻尘耸耸肩,“小青,小玉,回去换皮囊了。”
房间里就剩下牛猛、南衙和我。
我蹭了蹭鼻子问道:“那个……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牛猛问我。
我摇摇头。
牛猛轻轻叹了口气,“九哥,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抱人家唐姑娘也就算了,摸来摸去是干什么?这你俩将来要成婚,唐姑娘也忍了。
可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种话啊!”
“我说什么话了?”
“就……就是男人去怡红院会对那里的姑娘们说的话。”
“那是什么话?”
“就……我说不出口,太害臊了……”
我忽然意识到我应该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要不然唐姑娘也不至于打我一巴掌啊。可到底说了什么呢?
南衙拍拍我肩膀,“女人嘛,刚开始都这样,等成婚以后就好了。”
“所以,我到底说了什么话?”我还是一脸懵逼。
南衙挑起左眉问我,“你真的想知道?”
“想。”我回,我得弄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啊,要不然道歉都无从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某些里面的荤话,比如你让她趴下,然后……”
“停,我知道了。”我没让南衙再说下去。
不是,我就纳闷了,我这么单纯的一个娃,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说起来,你刚刚那个幻觉,是在和唐惊鸿睡觉?”南衙又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看见苏清寒了。”
南衙眉头微微皱起,又问:“哦?苏清寒吗?长什么样子?”
奇怪的是,我想了想刚刚的场面,竟然想不起苏清寒的相貌。
“记不起来了,就……感觉很漂亮,很温柔……”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苏清寒的事情太过于遥远,走吧,去看看黑甲虱。”
我没再去多想,跟着南衙下了楼。
唐姑娘应该是去秦月桐房间了,穆轻尘她们几个在房间里面说话,讨论着皮囊的事情。
只听小玉在抱怨这副皮囊不够好看,小青说有就不错了,要不你变成狗试试。
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对妖界,了解的太少太少。
下了楼,南衙让牛猛把装有黑甲虱的罐子拿了出来。
打开罐子以后,六只黑甲虱在罐子内来回走动了一会儿,便跳了出来。
这几只黑甲虱明显变小了许多,如果长时间触碰不到血液,是会饿死的。
六只黑甲虱跳出来以后,在地面上四处爬行,时不时停下来,嘴巴那个部位伸出来一只像触角的东西,不知道在辨别气味还是别的。
过了一会儿,这六只黑甲虱便从门口跳出,顺着街道朝东边跑去。
我们三个连忙赶了上去。
深秋的子时,已经有了寒意。我穿着长衫,感觉凉凉的。我和牛猛的脚步声显得特别响,南衙的脚步声几乎没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天气冷的时候,在晚上声音会显得比夏季晚上要大,传播的也更远。不知道是不是同气温有关。
街道上一片漆黑,偶尔路过一家还未关门的酒楼,也是十分冷清。
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和我们碰见了好几次。
南衙不等他们看清楚行礼,就摆摆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现在晚上巡逻的人都变成了锦衣卫和六扇门的人。
六只黑甲虱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我跟南衙是可以在晚上看见东西的。牛猛不行,他就跟在我后面跑。
大概跑了半个多时辰,黑甲虱将我们带出城,牛猛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又跑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一座破庙,南衙停下脚步,摆手示意我们也停下来。
那六只黑甲虱迅速的跑进了破庙内,从破烂的窗户处钻了进去。
破庙周围有一股特别浓重的阴气,还有一股腐烂尸体的味道,闻起来像是腐烂掉的牛。虽然腐烂动物的味道大体上差不多,可是如果仔细分辨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四周静的出奇,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牛猛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黑甲虫吗?”我小声问南衙。
南衙摇摇头,“很奇怪,虽然有黑甲虫的气味,不过……”
南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
“九儿,你记不记得爷爷以前拿动物做过一些研究,除了让不同动物之间繁衍之外,还做过一些很有违常理的事情。”
“你是说爷爷把兔子的腿部,缝到狗腿上吗?”
南衙点了点头。
爷爷做的这个研究,我是有印象的。当时爷爷把各种动物的肢体,胡乱的组合在一起,甚至还更换动物的内脏,想看看不同物种之间组合之后,会不会有新的能力出现。
不过这个研究最终还是失败了,所有动物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即便是那些只换了一对耳朵的。
而不同动物之间的繁衍,也大多数以失败告终。除了常见的驴和马能生下来骡子之外,很多不同动物之间根本无法繁衍,要么就是生下来就死。
南衙忽然问这个……难道是这破庙里的东西是组合出来的那种?